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局的问询室比审讯室多了点人情味，至少白炽灯没那么刺眼，桌上还放着一杯温水。楚临月坐在椅子上，看着对面的警官在笔录本上写写画画，脑子里却全是黑客闺蜜的话——“原主沈星辰三个月前就死了”。
“沈小姐？”警官推了推眼镜，“你说第三次闯入你家的黑衣人，左耳缺了一块，还纹着青铜罗盘？”
“是。”楚临月点头，指尖无意识地着纱布，“他们的战术很奇怪，像是……古代的阵法。”
警官显然没把这话当回事，只是笑了笑：“可能是看多了古装剧吧。对了，我们在第二个黑衣人身上搜到这个，你认识吗？”
他推过来一个证物袋，里面装着半张青铜碎片，上面的饕餮纹和楚临月在沈家祠堂看到的一模一样。
楚临月的心脏猛地一跳：“这是……西周的青铜鼎碎片。”
“你确定？”警官来了兴趣，“我们找专家看过，说像是现代仿的。”
“仿品做不出这种‘包浆’。”楚临月指着碎片边缘的绿锈，“这是‘水坑锈’，只有在黄河流域的淤泥里埋过三千年以上，才会形成这种半透明的质感。”
她的话让警官愣住了，他拿起证物袋，又看了看楚临月，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：“沈小姐，你好像对古董很懂？”
“略知一二。”楚临月不想多说，“能把这碎片给我看看吗？”
警官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打开证物袋，将碎片递给她。楚临月的指尖刚触到青铜，就感觉一股微弱的电流顺着手臂蔓延上来，碎片上的饕餮纹似乎活了过来，与她衣领里的罗盘产生了某种共鸣。
“这碎片……来自‘九鼎’之一。”她肯定地说，“西周有九鼎，象征九州，这是‘雍州鼎’的碎片，上面的饕餮纹有三只角，代表雍州的三座名山。”
警官听得目瞪口呆，他赶紧拿出手机，给文物局的朋友打电话，复述了楚临月的话。挂了电话后，他看着楚临月的眼神彻底变了：“文物局的专家说……你说得全对，他们研究了半年，都没确定这碎片来自哪尊鼎。”
楚临月没接话，她将碎片还给警官，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——九鼎是大周王室的象征，只有历代周天子和镇守边疆的大将军才能接触到，这些黑衣人怎么会有鼎的碎片？
就在这时，问询室的门被推开，陆沉舟走了进来，对警官说：“我保释她。”
警官点了点头，将笔录本递给楚临月签字。她拿起笔，刚写下“沈星辰”三个字，就听到陆沉舟的助理低声对他说：“陆总，查到了，医院的DNA记录确实被动过手脚，原主沈星辰的死亡证明被人藏在了档案室的暗格里，死亡原因是……药物过敏。”
楚临月的笔顿住了，墨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黑点。
药物过敏？林曼是医生，最清楚沈星辰对什么药过敏。
“还有，”助理继续说，“我们对比了沈星辰三个月前住院的指纹记录，和现在沈小姐的指纹……完全不一样。”
这句话像一道惊雷，在问询室里炸开。警官手里的水杯差点掉在地上，他难以置信地看着楚临月：“你……你不是沈星辰？”
楚临月抬起头，目光平静地看着陆沉舟：“现在，你信了吗？”
陆沉舟没说话，只是对警官说：“她是我朋友，有些事回头再解释。”他拉起楚临月，往外走去。
走出警局，阳光刺眼，楚临月却觉得浑身发冷。她甩开陆沉舟的手：“你早就怀疑了，对不对？从你拿兵书试探我开始。”
“是。”陆沉舟坦诚，“你的言行举止，你的知识储备，甚至你的指纹，都和沈星辰的记录对不上。但我不在乎你是谁，我只想知道……”他顿了顿，目光锐利，“你和西周，和九鼎，和青铜罗盘，到底有什么关系？”
楚临月看着他，突然笑了：“如果我说，我是三千年前来的西周人，你信吗？”
陆沉舟沉默了几秒，突然点头：“信。”
这次轮到楚临月愣住了。
“我家传的兵书里，夹着一张残页，上面画着一个女人的画像，和你很像。”陆沉舟的声音低沉，“画像下面写着一行字——‘楚将临月，守雁门，殉国’。”
楚临月的呼吸瞬间停了。
“殉国”两个字，像两把淬了冰的刀，插进她的心脏。她确实死在了雁门关，死在北狄的乱箭下，可为什么会来到三千年后，还住进了这具叫“沈星辰”的身体里？
“那个银面具男人，还有暗网上的悬赏令，都是冲着你来的。”陆沉舟的声音拉回她的思绪，“他们想要的，可能不是罗盘本身，而是你激活罗盘的能力。”
楚临月摸了摸衣领里的罗盘，它现在很安静，像睡着了一样。
“我们得找到剩下的九鼎碎片。”她突然说，“九鼎合一，才能知道完整的星图，也才能弄清楚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。”
陆沉舟点头：“我己经让人去查了，那个银面具男人的真实身份也快查到了，他和一个叫‘溯源会’的国际组织有关，这个组织一首在秘密收集和西周有关的文物。”
“溯源会……”楚临月咀嚼着这个名字，总觉得在哪里听过。
两人走到车旁，陆沉舟替她拉开车门：“先去我那住吧，你公寓暂时不安全。”
楚临月犹豫了一下，还是坐了进去。她现在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人，除了眼前这个知道她秘密，却没把她当成怪物的男人。
车子驶离警局，楚临月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，突然想起刚才在浴室里，陆沉舟说的那句“左进右退，盾随矛动”。
“你家的兵书，是不是《守边要略》？”她问。
陆沉舟点头：“你怎么知道？”
“那是我父亲写的。”楚临月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，“书里的最后一章，讲的是如何用青铜罗盘定位敌军的位置，可惜……我还没看完，就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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