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时，女子监狱的监狱长王玉梅打来电话，说自己是王阎王大队长的堂妹，范老西的最高上司。
“范老西，我哥是你们大队长，我刚接到狱警汇报，说一名叫谭晓彤，上个月在缅甸贩毒的时候。
好像见过你们要找的人，你快来监狱长办公室找我吧，刚好谭晓彤也在……”
范老西的车刚驶过女子监狱的电动伸缩门，雨点就像被人从天上泼下来似的，噼里啪啦砸在挡风玻璃上。
雨势急得吓人，玻璃上的水流瞬间汇成小溪，雨刷器开到最快档，也只能勉强扫出两道模糊的视野。
监狱的灰色围墙在雨幕中泡得发胀，墙头上的带刺铁丝网挂满水珠，风一吹就晃悠，那些水珠便顺着铁丝往下淌，像一串串冰冷的泪滴。
“西哥，这地方瘆得慌。”发仔搓了搓胳膊，迷彩服的肘部还沾着看守所行动时蹭的泥点，干了之后硬邦邦的。
他瞥了眼窗外巡逻的女警，压低声音，“你说那些女犯人会不会……是不是都长着青面獠牙啊？我妈以前说，女人狠起来比男人吓人十倍。”
范老西没理他，把车稳稳停在标有“狱警专用”的车位上。
他推开车门，一股混合着雨水和消毒水的气味涌进来，呛得人鼻腔发涩。
“闭嘴。”他甩了甩军靴上的水，声音透过雨幕显得有些闷。
“待会见到监狱长，一个字都别多说，尤其是关于张小虎的事，她是王阎王的堂妹，鼻子比警犬还灵。”
女子监狱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，惨白的节能灯光打在浅绿色的墙漆上，把人的脸映得发青发绿。
范老西的军靴踩在防滑地胶上，每一步都发出轻微的“吱呀”声，在这死寂的空间里格外清晰。
发仔跟在后面，脖子像装了轴承，左顾右盼地瞟着两侧的监室。
铁栅栏后面，穿统一蓝白条纹囚服的女人们姿态各异。
有的在缝补衣服，有的靠在墙角发呆，还有个梳着马尾辫的年轻姑娘正用手指在栅栏上划着什么。
“看什么看？没见过女人啊？”一个烫着爆炸头的女犯人突然扑到栅栏前，胸脯几乎贴在铁条上，眼线晕成了熊猫眼。
发仔吓得往后一跳，后腰撞到走廊的灭火器箱，发出“哐当”一声。
范老西头也不回，脚步没丝毫停顿：“307室的李美娟，诈骗罪，判了五年。”
他的声音不高不低，刚好能让那女犯人听见，“去年在昆明用假古董骗了个退休老干部三十万，人家女儿差点跳楼。”
爆炸头女犯人的脸“唰”地白了，像被抽走了骨头似的缩回监室深处，抓起墙角的抹布假装擦地，肩膀却止不住地抖。
发仔瞪大眼睛，凑到范老西身边：“西哥，你怎么……你连她骗了谁都知道？”
“入职培训。”范老西抬手指了指太阳穴，军靴在地面蹭出半道弧线，“三百二十七个在押人员的基本资料，昨晚背到凌晨三点。
勇哥说，记不住这些，进来就得被当成‘肥羊’。”
他突然停在一扇虚掩的门前，门牌擦得锃亮，上面“监狱长办公室”五个烫金字在灯光下闪着冷光。
顶点小说(220book.com)最新更新极品男主播门没等敲就从里面打开了。
一个穿警服的女人站在门口，肩章上的两杠三星在灯光下格外显眼，她约莫三十西五，齐耳短发梳得一丝不苟。
鬓角有几根没染的白发，眼角的细纹像刀刻的，但腰板挺得笔首，像棵在风雪里站了多年的白杨。
“范老西？”女人的声音有点沙哑，带着股烟草味，“我是王玉梅，王阎王是我堂哥，他昨晚打电话，说你今天要来。”
她侧身让开，警服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，露出腰间别着的手铐和配枪。
范老西敬了个标准的军礼，指尖几乎贴到眉骨：“监狱长好。”
他的目光越过王玉梅的肩膀，看到办公室里还坐着个穿囚服的年轻女子。
那姑娘背对着门口，手腕上戴着银色的戒具，正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，指甲缝里还沾着点泥。
“进来吧。”王玉梅转身走回办公桌后，把桌上的文件往旁边推了推，露出个印着“保密”字样的文件夹。
“这是谭晓彤，上个月从缅甸押回来的毒品走私犯。”她用指关节敲了敲桌面，声音陡然严厉，“抬头！”
谭晓彤缓缓抬起头，露出一张苍白得近乎透明的小脸。
她的眼睛很大，瞳孔却缩得像针尖，像是蒙着一层化不开的雾，右脸颊上有道新鲜的伤疤，从颧骨一首划到下颌，结着暗红色的痂，边缘还微微。
“她说在缅甸见过你们要找的人。”王玉梅从抽屉里拿出个蓝色文件夹，推到范老西面前，金属文件夹在桌面上划出“刺啦”一声，“这是她的口供记录，你自己看。”
范老西翻开文件夹，里面的笔录是手写的，字迹娟秀，却在“金丝眼镜”和“翡翠戒指”两个词上划了好几个圈。
他用指腹蹭了蹭纸面，油墨的触感还很新鲜：“具体时间地点？笔录里没写清楚。”
谭晓彤的嘴唇动了动，声音轻得像蚊子叫，得凑到跟前才能听见：“三...三个月前，在仰光的翡翠市场...”
“大声点！”王玉梅突然一拍桌子，桌上的搪瓷杯被震得跳起来，里面的水溅出来几滴。
在桌面上洇出小水圈，“跟警察说话要有规矩！当这是你家炕头呢？”
谭晓彤吓得一哆嗦，手腕上的戒具碰撞着发出清脆的“咔哒”声，眼泪在眼眶里打转：“是...是在仰光的昂山市场！那个人...他买了块翡翠原石，跟我老板谈生意...”
她的手指使劲绞在一起，指节白得像没血，“我...我听见他们说要运一批‘货’去东京...用渔船...”
范老西突然从兜里掏出手机，调出金丝眼镜在看守所门口的照片：“是这个人吗？”
他把屏幕凑到谭晓彤面前，照片里的人正低头点烟，侧脸的轮廓很清晰。
谭晓彤的瞳孔猛地收缩，像被火烫了似的往后躲：“是...是他！但他当时戴的是墨镜，不是金丝眼镜...”
她的声音突然急促起来，呼吸都带着颤音，“对了！他左手小指少了半截！我给他倒茶时看到的，伤口很新，像是刚剁掉没多久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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