社区的桂花树缀满了金粒，风一吹，碎金似的花瓣簌簌落，铺了青石板路一层香。林晓茶蹲在桂花树下，往竹篮里捡花瓣，指尖沾着露水的凉，桂香混着晨雾的润，像浸了瓶新酿的酒。江砚站在旁边，帮她把竹篮里的枯枝挑出来，指尖的温度透过花瓣传过来，把白露的凉都焐热了半截：“花瓣要捡带露的，酿出来的酒才够香——张大爷说‘白露收清露，酿酒藏秋甜，跟人心一样，得攒点细处的暖，才经得住凉’。”
“知道啦酿酒家！”林晓茶往他手心里倒了把花瓣，桂香从他指缝漏出来，“你闻这香，比去年吴奶奶酿的桂花酒还醉人——等酿好了，先给胖橘舔一口，看它会不会醉得打晃。”
张大爷坐在石凳上，往陶罐里倒米酒，酒液的清混着桂香的甜，在罐里晃出涟漪，像揉碎了的月光。李阿姨蹲在旁边，帮他把浮起来的花瓣按下去：“老东西少放糖，腻得慌——你忘了去年白露，你酿的桂花酒甜得发齁，胖橘舔了一口就跑，还嘴硬说‘甜才叫秋酿’？”
“宿主请注意，”系统的电子音裹着桂香的醇，带着点露水的凉，“检测到社区‘白露酿秋’活动瓜田凝露！系统己升级为‘露酒版’，新增‘露香藏情’‘桂酿传意’功能！酿米酒的吴奶奶，今天用的酒曲是她年轻时和山叔一起做的——山叔说‘白露的酒要绵，像咱俩人，越陈越对味’，这酒曲她存了三十年，山叔走后，她每年白露都酿两坛，说‘一坛给街坊尝，一坛埋在桂树下，就当他还在陪我等酒熟’，酒坛上的红布，还是当年他盖的那块。”
林晓茶正捡花瓣的手顿了顿：“吴奶奶这酒曲，比桂花还绵长！山叔走了多少年了？”
“系统监测到吴奶奶的酒篓里，压着片带露的桂叶，”系统播报得像酒液注入陶罐的“哗哗”声，“是山叔最后一次摘的，叶尖有点焦，吴奶奶说‘他走那年白露，桂花开得最盛，他说“这坛酒要酿到咱金婚”，我把这叶存着，每年酿酒都放半片，就当他还在添料’，说这话时，她往酒里多撒了把冰糖，是山叔生前最爱放的。”
江砚帮她把捡好的桂花倒进筛子，露水顺着筛眼滴下来，像串会发光的珍珠：“桂花要阴干，晒了就失了香——你看这带露的瓣，嫩得能掐出水，像你早上刚醒的睫毛，挂着点雾。”
社区的酿酒棚里，唐笑笑举着个小酒坛跑过来，坛口的红布歪歪扭扭，像只展翅的小蝴蝶：“赵大哥你看我酿的！放了双倍桂花！王奶奶说‘这坛酒开了，香得能飘出三条街’！”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拿着个竹筛，帮她把坛口的花瓣扫掉：“慢点跑，露水重，石板滑——我给你找了块新红布，比你这皱巴巴的好看，封坛得讲究，不然跑了香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，桂花的香混着米酒的醇，像支白露的小曲，突然觉得这白露像坛刚封的酒，把所有的酿酒声、风声、老人的絮语、年轻人的嬉闹，都酿在了一起，香得沉心。
“宿主白露任务触发！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酒坛封口的轻响，“需与江砚合作酿一坛‘同心酒’（你捡桂花他倒酒，坛口贴你们的合照），并在晨露未干时，一起给社区的老槐树浇清露（据说能‘让树长青，情长留’），任务奖励——吴奶奶亲手绣的‘桂花平安符’，符里裹着她和山叔酿的酒曲，她说‘这曲缠了俩人心气儿，戴在身上，秋凉不侵，甜意长留’！”
“这个奖励我要定了！”林晓茶眼睛一亮，吴奶奶的平安符在社区出了名的灵，去年她绣的“重阳安康符”，被老人们当成了护身符。
江砚把他们的合照贴在酒坛上，照片里的两人站在桂花树下，林晓茶的发梢沾着花瓣：“这坛酒得埋在桂树下，吴奶奶说‘桂花根能吸走燥气，酿出来的酒才绵’——你看这坛口的红布，像你去年穿的红裙子，晃一晃就像在跳舞。”
给老槐树浇清露时，晨露的凉顺着树干流，江砚握着林晓茶的手，往树根洒露水：“要绕着树浇，吴奶奶说‘根喝饱了露，叶才绿得久’——当年山叔总说‘树跟人一样，得疼着点，才长得旺’。”
露水渗进泥土的瞬间，桂香从树根漫上来，像把白露的凉和岁月的暖，都浸在了树里。林晓茶突然觉得这露香的甜，不在桂花的醇里，而在吴奶奶的絮语里，在“酿到金婚”的惦念里，在有人陪你浇露的静里。
系统突然播报：“检测到吴奶奶往埋酒的坑里，撒了把山叔爱吃的南瓜子，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露水的润，“她说‘让他也尝尝今年的秋味，这酒里，就有我俩的念想了’——酒坛在桂花树下沉睡着，南瓜子在土里发着芽，像把三十年的等待和白露的凉，都种成了甜，等来年破土。”
唐笑笑举着她封好的酒坛跑过来，坛口的红布系成了个歪歪扭扭的蝴蝶结：“茶茶！你看我这坛！赵大哥说要等它酿满三年，在咱婚礼上开坛，香得让所有人都醉倒！”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提着个竹篮，里面装着刚摘的龙眼：“先吃点龙眼垫垫，吴奶奶说‘白露吃龙眼，一颗顶只鸡’，给你补补，看你捡桂花捡得脸都白了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，龙眼的甜混着桂香的醇，像把白露的露和秋的暖，都揉进了舌尖，突然觉得这白露的意义，从来不在酒的浓淡里，露的多少里，而在他系红布的掌心里，在朋友的傻气承诺里，在长辈藏在酒曲里的念想里。
“宿主任务完成！”系统的电子音混着酒坛入土的轻响，“‘桂花平安符’己放在吴奶奶的竹篮里，记得把符挂在窗边——吴奶奶说‘桂香能顺着符飘进来，甜得能绕屋三圈，暖得能抗一秋的凉’。”
江砚把刚蒸好的桂花糕往她手里塞，米香的软混着桂香的醇：“慢点吃，别噎着——晚上给你煮桂圆汤，放你爱吃的莲子，张大爷说‘白露喝桂圆，秋寒不近身，得多给你盛两勺’。”
林晓茶咬了口桂花糕，甜香裹着露的润，像把白露的酿和岁月的情，都揉进了心头。她突然想起吴奶奶说的“酿到金婚”，觉得系统说得对——最好的白露，从来不在酒的浓淡里，而在他埋坛的掌心里，在“情长留”的惦念里，在长辈藏在露里的桂子甜。
老槐树的叶沾着露，桂香的甜缠着晨雾飘，胖橘和黑猫蹲在桂花树下打盹，尾巴扫过散落的花瓣，像在画个香香的圈。
秋天正凉，有太多的酒要一起酿，太多的露要一起收，太多的日子要像这白露的酒，藏在坛里的甜，终会酿满一整个秋天的欢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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