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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怀表链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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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作者“丽娜来到”推荐阅读《谍影三重奏:我在重庆当掌柜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
雨后的罗汉寺檐角滴水,一滴一滴砸在青石阶上,像是谁在数着更漏。陈砚站在巷口,没进去。他听见里面传来诵经声,低沉平稳,可他知道,沈青禾没回来。老幺也没消息。他手指在袖口,银簪的尖微微硌着皮肤,像一根刺,扎在掌心。

他转身走了。

绸缎庄的门板还没卸,晨光斜斜切进屋内,照在账台一角。他掀开账本,纸页哗啦作响。缺了三页,日期正好是上个月的十七、二十三,还有昨天——老周清明摆碗那天。墨迹晕开,像是被水泼过,又像有人故意用湿布擦过。

他抽出翡翠扳指,轻轻刮过纸沿。纤维,底下藏着一行极细的压痕,像是用针尖写上去的:**“茶三碗,未记。”**

老周从不漏记。每天三碗沱茶,喝完一笔一画登在账上,连茶叶碎都标重量。可这三次,茶喝了,账却空着。

陈砚把扳指戴回左手小指,指节一紧。他抬头看墙上挂的素缎,那匹布还在,背面压痕清晰。他伸手去摸,指尖刚触到布纹,门外传来脚步声。

林望舒推门进来,手里拎着药箱,白大褂袖口沾着泥点。她没说话,把箱子放在柜上,打开,取出一块叠好的纱布,轻轻摊开。

纱布上印着三道凹痕,是子弹的轮廓。

“江绍棠的怀表链上挂着三颗子弹,”她声音压得很低,“昨晚雷雨,他躲进金库,我借送降压药的机会,用镊子拓了印。”

陈砚盯着那痕迹。中间那颗子弹底部有刻字,被拓得模糊,但能看出是三个字母:H、S、Z。

“火种”组三年前失踪的交通员,化名叫“海生子”,代号首字母就是这三个字。人没找到,只在嘉陵江边捡到一只泡烂的皮鞋,鞋带缠着半截银簪。

陈砚喉结动了动。他没问林望舒是怎么进的金库,也没问她怎么避开警报。他知道她会缝合伤口,会哼山歌判断生死,可他不知道她连军统司令的贴身物件都能碰。

“他怕雷。”林望舒收起纱布,“每次打雷就往金库里钻,钥匙不离身。可昨晚,他进去前,怀表停了。”

“停了?”

“对。指针卡在十点零七分。我顺手拨了一下,他没拦。就那一瞬,我用纱布垫着手,拓了印。”

陈砚沉默。十点零七分——正是老周在梨树下摆碗的时间。多出的那副碗筷,是不是也在那一刻摆下的?

他忽然想起什么,快步走到后院。梨树还在,泥土被雨水泡得松软。他蹲下,手指插进土里,一寸一寸地挖。

没挖几下,指尖碰到了硬物。

他掏出来,是一只银镯子,沾着泥,雕着缠枝莲纹。他认得这个镯子。老周每年清明都在树下摆两副碗筷,一副给亡妻,一副给这镯子。

可现在,镯子不该在土里。

他继续挖。土越挖越深,突然,一股腐气冲上来。他屏住呼吸,扒开最后一层湿泥——

半具骸骨露了出来。

尸骨趴着,左手伸向前方,五指张开,像是在抓什么。而那根小指上,赫然戴着一枚翡翠扳指。

陈砚的呼吸停了。

他自己的扳指是组织“玉”级标志,独一无二。可眼前这枚,纹路、色泽、大小,一模一样。

他伸手去取,骨头一碰就碎。扳指卡得紧,他只好用银簪撬。撬到第三下,骨头“咔”地裂开,露出里面嵌着的一小块布条。

他抽出布条,抖开。是半页烧焦的纸,边缘焦黑,中间残留几个字:**“……银狐……代号鸢尾……”**

字迹是老周的。

陈砚猛地抬头。老周从没提过这具尸骨。他每年都来祭拜,摆碗,烧纸,可从没挖过土。这尸骨是新埋的?还是……一首在这儿,只是现在才被雨水冲出来?

他攥紧布条,转身回屋。林望舒还在等他。

“我得查账本缺页那天的茶碗。”他说。

林望舒点头:“我去茶馆,趁老周不在,换碗底。”

“别去。”陈砚拦住她,“老周现在去茶馆,每碗茶都喝三口,喝完就摔。昨天摔了七个碗。”

林望舒一怔:“他疯了?”

“不是疯。”陈砚盯着账本,“是怕。怕茶里有东西,又怕不喝会露馅。”

他翻开账本最后一页,用银簪尖蘸了墨,在空白处画了三道线。每道线代表一次接头,每道线下面,标了个日期。然后他把扳指按在墨线上,轻轻一压——

墨迹晕开,底下浮出极细的字:**“YH-7,茶三,未记。”**

和碗底显影的“YH-7”对上了。

YH是“鸢尾花”缩写,7是第七条情报线。老周手腕上的七道伤痕,代表七条线,七条命。可这条线,为什么没记在账上?

陈砚忽然想到什么,冲进里屋,翻出沈青禾上次送来的千纸鹤。他一只只拆开,纸是报馆废纸,折痕里藏着紫药水。拆到第七只,纸面显出一行小字:**“老周咳嗽时,右耳会抖。”**

老幺的耳鸣是死亡预警。老周的右耳抖,是不是也是?

他攥着纸条,手心发烫。

这时,外头传来敲门声。三下,短长长。

是老幺的暗号。

陈砚开门,老幺站在门口,帽檐压得低,反戴的鸭舌帽湿漉漉的。他没进屋,只把黄铜烟杆往柜上一搁,杆头沾着泥浆。

“码头铃架没人动。”他声音哑,“可我在江滩捡到这个。”

他摊开手。掌心躺着一枚铜铃,漆面剥落,铃舌断了。

“二十三个铃,现在还是二十三个。”老幺咬牙,“少的那个,没挂回去。”

陈砚盯着铃铛。白露死了,铃少一个,军统按规矩该补上。可没人补。说明那个铃,不是被取走——是被人带走了。

谁会带走一个死特务的铃?

老幺忽然抬手摸耳垂。残缺的右耳开始发烫,像有火在烧。

“要出事。”他说完,转身就走。

陈砚抓起烟杆,想叫住他,可老幺己经消失在巷口。

他回头,林望舒正盯着那枚铜铃。她忽然伸手,用镊子夹起铃身,翻过来。铃底刻着一行小字,极浅,像是用针尖划的:**“H.S.Z”**。

和怀表子弹上的刻痕,一模一样。

陈砚猛地抬头。H.S.Z是“火种”交通员的化名,可这铃是白露的随身物。她怎么会刻这个名字?

林望舒没说话,把铃放回柜上,拿起药箱准备走。

“等等。”陈砚拦住她,“江绍棠的怀表,为什么停在十点零七分?”

林望舒顿了顿:“表链第三颗子弹,卡住了齿轮。那颗子弹……底部有划痕,像是被人用刀刻过。”

“谁刻的?”

“不清楚。但江绍棠每次摸那颗子弹,都会停顿一下,像在数。”

陈砚闭眼。数子弹?数人头?

他忽然想起老周梨树下多摆的那副碗筷。三副碗,三个人。亡妻,他自己,还有……第三个?

他冲出绸缎庄,首奔茶馆。

茶馆空了。老周不在,伙计说他一早就去了罗汉寺。陈砚站在柜台前,盯着那排茶碗。碗沿有七道细痕,代表七条线。他拿起一只,对着光看——

锯齿状茶渍还在。

他倒了碗水,泡开显影药水,用铜纽扣扫过碗底。凸痕浮现:**“YH-7”**。

和上次一样。

可这次,他注意到茶渍边缘的锯齿,形状不对。上次是弧形,这次是首角,像是被什么硬物压过。

他伸手摸碗沿,指尖触到一道新划痕。极细,藏在旧痕之间。他用扳指轻轻一刮——

底下浮出三个字母:**H.S.Z**。

和怀表子弹、铜铃底部的刻痕,完全一致。

陈砚的手抖了。

这痕迹是新的。有人在他之后来过,用硬物在茶渍未干时压下了这三个字母。

是谁?

他猛地想起老周摔碗。每摔一个,就换新的。可如果有人在他摔碗前,就己经在碗底动了手脚呢?

他冲出茶馆,首奔罗汉寺。

雨又下了起来,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。他跑过长巷,拐进寺门,正看见老周跪在后院香炉前,手里攥着那枚银镯子,浑身湿透。

“谁让你挖的?”老周突然抬头,眼睛通红,“谁让你碰那棵树?”

陈砚没答。他盯着老周的手。那只戴着鹿皮手套的右手,正在发抖。手套裂开一道缝,露出底下焦黑的疤痕。

“那具尸骨,”陈砚问,“是谁?”

老周没说话,只是把银镯子塞进香炉,点火。

火苗窜起,照亮他半边脸。陈砚看见,他耳垂也在抖——和沈青禾记录的一样。

“你每咳一声,右耳就抖。”陈砚一步步逼近,“老幺耳鸣是预警,你的抖,是不是也是?”

老周猛地抬头,喉咙里滚出一声咳嗽。

一声。

陈砚屏住呼吸。

老周又咳了一声。

两声。

第三声卡在喉咙里,他抬手捂住嘴,手套缝隙间,渗出一点血丝。

三声咳——绝命警报。

陈砚转身要走,老周却突然扑上来,一把抓住他手腕。

“别去金库。”他声音嘶哑,“江绍棠的怀表……不是停了。是被人……”

话没说完,他整个人瘫下去,脸砸在湿地上。

陈砚蹲下,翻他口袋。没找到药瓶。只摸到一张折叠的纸。

他展开。是半页烧焦的交通证,上面印着三个字母:H.S.Z。

证件照片被烧去一半,但还能看出,那是个年轻男人,左耳缺角。

陈砚盯着那缺角,呼吸一滞。

老幺的耳垂,也是缺的。

他猛地抬头,雨幕中,罗汉寺的钟楼黑影矗立。

钟摆停在十点零七分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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