社区的菊园被寒露的霜打了层白，像撒了把碎糖。黄的“金绣球”、白的“玉玲珑”、紫的“墨菊”挤在园里，花瓣卷着霜，香得清冽，引得蜜蜂都缩在花蕊里，舍不得飞走。林晓茶蹲在菊丛旁，往竹篮里摘菊花，指尖被露水冻得发红，菊香混着芝麻的焦香飘过来（是张大爷在炒芝麻），像打开了罐陈年的香膏。
江砚站在旁边，帮她把沾霜的菊枝扶起来，掌心的温度透过花瓣传过来，把寒露的凉都焐热了半截：“菊花要掐带蒂的，插瓶活得久——张大爷说‘寒露赏菊，赏的是风骨，藏的是暖，跟人心一样，得经点霜才香得透’。”
“知道啦采菊人！”林晓茶往他嘴里塞了块芝麻糖，脆生生的甜混着芝麻的香，“先含口甜，等会儿吃芝麻糕就有力气——吴奶奶说‘寒露吃芝麻，冬天不冻煞’。”
张大爷坐在石磨旁，往锅里倒芝麻，炒得“噼啪”响，焦香的气裹着白汽腾起来，像把秋天的暖都炒进了粒里。李阿姨蹲在旁边，帮他把炒糊的芝麻挑出来：“老东西火别太急，糊了发苦——你忘了去年寒露，你炒的芝麻苦得像中药，还嘴硬说‘苦才败火’？”
“宿主请注意，”系统的电子音裹着菊香的清，带着点寒露的凉，“检测到社区‘寒露赏菊’活动瓜田凝霜！系统己升级为‘菊霜版’，新增‘菊瓣藏情’‘芝麻传意’功能！种菊的周奶奶，今天摆的‘墨菊’是她年轻时和老伴一起嫁接的品种——老伴说‘寒露的菊要黑，像咱俩人，越老越有劲儿’，这菊种她留了二十五年，老伴走后，她每年寒露都摆满坛，说‘让街坊看看，这是他最得意的花’，花盆底还刻着当年他写的‘韧’字。”
林晓茶正摘菊花的手顿了顿：“周奶奶这墨菊，比芝麻糖还耐品！她老伴……”
“系统监测到周奶奶的花锄上，缠着根褪色的蓝布条，”系统播报得像芝麻滚动的“沙沙”声，“是老伴生前的裤腰带，当年他总说‘锄菊得用劲，像过日子，松了就荒了’——周奶奶说‘他走了八年，每年寒露锄菊，我都缠上这布条，听着锄地的声，就当他还在旁边喊“慢点刨，别伤着根”’，说这话时，她往菊根撒了把芝麻，是老伴生前最爱嚼的。”
江砚帮她把摘好的菊花插进陶罐，花瓣上的霜慢慢化了，在罐底积成小水洼，像颗颗泪：“寒露的妙处，就在这‘霜里藏香’里。你看李伯扎菊的样子，麻绳绕得松松的，他说‘菊要松着养，情要软着藏，太勒了就蔫了’，这道理比芝麻糕还暖胃。”
菊园的另一角，做芝麻糕正热闹。唐笑笑举着块刚蒸好的糕跑过来，芝麻粒沾了她一脸，像撒了把黑星星：“赵大哥你看我做的！放了双倍芝麻！王奶奶说‘这糕香得能招蝴蝶’！我留了一大块，给胖橘和黑猫也尝尝，它们最近总蹭菊叶，肯定爱吃这菊香芝麻味！”
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提着个食盒，里面装着刚炒的芝麻盐：“先抹点盐，我放了你爱吃的花椒，张大爷说‘寒露吃芝麻，得咸甜搭，呆小喜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像日子，有滋有味才够劲’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打闹的背影，芝麻的香混着菊的清，像支寒露的小曲，突然觉得这寒露像朵带霜的菊花，把所有的采菊声、风声、老人的絮语、年轻人的嬉闹，都裹在了一起，香得沁心。
“宿主寒露任务触发！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芝麻碰撞的轻响，“需与江砚合作采满一篮‘三色菊’（黄、白、紫，每样匀），并在霜最浓时，一起给社区的老人们送芝麻糕（至少送五份，要说‘寒露吃甜糕，暖到立春到’），任务奖励——周奶奶亲手绣的‘菊花平安符’，符里裹着她和老伴的菊种，她说‘这符里藏着俩人心气儿，戴在身上，霜打不着，寒浸不透’！”
“这个奖励我要定了！”林晓茶眼睛一亮，周奶奶的刺绣在社区出了名的雅，上次她绣的“菊石图”，被社区当成了寒露的标志。
江砚把三色菊摆在石桌上，黄的艳、白的净、紫的沉，像幅打翻的颜料盘：“摆菊要高低错，周奶奶说‘错落才像画，情分也得有高有低，才活得真’——你看这白菊的瓣，薄得能透光，像你刚洗的衬衫，干净得晃眼。”
给老人们送芝麻糕时，吴奶奶正坐在菊架下晒芝麻，手里摇着山叔留下的蒲扇。“这糕香得很，”她咬了口糕，芝麻粒沾了嘴角，“跟山叔当年炒的芝麻一个味，他总说‘寒露吃芝麻，得给街坊分点，香才传得远’……”
林晓茶看着老人眯眼笑的样子，突然觉得这芝麻的甜，不在糕的香里，而在吴奶奶的回忆里，在“香才传得远”的分享里，在有人陪你等霜落的静里。
系统突然播报：“检测到周奶奶把最好的那盆‘墨菊’，搬到了老伴的照片前，”系统的电子音带着点霜的凉，“她说‘老东西你看，今年的菊比去年还黑，你说的“韧”，我守住了’，花瓣上的霜慢慢化成水，像把二十五年的思念和寒露的凉，都润成了甜，渗进了根里。”
唐笑笑举着块撒了菊花瓣的芝麻糕跑过来，糕的白上缀着黄，像落了片小菊：“茶茶！你看我做的！赵大哥说‘这叫“菊香芝麻糕”，吃一口，秋天的香都进了肚’！我留了一大盘，等会儿烤火时吃，暖乎乎的！”赵建国跟在后面，手里提着个炭火盆，帮她把沾在袖口的芝麻拍掉：“慢点跑，地上有霜，别滑倒——我生了盆火，等会儿大家围着火吃糕，才叫寒露的暖。”
林晓茶看着他们相视而笑的样子，炭火的暖混着菊的香，像把寒露的霜都揉进了舌尖，突然觉得这寒露的意义，从来不在菊的艳淡里，糕的甜咸里，而在他递火盆的掌心里，在“暖到立春”的惦念里，在长辈藏在菊种里的寒露甜。
菊园的菊花还在开，芝麻的香缠着菊香飘，胖橘和黑猫蹲在炭火盆旁打盹，尾巴扫过散落的芝麻粒，像在画个香香的圈。
秋天正凉，有太多的菊花要一起赏，太多的糕要一起做，太多的日子要像这寒露的菊，经了霜的甜，终会香满一整个冬天的欢喜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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