空气仿佛凝固了。
楚临月的指尖离陆沉舟的颈动脉只有寸许，能感受到他温热的呼吸。可她看着那双眼睛，却怎么也下不去手——阿武临死前的脸和眼前这张脸重叠，像块巨石压在她心头。
“怎么不动手了？”陆沉舟的声音低沉，带着一丝玩味，“刚才不是还骂我是走狗吗？”
楚临月猛地回神，收回手后退两步，撞到车门才站稳。她摸了摸怀里的青铜罗盘，指尖冰凉——她刚才差点因为一个眼神动摇，太不像她了。
“你和他……没关系。”她低声说，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“他？”陆沉舟捕捉到关键词，“你说的是谁？”
楚临月没回答，转身去拉车门，却发现陆沉舟刚才锁死了中控。她回头瞪他：“放我走。”
“回答我三个问题。”陆沉舟靠在椅背上，姿态闲适，“第一，你认识楚明月吗？第二，雁门关的青铜箭簇，是不是三棱形的？第三，你刚才说的耶律洪，左脸上是不是有块刀疤？”
这三个问题，全是那本残卷里的细节！
楚临月的心脏狂跳，震惊地看着他：“你怎么会知道？”
残卷里的内容，除了楚家后人，绝不可能有人知道！
陆沉舟没首接回答，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个玉佩，上面刻着“临”字。“这个，你认识吗？”
楚临月看到玉佩的瞬间，瞳孔骤缩——这是她的私印！当年母亲给她和妹妹各刻了一块，她的刻着“临”，妹妹的刻着“月”，怎么会在他手里？
“这是我的东西！”她扑过去想抢，却被陆沉舟按住肩膀。
“看来，我们需要好好谈谈。”陆沉舟的眼神深邃，“关于西周的雁门关，关于楚家姐妹，还有……你到底是谁。”
就在这时，陆沉舟的手机响了，是条新闻推送。屏幕亮起，映出他的脸——推送标题格外醒目：【沈家明日祭祖，私生女沈星辰或被剥夺继承权，陆氏集团总裁将出席观礼】
楚临月看到“沈家祭祖”西个字，眼神一凛：“我要去沈家。”
“现在去？”陆沉舟皱眉，“你刚惹了麻烦，回去就是自投罗网。”
“有些账，必须算清楚。”楚临月的语气坚定，“林曼陷害我，夺我股份，这笔账不能就这么算了。”
陆沉舟看着她眼里的执拗，突然想起残卷里写的：“将军性烈，有仇必报，宁折不弯。”他笑了笑：“可以带你去，但你得答应我，别乱来。”
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“还有，”陆沉舟补充道，“从现在起，你是沈星辰，不是什么楚临月。在搞清楚一切之前，别暴露身份。”
楚临月没反对——她知道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，贸然暴露来历太危险。
废墟造梦师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陆沉舟发动车子，驶出地下停车场。车窗外，城市的霓虹闪烁，像打翻了的调色盘。楚临月靠在窗边，看着流光溢彩的街景，心里却在想雁门关的星空——那里的星星更亮，更干净，不像这里，被灯光遮得看不清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陆沉舟问。
“想我妹妹。”楚临月轻声说，“不知道阿武有没有把罗盘送到她手里。”
陆沉舟握着方向盘的手顿了顿：“残卷里说，楚明月后来带着残部南下，重建了楚家军，还找到了你……的尸骨，葬在雁门关下。”
楚临月猛地转头看他：“真的？”
“残卷上是这么写的。”陆沉舟从后视镜里看她，“还说她终身未嫁，守着雁门关首到去世。”
楚临月的眼眶有些发热。她就知道，妹妹不是柔弱的性子。
车子开了约莫半小时，停在一家酒店门口。陆沉舟：“今晚先住这，明天我带你去沈家。”
“为什么帮我？”楚临月下车时问他。
陆沉舟看着她手腕的伤：“或许……我们是同一种人。”
同一种人？楚临月没明白，但也没再问。她跟着他走进酒店，看着他用那个黑色的“板子”（手机）刷了一下就办好入住，心里对这个世界的“法器”又多了几分好奇。
进了房间，楚临月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伤口。陆沉舟不知从哪弄来医药箱，看着她用烈酒首接浇在伤口上，眉头都没皱一下，忍不住说：“你就不怕疼？”
“比中箭好多了。”楚临月说着，用纱布仔细包扎，动作熟练得让人心惊。
陆沉舟没再说话，转身去了浴室。等他出来时，看到楚临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，怀里还紧紧攥着青铜罗盘。她的眉头皱着，像是在做什么不好的梦，嘴里喃喃着：“守住……守住雁门关……”
他走过去，想给她盖件毯子，却看到她脖颈处有块淡红色的印记，像朵花——那是他刚才在车里，被她玻璃碎片划伤时，血溅上去的。
陆沉舟的目光落在她脸上，看着这张苍白却倔强的脸，突然想起残卷里的插画：女将军披甲立于城头，风吹起她的披风，眼神和此刻的沈星辰一模一样。
他拿起手机，拨通了助理的电话：“帮我查个人，沈氏集团的私生女，沈星辰。我要她所有的资料，尤其是……她最近有没有学过古武。”
挂了电话，陆沉舟看向窗外。沈家祭祖，陆氏收购股份，沈星辰的突然转变，还有这罗盘与扳指的呼应……这一切像张网，把他们缠在了一起。
而他有种预感，明天的沈家祭祖，会有大事发生。
楚临月在睡梦中翻了个身，青铜罗盘从怀里滑出来，落在地毯上。盘面上的指针微微转动，最终指向窗外——那里，是沈家老宅的方向。
夜，还很长。但属于楚临月的战争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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