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她还是不肯放过我。”楚临月把律师函揉成一团，扔进垃圾桶，金属桶发出沉闷的响声。
陆沉舟捡起纸团，小心翼翼地展开，眉头越皱越紧：“我让林律师处理。”
“没用的。”楚临月走到窗边，看着院子里的桃树。秋风扫过，叶子落了满地，像铺了层碎金，“她是真沈星辰，法律站在她那边。”
接下来的日子，楚临月开始尝试找工作。她投了几十份简历，应聘的岗位从历史研究员到武术教练，却都石沉大海。首到有天，一家博物馆的馆长亲自给她打电话，语气里带着歉意：“楚小姐，你的简历很优秀，但……我们查了‘沈星辰’的新闻，领导觉得……不太合适。”
挂了电话，楚临月坐在书桌前，看着电脑屏幕上自己的简历——学历填的是沈星辰的大学，工作经历却写着“熟悉西周军事史、擅长楚家枪法”，不伦不类得像个笑话。
她打开搜索引擎，输入“沈星辰 登月 精神失常”，跳出的新闻能刷满三页。有她被警察带走的照片，有沈家律师说她“有精神病史”的采访，甚至有营销号编造她“为追陆沉舟谎称登月”的狗血故事。
“原来我在别人眼里，是这样的。”楚临月自嘲地笑了笑，关掉网页时，不小心点开了真沈星辰的社交账号——那是她昏迷前用的号，最新一条动态停留在半年前：“今天看到陆沉舟了，他在图书馆查资料，侧脸真好看。”
下面有几百条评论，都是朋友在起哄：“什么时候拿下陆总啊？”“沈大小姐主动点啊！”
楚临月的心脏像被针扎了一下。她想起自己藏在床底的烘焙失败品——那些硬如石头的“军粮”，是她学着真沈星辰的社交账号里的教程做的。原来从一开始，她就在笨拙地模仿别人，连喜欢一个人的方式都在偷。
深夜，楚临月独自坐在街心公园的长椅上。路灯的光昏黄，落在她手里的身份证上，照片里的沈星辰笑得一脸灿烂。她摸了摸自己的脸，触感是真实的，可心里却空落落的，像少了块最重要的拼图。
“我到底是谁？”楚临月对着身份证喃喃自语，“是楚临月，还是偷了别人人生的小偷？”
秋风卷着落叶吹过，带起她散落在肩上的头发。远处传来汽车鸣笛的声音，有情侣手牵手走过，女孩的笑声像银铃。楚临月把身份证塞进包里，站起身时，看到长椅下有个亮晶晶的东西——是枚硬币，面值一元，边缘己经磨得发亮。
她想起西周时，萧云琅给她买糖人的铜钱，沉甸甸的，上面刻着“永通万国”。那时候的身份多简单，是楚家的将军，是他的爱人，不需要证明，不需要解释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，是陆沉舟发来的消息：“在哪？我去接你。”
楚临月看着屏幕上的名字，突然不想回去。她想一个人待着，想弄明白自己到底是谁，想知道没有“沈星辰”这层壳，她还能不能站在阳光下。
她回了条消息：“我想自己走走。”
然后关掉手机，朝着没有路灯的小巷走去。影子被拉得忽长忽短，像个找不到归宿的魂灵。
巷口的垃圾桶旁，有只三花猫在翻找食物。楚临月蹲下身，看着它警惕的眼睛，突然觉得自己和它很像——都在流浪，都在小心翼翼地活着，都不知道下一顿饭在哪里。
“以后要是真的没地方去，就跟我一起吧。”楚临月轻声说，伸手想摸它的头，猫却“喵”地一声窜进了黑暗里。
她笑了笑，刚想站起身，却看到巷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。陆沉舟穿着黑色风衣，手里拿着她的外套，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，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。
作者“废墟造梦师”推荐阅读《穿成豪门弃女后我靠古武封神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“你怎么来了？”楚临月的声音有些发涩。
“你的手机关了，我猜你会来这里。”陆沉舟走过来，把外套披在她肩上，指尖触到她冰凉的耳垂，“林默说，人在身份焦虑时，会本能地回到熟悉的地方——你上次说，这里的梧桐树像楚家老宅的。”
楚临月愣住了。她确实说过这句话，是在某个傍晚，两人散步时随口提的，没想到他记在了心里。
“冷不冷？”陆沉舟握住她的手，呵了口热气，“我们回家，我给你煮面。”
“陆沉舟，”楚临月突然停下脚步，抬头看着他，“如果我永远都找不到‘楚临月’的身份，你会不会……”
“不会。”陆沉舟打断她，语气斩钉截铁，“就算你一辈子都只能用‘沈星辰’这个名字，我也认得出你。你的剑眉，你的眼神，你生气时会抿紧嘴角的习惯，你看到桃花会发呆的样子……这些都刻在我心里，换不了。”
他从口袋里掏出那枚素圈戒指，不由分说地套在她无名指上。戒指的尺寸刚刚好，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，却奇异地让人安心。
“这枚戒指，不是给沈星辰的，是给楚临月的。”陆沉舟的声音很低，带着郑重的承诺，“不管你是谁，不管你叫什么名字，这枚戒指认主。”
楚临月看着手指上的戒指，突然觉得眼眶发烫。原来身份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，重要的是有人看穿所有表象，认得清你灵魂的模样。
巷口的风吹过，带着桂花的甜香。陆沉舟牵着她的手往回走，影子在路灯下紧紧依偎，像两个终于找到归途的魂灵。
“对了，”楚临月突然想起什么，脚步顿了顿，“你的心理治疗……明天还去吗？”
“去。”陆沉舟点头，握紧了她的手，“林默说，要学会和萧云琅的记忆相处，才能更好地陪你走下去。”
他的袖口在灯光下闪过，那处墨渍依旧清晰，却不再显得突兀。楚临月突然觉得，或许那些属于过去的印记，从来都不是负担——它们是路标，是证明，是提醒着他们，跨越三千年的羁绊，从来都不是幻觉。
回到老宅时，客厅的灯亮着。楚临月推开门，看到餐桌上放着个保温盒，旁边压着张纸条，是林默的字迹：“陆总说你可能没吃饭，我让家里阿姨做了些点心。另外，真沈星辰的律师函我看过了，别担心，我有办法。”
保温盒里是刚出炉的桃花酥，酥皮层层叠叠，咬一口，甜香漫满口腔。楚临月看着陆沉舟，他正低头帮她倒温水，侧脸的轮廓在灯光下柔和得像幅画。
“你早就安排好了？”楚临月的声音带着笑意。
“嗯。”陆沉舟把水杯递给她，眼底闪着狡黠的光，“林默不仅是心理医生，还是顶尖的身份法律顾问。他说，楚家的族谱在博物馆有存档，只要能证明你和楚家的血缘关系……”
“可我没有血缘关系啊。”楚临月打断他，指尖着戒指，“我只是个借尸还魂的灵魂。”
“那又怎样？”陆沉舟的语气无比认真，“灵魂才是最重要的。三千年都没散的魂，还怕证明不了自己是谁？”
窗外的月光爬上餐桌，落在桃花酥上，像撒了层碎银。楚临月咬了口点心，甜意从舌尖蔓延到心里。她突然觉得，不管未来有多少困难，只要身边这个人还在，她就有勇气说“我是楚临月”——哪怕暂时还需要借别人的名字，哪怕还要面对真沈星辰的刁难，她都不怕了。
因为她知道，归途或许漫长，但只要两人携手同行，就一定能走到终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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