总坛崩塌的烟尘呛得人睁不开眼。云知夏跪在断壁残垣间，指尖探向周景湛的鼻息——微弱得像风中残烛。他胸口插着半块断裂的石柱，血泡从嘴角不断涌出，染红了她的衣袖。
“周景湛！醒醒！”她用匕首撬开他的牙关，将最后一粒护心丹塞进去，可丹药刚碰到他的舌头，就被涌出的血冲了出来。
“没用的……”皇后趴在不远处的碎石堆上，黑袍被血浸透，只剩一口气吊着，“那石柱上……涂了同心蛊的虫卵……他中蛊时，你后颈的印记是不是发烫了？”
云知夏猛地摸向后颈，那里的血色印记果然烫得惊人，像有团火在烧。她想起母亲手札里的记载：同心蛊，子母双生，母蛊亡则子蛊灭，子蛊活则母蛊死。
“你到底做了什么？”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。
皇后嗬嗬地笑，血沫从嘴角溅出来：“我在他体内种了母蛊……你是子蛊……他死，你能活；你死，他能活……现在他快死了，你很快就会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她就剧烈抽搐起来，眼睛死死瞪着云知夏，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——云知夏竟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手腕，将血滴进周景湛的嘴里。
“知夏！别傻了！”周景湛不知何时醒了，用尽最后力气抓住她的手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，“这蛊……解不了……”
“解不了也要解！”云知夏的眼泪混着血滴在他脸上，“十年前北疆雪夜，你快冻死的时候，我对你说‘活下去’，你忘了吗？”
她记得清清楚楚。那时他缩在破庙里，怀里揣着半块她给的馒头，冻得嘴唇发紫，却还对她笑：“等我活下去，就来娶你。”
“现在我要加一句。”云知夏俯下身，额头抵着他的额头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却带着千钧之力，“周景湛，为我活着。凤谋天下：王爷的替嫁毒妃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凤谋天下：王爷的替嫁毒妃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”
周景湛的瞳孔骤缩，想说什么，却被她用吻堵住了唇。血腥味在两人唇间弥漫，带着生死相依的决绝。他能感觉到，她的血顺着他的喉咙往下流，后颈的蛊印竟真的不那么烫了，可她的脸色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下去。
“你在……用自己的血……喂蛊？”他终于明白她要做什么——以血养蛊，也以血换命。
云知夏笑了，眼角的泪落在他胸口的伤口上，激起细微的血花：“母蛊靠他的血活，我就用我的血饿死它……总会有用的。”
皇后在一旁看着，突然发出凄厉的笑，笑着笑着就没了声息，眼睛却还圆睁着，像是不相信有人会为了别人，甘愿耗竭自己的生机。
周景湛想推开她，手臂却重得抬不起来。他只能看着她的发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白霜，看着她后颈的印记越来越淡，而自己胸口的疼痛竟真的减轻了几分。
“傻瓜……”他的声音哽咽，“我要的不是独活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云知夏的指尖抚过他的眉眼，动作温柔得像对待稀世珍宝，“可我要你活着。活过这乱世，看江南的梨花，看北境的雪，看我们说好的一切……替我看。”
她的手渐渐凉了下去，却始终紧紧握着他的手，仿佛要将自己的温度，连同那句“为我活着”，一起刻进他的骨血里。
夕阳从总坛的破洞照进来，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周景湛望着她泛白的鬓角，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坐起来，将她抱进怀里。
“好。”他对着她的耳朵轻声说，声音嘶哑却坚定，“我活着，为你活着。”
同心蛊的灼痛还在，可他知道，只要他活着，她就不算真的离开。那些刻在时光里的约定，那些浸在血里的牵挂，会支撑着他，走过往后的每一个日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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