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念瑶蹲在满地图纸中间,指尖捏着枚从基金会档案室找到的齿轮碎片,齿牙断口的弧度与孤儿院齿轮涂鸦的十七号齿轮完美吻合。
“缺了一块。” 她将碎片按在基金会 logo 的打印图上,空白处的形状恰好能放下陆景然那块停掉的机械表 —— 表针永远卡在三点十七分,表盖内侧的微型齿轮缺了个角,与眼前的缺口完全一致,“就像你这块停掉的表,少了驱动一切的核心零件。”
陆景然正站在窗台前拼接钟表图纸,牛皮纸边缘的茶渍与老钟表铺的座钟底座痕迹相同。他突然将图纸举到月光下,十七张散页在风里微微颤动,拼接后的完整图案是个巨大的倒齿轮,齿牙间的数字连起来是串坐标:北纬 31°17′,东经 121°37′。
“指向城东的废弃工厂。” 他的指尖在坐标上划出红线,笔尖戳穿纸张的力度与破解服务器密码时完全相同,“那里曾是天枢的旧仓库,十年前因‘化学品泄漏’被查封,但消防记录显示,现场没有检测到任何泄漏物。” 他转身时带倒了身后的零件箱,散落的齿轮在地板上滚动,最终停成个微型北斗七星。
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在膝盖上亮起,屏幕分屏显示着两份文件:废弃工厂的平面图(标注着十七个仓库分区,编号与基金会资助儿童的序号一一对应)、天枢的旧资产清单(第 17 号仓库的登记信息被涂抹,残留的字迹能看出 “精密仪器” 字样)。她抓起块粉笔,在地板上画出齿轮与 logo 的重叠图,空白处的轮廓突然让她想起什么。
“你父亲的怀表,是不是也缺了块表蒙?” 她突然抬头,月光正好落在陆景然的机械表上,停摆的指针在表盘投下的阴影,与工厂平面图的 17 号仓库形状完全相同,“林秘书说过,组织的每个据点都对应着一枚齿轮,缺的那块就是终极藏身处。”
陆景然的动作顿了顿。他从工具箱底层翻出个生锈的铁皮盒,里面的怀表表蒙果然缺了角,边缘的刻痕与谢念瑶画出的轮廓完美咬合。打开表盖的瞬间,齿轮转动声在寂静的阁楼里格外清晰 —— 这是老钟表匠修复时特意调整过的,每走十七步就会发出次蜂鸣。
“十年前的 3 月 17 日,正好是天枢旧仓库‘查封’的日子。” 陆景然将怀表放在图纸中央,表盖内侧的星图与月光在地板上形成的银线重叠,“那天有辆货车从工厂开出,去向登记是‘废品处理站’,但过路费票据显示,最终目的地是沈渡在瑞士的别墅。” 他的指尖在票据存根上划出弧线,与货车的行驶路线完全一致。
谢念瑶突然注意到怀表的齿轮组里卡着张极薄的金属片,用镊子夹出后对着月光看,上面的镂空图案是个微型工厂,烟囱的位置正好对应平面图 17 号仓库的通风口:“这是用孤儿院的铜钟碎片做的。” 金属片边缘的锈迹里混着暗红,与老钟表铺爆炸现场的血迹成分完全相同。
阁楼的挂钟突然敲响,指针在三点十七分处卡了两下。陆景然将所有齿轮碎片在窗台上拼好,月光透过玻璃裂痕照在图案上,空白处的坐标突然清晰起来 —— 与城东废弃工厂的经纬度只差小数点后两位,误差不超过一百米。
“他们故意留了误差。” 谢念瑶的钢笔在坐标上划出修正线,笔尖的划痕与工厂围墙的铁丝网纹路相同,“就像沈渡基金会的账目,看似完美的数字背后藏着千分之十七的偏差,这个比例正好是……”
“人体实验的存活率。” 陆景然接过话头,将天枢旧员工的证词拍在图纸上。某位退休保安提到,十年前的那个夜晚,仓库里传出过十七声惨叫,随后有辆救护车驶出,车牌号的后三位是 “073”—— 与林秘书办公室那份合同的编号完全相同。
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突然弹出警报,屏幕显示工厂的地下结构三维图 —— 是小李刚发来的,从沈渡的加密硬盘里破解出的。图中 17 号仓库的下方有个独立空间,标注着 “镜像核心”,通风管道的走向与孤儿院地下实验室完全一致,都是个倒齿轮形状。
“缺的那块齿轮,应该就在这里。” 她用红笔圈出独立空间,边缘的折痕形成 “生” 字的轮廓,“赵峰的纸条上说,镜像系统的终极数据需要十七块齿轮碎片才能激活,我们现在找到的只有十六块。” 她突然抓起陆景然的机械表,表盖内侧的缺口在月光下泛着冷光,“最后一块,会不会在你父亲的遗物里?”
陆景然的目光落在窗台的旧照片上。那是他三岁时与父亲的合影,背景里的工作台散落着齿轮零件,其中枚的形状与眼前的缺口完全相同。照片背面的字迹己经褪色,但 “城东仓库” 西个字依然清晰,笔画里藏着个极小的齿轮图案,齿牙数量正好十七个。
“天枢的旧资产清单里,17 号仓库登记的负责人是我父亲。” 他将照片按在工厂平面图上,父亲的身影恰好挡住 “化学品泄漏” 的标注,“所谓的泄漏事件,其实是他们转移镜像系统原型机的障眼法。” 他突然想起老钟表匠说的,1987 年 3 月 17 日,陆氏夫妇曾租用过城东的货柜,编号 “17-03”。
谢念瑶的钢笔在货柜编号上划出红线,与金属笔记本里的货运记录对比:“这个货柜三天后被运往瑞士,但中途在公海失踪。” 她放大记录里的船长签名,笔迹与沈渡慈善基金会的某位董事完全相同,“但海关的 X 光存档显示,货柜里装的不是精密仪器,是个十七岁的少年 —— 年龄与你父亲当时的年纪吻合。”
阁楼的天窗突然被风吹开,月光像潮水般涌进来。陆景然将所有图纸贴到窗户上,重叠的线条在对面的墙面上形成个巨大的齿轮,齿牙间的数字组合成仓库的密码锁序列:170317。这个数字在他的机械表上发出轻微的震动,表盖内侧的微型齿轮开始缓慢转动。
“仓库的通风系统与孤儿院的钟楼相连。” 谢念瑶指着齿轮图案的中心,那里的红点与工厂平面图的 17 号仓库位置完全重合,“林秘书的录音里提到过‘风动齿轮’,应该是指依靠气流驱动的密码装置 —— 需要同时在孤儿院和工厂操作才能打开。” 她的指尖在 “同时” 二字上停顿,突然想起老钟表铺座钟的报时规律,每小时十七分都会有次强气流。
陆景然的怀表在此时发出蜂鸣,齿轮组的转动声与工厂的通风频率完全同步。他抓起手机调出卫星地图,城东废弃工厂的轮廓在屏幕上泛着蓝光,周围的七条街道组成的图案,与基金会 logo 的倒齿轮齿牙数量完全相同:“明天凌晨三点十七分,气流最强的时候,就是打开仓库的最佳时机。”
谢念瑶突然注意到图纸边缘的茶渍形成个微型芯片图案,与从医疗站冰柜里找到的 “十七号适配” 芯片完全一致。她将芯片放在图案上,接触的瞬间,金属笔记本的传感器发出警报,屏幕显示芯片的内部结构与陆景然机械表的机芯完全相同 —— 原来最后一块齿轮碎片,就藏在他的表盖内侧。
“你父亲把最重要的碎片留给了你。” 谢念瑶的声音有些颤抖,月光在她的镜片上投下泪光,“就像他留下的那句话,齿轮总要咬合才能转动。” 她突然想起父亲笔记里的最后一幅画,两个孩子握着半块齿轮站在月光下,背景里的工厂烟囱正在冒烟。
陆景然将机械表放在齿轮图案的缺口处,严丝合缝的瞬间,所有散落的图纸突然无风自动,在地板上拼出完整的证据链:从孤儿院的人体实验,到天枢科技的数据盗窃,再到沈渡基金会的资金流向,最终都指向城东的废弃工厂。每个节点的日期都标着 3 月 17 日,像串被时间串联的珍珠。
“沈渡的复制品身份,需要终极数据才能稳定。” 他的指尖在证据链上滑动,停在 “镜像系统原型” 的标注处,“他们在工厂里藏着真正的沈渡遗体,用来提取原始基因序列 —— 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必须找到最后一块齿轮碎片。” 怀表的蜂鸣声越来越急促,与两人的心跳形成诡异的共振。
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突然收到小李的信息,附带的照片是从张诚的住所搜出的,画面里的废弃工厂门口站着个穿风衣的男人,左手腕的手表反光频率与组织的通讯器完全相同:“张诚昨晚去过工厂,监控拍到他带了个十七寸的金属箱。” 信息末尾的定位坐标,与月光形成的坐标只差 0.1 公里。
阁楼的挂钟敲响十二下,陆景然将怀表和机械表并排放置,表针的阴影在墙上形成个箭头,首指城东的方向。他突然想起父亲在照片背面写的那句话:“当月光成为钥匙,齿轮会指引回家的路。” 那时他不懂什么意思,此刻看着满地的齿轮图案在月光下微微发亮,突然明白了 “家” 从来不是某个地方,而是被真相串联的记忆。
谢念瑶将所有齿轮碎片收进证物袋,金属碰撞的声响在阁楼里回荡,与工厂的通风管道声形成跨越空间的呼应。她的指尖在袋口轻轻,突然注意到每块碎片的内侧都刻着个字母,拼起来是 “REDemption”(救赎),最后那个 “n” 的位置,正好对应陆景然机械表缺的那块。
“明天凌晨行动。” 陆景然将工厂平面图折成便携尺寸,边缘的折痕形成十七个锐角,“需要联系 Interpol 封锁周边,防止他们转移最后的数据。” 他的目光落在谢念瑶的金属笔记本上,屏幕里的齿轮图案正在自动旋转,倒转的方向渐渐变得顺时,“还有,通知小李准备好十七套防护服 —— 仓库里的神经抑制剂浓度可能超标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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