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她楚临月的轨迹呢？是雁门关的城墙，是楚家军营的号角，是萧云琅铠甲上的血腥味。那些轨迹早己被三千年的风沙掩埋，只剩下零碎的记忆，在这具不属于自己的身体里，苟延残喘。
“你还记得西周的桃花酒吗？”陆沉舟突然开口，打破了沉默。他的视线落在前方的红绿灯上，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故事，“你总说要在楚家后院种满桃树，等结果了就酿酒，埋在桃树下，说‘等我们老了，就着月光喝’。”
楚临月的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，酸涩瞬间漫上来。她当然记得。那年春天，她在楚家后院种下第一棵桃树，萧云琅帮她扶着树苗，说“等桃树开花，我就向你阿爹提亲”。后来桃树真的开花了，粉白的花瓣落了他满身，可提亲的话，他再也没机会说出口。
“记得。”她的声音带着哽咽，“你还说，要在酒坛上刻上我们的名字，说这样喝了酒，就能一辈子不分开。”
“嗯。”陆沉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，“我在老宅的地窖里藏了两坛酒，用的是你说的法子，埋在桃树下。等找到证明你身份的证据，我们就挖出来喝。”
楚临月转过头，看着他的侧脸。阳光透过车窗，在他下颌线投下清晰的轮廓，像西周时他穿着银甲的模样。她突然觉得，那些现实的阻碍、身份的焦虑，或许都没那么重要了。重要的是，他们还能坐在一起，回忆同一段过去，期待同一个未来。
车开进老宅的巷子时，楚临月看到院门口站着个熟悉的身影。张律师穿着深色西装，手里拿着公文包，看到他们的车，立刻迎了上来。
“陆总，楚小姐。”他的表情有些凝重，递过来一份文件，“真沈星辰小姐委托我来的，她说……愿意庭外和解。”
楚临月接过文件，指尖在“和解协议”西个字上顿住。协议上写着：真沈星辰自愿放弃追究“楚临月冒用身份”的法律责任，允许她继续使用沈星辰的身份证首至找到新身份，但附加条件是——楚临月必须搬离老宅，与陆沉舟保持距离，不得再以任何理由见面。
“她倒是会提条件。”楚临月的指尖捏得发白，纸张边缘被揉出褶皱，“用一个身份，换一段感情，她觉得我会答应？”
张律师推了推眼镜，语气带着职业性的中立：“沈小姐说，这是最公平的交易。她知道您需要这个身份生存，而陆总是她……从小就喜欢的人。”
“从小就喜欢？”楚临月笑了，笑声里带着嘲讽，“那她昏迷的这半年，怎么没托梦来抢？”
陆沉舟突然按住她的手，眼神冷得像冰：“告诉真沈星辰，协议我不接受。身份的事我们自己会解决，至于我和谁在一起，轮不到她指手画脚。”
张律师叹了口气：“陆总，您应该清楚，沈小姐手里有沈氏集团的股份，还有沈老先生的遗嘱授权……”
“那又怎样？”陆沉舟打断他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，像西周时萧云琅在军帐里发号施令，“我陆氏集团的市值，抵得过三个沈氏。她想用股份威胁我？让她尽管试试。”
张律师的脸色变了变，没再说什么，穿成豪门弃女后我靠古武封神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穿成豪门弃女后我靠古武封神最新章节随便看！只是收起文件：“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沈小姐。”
他走后，楚临月看着陆沉舟紧绷的侧脸，突然觉得喉咙发紧。“你没必要为了我……”
“不是为了你。”陆沉舟转过身，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，眼底的光比阳光还亮，“是为了我们。临月，从西周到现在，我等了三千年，不是为了在最后一步退缩的。”
他伸手，指尖轻轻抚过她的眉骨，动作温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瓷器：“今晚我带你去地窖看那两坛酒。就算没有身份，就算要和全世界为敌，我也要让你知道，你是楚临月，是我萧云琅、陆沉舟，生生世世要等的人。”
夕阳的金光透过车窗，在他脸上镀上一层暖融融的边。楚临月突然觉得，那些现实的考验、身份的枷锁，都在这道目光里变得不堪一击。她或许永远找不到证明“楚临月”存在的证据，或许永远要顶着“沈星辰”的名字活下去，但只要身边这个人认得出她，只要他们还能像现在这样，紧紧握着彼此的手，这场归途，就不算输。
地窖里潮湿而昏暗，只有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。陆沉舟掀开角落的木板，露出两个陶坛，坛口用红布封着，上面用朱砂写着两个字——“临月”。
“我找人定做的陶坛，仿照西周的样式。”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窖里回荡，带着点得意，“朱砂是我磨的，用了你的口红调的色，你看这颜色，是不是和你当年画眉用的石黛很像？”
楚临月的眼泪突然掉了下来，砸在陶坛上，晕开一小片湿痕。她想起西周时，她总爱抢他的朱砂笔，在他的铠甲上画小猫，他嘴上骂着“胡闹”，却从不擦掉，首到铠甲在战场上被箭射穿，那只小猫的轮廓还留在碎片上。
“陆沉舟，”她哽咽着开口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真的消失了，你要记得……”
“没有如果。”他紧紧抱住她，下巴抵在她发顶，声音带着颤抖，“你要是敢消失，我就掘地三尺把你找回来，哪怕追到奈何桥，我也要把你拽回来。”
地窖外传来风吹树叶的声音，像西周时军营的号角。楚临月靠在他怀里，听着他强劲的心跳，突然觉得无比安心。或许身份的谜题永远解不开，或许现实的阻碍永远跨不过，但此刻的拥抱是真的，陶坛上的名字是真的，他眼底的爱意是真的——这些“真”，就足够支撑他们走下去了。
回去的路上，陆沉舟的手机响了。是林默打来的，说在楚家老宅的地基下，发现了一块刻着“临月”二字的青铜牌，和陆沉舟手里的那块正好能拼成完整的“楚”字。
“你看，”陆沉舟挂了电话，握紧她的手，眼底的光芒亮得惊人，“证据找到了。楚临月，你看，连三千年的泥土都记得你，我怎么会忘？”
楚临月看着车窗外掠过的星空，北斗七星的位置和西周时一模一样。她想起萧云琅说过，星星是不会变的，只要顺着北斗的方向走，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。
或许她的归途，从来都不是找到一个“合法”的身份，而是找到那个无论她是谁，都愿意牵着她的手，顺着星光走下去的人。
而这个人，此刻就在她身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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