玄冥教总坛藏在雁门关外的黑石山中，终年被毒雾笼罩。云知夏率凤鸣盟与药人谷死士抵达山脚下时，白狐忽然对着峭壁狂吠——那里的藤蔓下，藏着母亲手札里记载的“噬人花”，触碰者会瞬间化为脓水。
“放‘迷迭香’。”云知夏挥了挥手，死士们立刻点燃药草，淡紫色的烟雾弥漫开来，噬人花的花瓣渐渐合拢。她看着峭壁上的暗门，指尖无意识着水晶镜——这是从皇陵密室带出来的，镜面始终蒙着一层白雾，仿佛藏着无数秘密。
“姐姐，里面就是总坛了。”药人谷长老递过一把特制的钥匙，“这是月璃教主留下的，能打开所有机关。”
云知夏接过钥匙，忽然想起周景湛临别时的话：“皇后没死，她就在总坛。”当时她以为是玩笑，此刻却莫名心慌。
暗门打开的瞬间，一股腥甜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总坛内部像座巨大的迷宫，石壁上刻着玄冥教的祭祀图，中央的高台上，一个穿着黑袍的人影背对着他们，手中把玩着一枚银环——与白狐颈间的那只一模一样。
“云知夏，你终于来了。”人影转过身，露出一张苍老却熟悉的脸，正是“己故”的皇后。她摘下兜帽，银发如瀑，眼角的皱纹里藏着诡异的笑，“我等这一天，等了十五年。”
云知夏的心脏猛地一缩：“是你杀了我母亲。”
“是又如何？”皇后冷笑，“她背叛教门，帮着外人对付自己的亲儿子，就该千刀万剐！”
“亲儿子？”云知夏愣住了。
“你以为三皇子是谁？”皇后的声音尖锐，“他是我和教主的儿子！是玄冥教未来的主人！而你，不过是我用来换他身份的棋子！”
就在这时，水晶镜突然发烫，云知夏下意识地握紧它，镜面的白雾瞬间散去，浮现出五岁时的画面——
燃烧的将军府里，母亲月璃将一个婴儿塞进她怀里，低声说：“知夏，把他送到宁王府，他是真皇子。”不远处，皇后抱着另一个婴儿，与母亲交换了一个眼神，然后挥刀刺向母亲的胸口。
“不要！”云知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她想冲过去，却被一个少年死死按住。少年的额角有块疤痕，正是当年她在北疆救下的流浪少年——周景湛。
“快跑！”少年将她推出密道，自己则转身冲向皇后，“我引开他们！”
水晶镜从手中滑落，摔在地上裂开。云知夏的眼泪决堤而下，原来她早就认识周景湛，原来他当年救过她两次。
“看来你都记起来了。”皇后的笑声在总坛回荡，“可惜太晚了。”她拍了拍手，石壁突然转动，露出一间密室，里面绑着一个人——是周景湛！他的身上插着数根银针，脸色青紫，显然中了剧毒。
“周景湛！”云知夏想冲过去，却被教徒拦住。
“想要他活，就交出龙脉密图。”皇后晃了晃手中的图纸，“你母亲把它藏在哪了？说！”
云知夏看着周景湛痛苦的模样，心脏像被撕裂。她知道母亲的密图藏在水晶镜的夹层里，但一旦交出，玄冥教就会找到龙脉，颠覆大靖。
“我给你。”她弯腰捡起水晶镜，指尖划过碎裂的镜面，“但你要先放了他。”
皇后冷笑：“你觉得我会信你？”她拔出一根银针，狠狠刺入周景湛的胸口，“再说一遍，交不交？”
周景湛闷哼一声，喷出一口黑血。云知夏的眼泪瞬间落下：“我交！”
她打开水晶镜的夹层，取出密图，正准备扔过去，却忽然看到周景湛的眼神——那不是痛苦，是暗示。他的指尖在背后轻轻敲击，是他们约定的暗号：“左侧机关，三息后动手。”
云知夏的心脏狂跳起来。他没有被控制，他是故意被抓的！
“接住！”她将密图扔向皇后，同时按下左侧的石壁——那里是母亲留下的机关，能触发总坛的断龙石。
皇后接住密图的瞬间，断龙石轰然落下，将她与周景湛隔开。周景湛趁机挣脱束缚，拔出藏在靴筒里的匕首，刺穿了身边教徒的喉咙。
“动手！”云知夏大喊。
凤鸣盟与药人谷的死士们立刻冲上前，与教徒们厮杀在一起。总坛内刀光剑影，血腥味弥漫开来。
皇后看着被隔开的周景湛，又看看手中的密图，忽然狂笑起来：“没用的！这密图是假的！真正的密图，早就被我换了！”她按下腰间的按钮，总坛开始剧烈震动，石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，“我要让你们所有人，都为我儿子陪葬！”
断龙石在震动中渐渐松动。云知夏看着周景湛，他也正望着她，眼神坚定。
“知夏！”他喊道，“抓住我的手！”
云知夏纵身一跃，周景湛伸手将她拉到身边。两人紧紧相拥，任凭碎石落在身上。
总坛的崩塌声中，皇后的尖叫渐渐远去。云知夏知道，真正的决战，才刚刚开始。
而她终于明白，那些缠绕着他们的记忆、疤痕、约定，从来都不是巧合，是命运早己写好的羁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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