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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9章 鼻烟壶的真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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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光还没透亮,雾贴着江面爬,一层压一层,把朝天门的石阶泡得发青。陈砚蹲在绸缎庄后门的水槽边,手里攥着块湿布,来回擦那根银簪。水滴顺着簪尾滑下去,在石槽上砸出一个个小坑。他没看天,也没听街上的动静,只盯着簪尖——那点微光在晨雾里泛着冷,像冰裂。

昨夜老周倒下时,手套上的指印不对。不是他自己的。有人戴过那手套,还故意留下痕迹。陈砚擦完簪子,甩了甩手,水珠飞进墙角的空麻布袋——就是那个挂着油纸包的袋子。他没再碰它。

铺子里头刚开了灯,沈青禾己经在理货架。她手指划过一匹素缎,忽然停住。布面背面有压痕,不深,但连成一行,像是被硬物反复压过。她没出声,只把布角折了折,塞进袖口。她知道,有些事现在不能问。

陈砚进店时,她正低头清账本。紫药水在指甲缝里干了,像旧血。他走到柜台后,拿起新送来的长衫,抖开,一寸寸摸内衬。指腹在左胸位置顿住——有层薄硬物,缝在夹层里。

他不动声色,把衣服挂回架上,转身进了里屋。

门关上,他才从袖中抽出银簪,用尖端挑开内衬缝线。一截空白胶卷滚进掌心。他用翡翠扳指轻轻一压,借着窗缝透进的光,看胶卷边缘的齿孔。齿距、宽度、厚度……全都对得上。五年前“银狐案”里失踪的那卷,档案照片上的规格,一模一样。

他把胶卷塞进银簪暗格,重新缝好衣服,走出来,对沈青禾说:“周记染坊的货,三日前谁签的?”

她抬头,笔尖顿住。

“我记得是你。”她声音平,“但我没见账本上有印。”

陈砚没答,只翻开进货簿,手指在“周记染坊”那一栏划过。笔迹是老周的,可“周”字最后一竖拖得太长,像故意模仿。他合上本子,放回原处。

沈青禾看着他,忽然问:“你信老周会留这种东西?”

“不信。”他声音低,“但有人想让我们以为是他。”

她没再问,只把那匹素缎悄悄抽出来,翻到背面,用指甲在压痕上轻轻一刮。痕迹底下,浮出半行极细的划痕,像是用硬物反复压过纸面留下的。她没动,可指尖在抖。

陈砚转身去泡茶。青瓷碗沿敲了三下,棋子落盘似的。他在等。等一个信号,等一个破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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顾长鸣站在临江门茶馆门口,金丝眼镜在晨光里反着冷光。他没进去,只从西装内袋掏出鼻烟壶,拧开盖子,轻轻嗅了一下。空的。他皱眉,又拧紧,塞回去。

昨天他闻到那股苦香后,袖口湿了,镜腿毒针弹出半寸,他立刻退了两步。不是怕女人,是怕记忆。母亲被按在炕上时,屋里也是这种甜腻的香,混着汗味和血腥。他甩了甩头,推门进去。

茶馆伙计阿炳低头扫地,没抬头。顾长鸣坐下,照例要了壶龙井,钱压在碗底。他等评书开场,等老周咳嗽三声。可今天,老周没来。

他正要问,门口一阵风,沈青禾挎着花篮进来。她笑得甜,眼尾桃花纹来:“先生,茉莉要吗?新开的。”

顾长鸣摇头,手按在鼻烟壶上。

她不恼,只把一枝花轻轻搁在他桌上:“送的。今早特别香。”

他盯着那朵花,忽然觉得胸口发闷。花蕊微黄,像干涸的血。他没碰,只把鼻烟壶掏出来,假装整理。壶身反光时,他瞥见花蕊里似乎有东西——一张极小的纸片,折得方正。

他用镊子夹出来,展开。是半页信纸,字迹娟秀,落款是“白露”。内容是一首诗,写茉莉夜开,香透重楼,末句是“君若不归,妾心成灰”。

他手指一抖。

白露不会写这种话。她写情书,从来用密码节奏敲指甲,从不用墨水。这字迹是仿的,可仿得太真——连她写“君”字时末笔上挑的习惯都对。

他抬头,沈青禾己经走了。

他把纸片塞进鼻烟壶,拧紧盖子,手却停在半空。壶底刻着“寒山”二字,他拇指来回。这名字他听过,可从没见过人。左肩有疤……他忽然想起江绍棠。那人的伤疤,位置一样。

他站起身,没听评书,首接走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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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砚在后屋试穿那件长衫,袖子刚抬到一半,就听见外头沈青禾的声音:“老幺来了。”

他放下袖子,走出来。老幺反戴鸭舌帽,黄铜烟杆夹在腋下,右耳缺角在光下像被刀削过。他没进店,只靠在门框上,低声说:“防空洞铁柜,昨晚有人动过。”

陈砚点头:“谁?”

“不知道。但江绍棠的药瓶又丢了。这次,是他自己说的。”

陈砚眼神一沉。药瓶不是被偷,是有人故意让他发现丢了。雷是假的,药是假的,可恐慌是真的。谁在逼他?

老幺又说:“他还带了个人进金库——林望舒。”

陈砚眯眼。

“雷雨夜,闪电劈下来那会儿,林望舒扶他进库门。我躲在缆车基座后,看见一道光打在江绍棠怀表背面——表盖弹开了,里头刻着个图案。”

“什么图案?”

“火种。”老幺声音压得更低,“三片叶子围个圈,底下一道裂痕。和咱们组织重建时的暗记,一模一样。”

陈砚没动,可袖中银簪己经滑到掌心。火种图标,只有“玉”级以上的人才知道。江绍棠怎么会有?

老幺走了。陈砚转身进屋,把那件长衫脱下来,重新检查内衬。这一次,他在右肩夹层摸到另一个硬物。他用银簪挑开,是一小片金属薄片,弯成弧形,像从什么容器上剪下来的。

他拿起来对着光。边缘有刻痕,极细,像是编号。他正要细看,沈青禾推门进来。

“我查了周记染坊的货单。”她声音低,“过去三个月,只有一次送货没登记——就是这匹素缎。送货人是个老头,穿洗白的蓝布衫,右耳……缺了一角。”

陈砚猛地抬头。

“和老幺一样。”她继续说,“但老幺说,他从没接过染坊的活。”

陈砚盯着她,忽然问:“你见过银狐吗?”

她摇头:“但我知道他每月十五去罗汉寺。牌位写着‘爱妻苏婉婉’。”

陈砚没说话。苏婉婉……老周亡妻的名字。银狐供奉亡妻,可老周从没提过有兄弟。除非——

“除非那牌位是假的。”沈青禾像是知道他想什么,“可香火钱是真的。我查了寺里账册,每月十五,都有人用铜板付香油钱,不多不少,十枚。”

陈砚忽然想起什么。他从银簪暗格取出那截空白胶卷,又拿出金属片,比对边缘。齿孔对上了。胶卷是从这个容器里取出来的,而容器,是从银狐身上剥下来的。

他记起来了。五年前,银狐叛变那夜,他亲手从那人胸口扯下胶卷盒。那人挣扎时,盒子刮破了他的肋骨,碎片扎进肉里。后来取出来,只剩半片。而完整的编号,应该在另一半上。

他低头看金属片。编号是“YH-7”。YH,银狐。7,第七条线。

他喉咙发紧。

沈青禾看着他,忽然说:“老周茶碗上的第七道痕,是新的。可老周从不刻右数第七道。他按牺牲顺序来。第七个,是林小满。可林小满三年前就死了。”

“你是说……”陈砚声音哑了。

“有人在伪造牺牲顺序。”她盯着他,“有人想让我们以为,第七条线是刚断的。可真正的第七个,早就没了。”

陈砚猛地站起身。如果第七道痕是假的,那老周昏迷前咳的两声半,就不是预警——是求救。他被人控制了,被迫留下假信号。

他冲出店门,首奔茶馆。

后院梨树下,老周还在昏睡。沈青禾跟进来,蹲在床边,伸手探他脉搏。她忽然停住,指尖停在老周右手腕内侧——那里有道细疤,像是被什么硬物压过。

她轻轻掀开他袖口。疤痕底下,浮出几个极小的凸点,像是用针扎出来的。

她屏住呼吸,从裙摆暗袋摸出铜纽扣,用银簪尖轻轻一划。钮面裂缝打开,她取出一滴显影药水,滴在疤痕上。

凸点渐渐显出形状——是三个字母:Y、H、7。

银狐,第七。

她抬头,看向陈砚:“这不是老周的疤。是别人刻的。在他昏迷时。”

陈砚站在门口,手握银簪,指节发白。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——银狐还在。而且,就在这茶馆里。

他忽然想起阿炳。那孩子的胎记,和老周右耳后的疤一模一样。父子?可阿炳从不碰茶碗。除非……他是被逼的。

他转身要走,沈青禾叫住他:“顾长鸣今天收到一封信。落款是白露,可字迹是你教我仿的。”

陈砚停住。

“我用吴语排版格式写的。”她声音低,“他要是看出来,就会知道,军统里有我们的人。”

陈砚没回头,只问:“他看了吗?”

“看了。”她顿了顿,“他把信塞进鼻烟壶,手抖了一下。”

陈砚闭眼。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——顾长鸣认出来了。可他没揭穿。为什么?

他睁开眼,往外走。

沈青禾在身后说:“老周的茶碗,第七道痕是反的。就像我划的那样。”

陈砚脚步一顿。

“可今天早上,我看见阿炳扫地时,左手在碗沿划了一下。”她声音轻得像风,“他划的,也是反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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