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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1章 梨树下的密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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油灯的光在青瓷碗底晃,像一汪浑浊的水。陈砚跪在地上,左手指尖还抵着碗沿,那枚翡翠扳指死死卡在第三道刻痕里,玉面裂开的缝正缓缓渗出暗红,一滴一滴,落在碗底显影剂残留的蓝液上,发出极轻的“滋”声,像是皮肉被火燎。

他没动。

不是不能动,是不敢动。扳指嵌得越深,神经抽搐就越狠,那痛从指骨往上爬,钻进肩胛,像有根铁丝在筋肉里拧。他知道,这是“苏婉婉”三个字在反噬——组织的记忆术不是白用的,名字一旦被激活,身体就得还债。

沈青禾蹲在他旁边,手里攥着一张拓印的废报纸,边缘焦黄,是老周茶馆里烧水时垫锅底的。她刚用紫药水冲洗过扳指,又拿镊子夹了块棉布吸干蓝液,动作轻得像在拆一颗定时炸弹。纸上的字迹还清晰,三横一撇,正是“苏婉婉”,只是墨迹边缘泛着微微的蓝,像是随时会化开。

“能撑多久?”她问,声音压得极低。

陈砚没答。他闭了会眼,额头抵在碗沿上,冷汗顺着鬓角滑下来。再睁眼时,他抬起右手,用银簪尖蘸了点掌心血,轻轻点在碗底七道痕的交汇处。血珠滚落,在第三道痕上停住,微微颤了颤,竟像被什么吸住,朝东南方向拉出一道细线。

“东南。”他嗓音沙得像砂纸磨墙,“老幺藏东西的地方。”

沈青禾立刻起身,从裙摆暗袋摸出铜纽扣胶卷,对着碗底那道血线比了比角度。她记得老幺死前哼的《茉莉花》最后一句,鼻腔震动的频率,和茶馆东南角那口老井的回声完全一致。她没多问,转身就往地窖口走。

陈砚撑着地想站起来,可左臂一用力,整条胳膊就像被电击,猛地一抽,银簪“当”地掉在地上。他咬牙,伸手去够,指尖刚碰到簪身,头顶瓦片突然“啪”地一响——雨来了。

第一滴砸在地窖口的木板上,溅起一小团灰。

沈青禾回头,看见他跪着,手还伸在半空,脸色灰白。她没说话,快步回来,把拓印的报纸塞进他内袋,又抓起他的右手,把银簪塞进他掌心。

“我去挖。”她说,“你等信号。”

陈砚想摇头,可她己经冲了出去,身影消失在雨幕里。

外头雨越下越大,豆大的水点砸在青石板上,溅起一片白雾。沈青禾贴着墙根跑,手里攥着从地窖带出的一只千纸鹤——是她前些日子用报馆废纸折的,翅膀上还沾着点蓝液。她没在意,只把鹤塞进衣领,怕被雨打湿。

茶馆后院的梨树坑还在,泥水己经漫上来,像口翻了的锅。她跪在泥里,用手扒开浮土,指尖突然碰到一块硬物——是石板,背面刻着字,可雨水冲刷下,字迹模糊。她没时间细看,顺着血线指示的方向,往东南角的树根处挖。

土很松,像是 retly 被翻动过。她挖了不到半尺,手指突然碰到金属的凉意。

黄铜烟杆。

她心头一跳,立刻抽出来。烟杆沉手,杆身刻着一圈暗纹,是袍哥会的“九锁图”。她拧开烟锅,钢丝滑出,缠在里头的,是一张泛黄的证件照——照片上的人穿着护士服,眉眼清冷,是林望舒。

可照片背面,用极细的笔写着一行字:**怀表链子弹壳,对应1937特训营叛逃案**。

沈青禾呼吸一滞。她记得陈砚从暗格取出的血衣襟,左胸编号“07”,和顾长鸣怀表链上的“1937”年份吻合。现在,这张照片又指向同一件事——老幺临死前,把线索藏在了烟杆里,不是为了报仇,是为了揭一个更大的疤。

她把照片塞进暗袋,抓起烟杆往回跑。

雨越下越急,巷子像被水淹了,每一步都溅起泥浆。她刚拐进绸缎庄后门,猛地听见一声闷响——不是雷,是土层塌陷的声音。

她回头,看见茶馆后院的梨树坑边,老周正跪在泥里,双手扒开树根。

沈青禾愣住。

老周不是应该在发“火种重启”的密电吗?怎么会在这儿?

她没出声,贴着墙摸过去。老周的右手露在雨里,半截鹿皮手套早就湿透,手背上青筋暴起,像是在挖什么极重的东西。她看见他从树根深处拖出一具骸骨——不完整,只剩上半身,胸口塌陷,肋骨断了几根,像是被重物压死的。

老周从骸骨手里掰出一枚棋子,沾着泥,背面刻着字。

沈青禾眯眼细看,心跳几乎停住。

那不是普通的字,是火种最高权限的密码——**三咳为令,三痕为引,三子归位,火种自现**。

她认得这句。三年前,老周教陈砚下棋时,反复念叨过。当时只当是口诀,现在看,是密码。

老周把棋子攥进掌心,抬头望向绸缎庄方向。雨幕中,他咳嗽了三声,不急不缓,和陈砚在地窖里复现的节奏一模一样。

沈青禾立刻转身,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谍影三重奏:我在重庆当掌柜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,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冲回地窖。

陈砚还跪在原地,左手终于从扳指上挣脱出来,可整条手臂都在抖,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。他听见脚步声,抬头,看见沈青禾浑身湿透,手里攥着黄铜烟杆和一张照片。

“老周在挖尸。”她喘着气,“骸骨手里有棋子,刻着火种密码。”

陈砚眼神一紧,挣扎着想站起来,可左臂一软,又跌回地上。他咬牙,用右手撑住桌角,硬是把自己拽了起来。

“棋子呢?”

“老周拿了。”

“他挖的是谁?”

沈青禾摇头:“看不清脸,但衣服是特训营的旧制服,和你那件血衣襟一样。”

陈砚呼吸一沉。他忽然想起什么,伸手从内袋掏出那张拓印的报纸。纸上的“苏婉婉”三字,边缘己经开始发蓝,像是要化开。

“不对。”他低声道,“名字错了。”

“什么?”

“苏婉婉·江绍棠。”他盯着纸,“可老周的妻子叫苏婉婉,江绍棠是男人,怎么可能娶自己?除非……‘苏婉婉’不是人名,是代号。”

沈青禾猛地睁眼。

她想起货栈的梨花酿,封泥上的生辰,罗汉寺的牌位——全在指向一个“妻子”,可江绍棠根本不可能有妻子。那是银狐在伪造身份,用一个不存在的人,掩盖自己的真面目。

而老周挖出的骸骨,手里攥着火种密码,说明这人知道最高机密。

“会不会……”她声音发紧,“这具尸骨,才是真正的银狐?”

陈砚没答。他盯着那张照片,林望舒的护士证,背面那行字。他忽然伸手,从发间拔下一根银簪,蘸了点血,在照片背面划了三道痕。

血珠顺着划痕流,在第三道停下,微微颤动,竟也朝东南方向拉出一线。

和碗底的血痕,方向一致。

他瞳孔一缩。

“不是老幺藏的。”他低声道,“是林望舒。”

沈青禾一震。

林望舒?她不是军统叛逃的教官吗?怎么会和老幺的烟杆有关?

陈砚却己经想通了——老幺死前在灶灰里画“银狐”特征,右耳缺角。可阿炳画的是“右耳”,而江绍棠的档案照片,右耳完好。真正的“银狐”,是另一个右耳有缺的人。

他猛地抬头:“老周挖的不是江绍棠的替身,是真正的叛徒。而林望舒……早就知道。”

沈青禾还想问,地窖口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
她立刻熄了油灯。

黑暗中,陈砚把照片塞进内袋,抓起银簪,靠在墙边。脚步声停在门口,接着,一张纸从门缝底下塞了进来。

沈青禾摸黑捡起,借着窗外雨光一看,是张千纸鹤——和她折的一模一样,可翅膀上沾了点蓝液,被雨水一激,正缓缓浮现细线。

她心头一跳,立刻摊开。

纸上,竟是江绍棠怀表的内部设计图——齿轮、发条、三枚子弹的卡槽位置,清清楚楚。而在表盖内侧,刻着一行小字:**启动需三声咳嗽,对应三枚子弹编号**。

陈砚盯着那图,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
顾长鸣每周西去茶馆听评书,听完把茶钱压在碗底——那是行动信号。而老周咳嗽三声,是接头暗号。江绍棠的怀表,三枚子弹代表三个叛徒,而启动机制,竟是“三咳为令”。

和火种密码,一模一样。

他猛地抬头:“江绍棠不是银狐。他是钥匙。”

沈青禾呼吸一滞。

钥匙?那谁是锁?

陈砚没答。他抓起黄铜烟杆,拧开烟锅,抽出钢丝,在千纸鹤背面划了三道痕。钢丝尖在第三道痕上顿了顿,突然“咔”地一响,烟杆内部弹出一张微型胶片。

他凑近一看,是张合影——一群人站在特训营门口,中间是老周,旁边是林望舒,再旁边,是个年轻男人,右耳耳垂缺了一角。

照片背面,一行小字:**银狐·1937·叛逃案主谋**。

陈砚手指一紧。

那人,他见过。

是三年前,在防空洞外,替老幺挡下子弹的巡警——老幺的上线。

他正要细看,地窖口突然传来一声咳嗽。

三声。

不急不缓,和老周的一模一样。

陈砚猛地抬头,银簪抵在掌心。

沈青禾抓起千纸鹤,指尖沾着蓝液。

门外,雨还在下。

一只湿透的手,正缓缓推开地窖门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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