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小昭的高跟鞋跟在会议厅地砖上敲出第三声脆响时，全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身上。赵世北刚让助理播放完顾远“精神异常”的诊断报告，穿银灰西装的财务总监正拿着计算器敲打：“按市值估算，顾总这些‘幻想决策’己经让集团损失了十七亿。”
“十七亿？”周小昭突然笑了，声音清亮得像撞碎的玉磬。她走到投影幕前，指尖点在亏损数据上，红指甲与鲜红的负数形成刺眼的对比，“刘总监怕是忘了算新能源专利的潜在价值。就像汉武帝修朔方城，当时朝臣骂他耗空国库，可百年后呢？那是抵御匈奴的屏障。”
刘总监的脸涨成猪肝色：“周顾问拿古代比现代，是不懂商业逻辑还是故意混淆概念？”
“商业逻辑？”周小昭转身，目光扫过环形会议桌，像在金銮殿上审视群臣，“那我就用‘商业逻辑’给你算笔账。”她调出顾氏新能源项目的专利清单，在屏幕上排开，“这十二项专利，覆盖了储能、转化、运输全链条，就像当年的盐铁专营——控制了源头，自然能掌握定价权。”
坐在后排的张老突然点头：“小姑娘说得有道理。我年轻时做纺织厂，花三年研发的染料配方，后来让我们垄断了半个华北市场。”
赵世北的钢笔在笔记本上戳出个洞：“张董被她绕进去了！专利不等于利润，顾氏己经为此投入五十六亿，再拖下去只会拖垮集团！”她突然提高音量，“我提议，立刻剥离新能源业务，出售全部专利！”
“不可！”周小昭的声音陡然转厉，带着种久居上位的压迫感。她往前走两步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像极了当年在朝堂上敲击惊堂木，“出售专利，等于自断臂膀！就像宋高宗杀岳飞，为了一时安稳，毁了抗金的根基！”
这话掷地有声，连记者们都忘了按快门。刘总监刚想反驳，却被周小昭凌厉的眼神钉在座位上——那眼神太像史料记载里的昭华公主，据说当年她仅凭一眼，就能让最桀骜的武将低头。
“赵副总只算眼前账，却忘了顾氏的根基是什么。”周小昭调出集团发展史，老照片在屏幕上滚动，“从顾老爷子做实业起家，到顾总父亲拓展海外市场，靠的从来不是‘止损’，是‘布局’。就像当年郑和下西洋，耗资巨万，可带回的不仅是香料珠宝，是航线，是朝贡体系，是大明的威慑力。”
她突然指向刘总监：“刘总监负责的海外分公司，去年在东南亚赚了多少？那片市场，正是顾总父亲当年冒着台风风险开拓的。现在你要拆他儿子的台，就不怕寒了老员工的心？”
刘总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，手里的计算器“啪”地掉在地上。
赵世北冷笑一声：“说得再好听，也掩盖不了亏损的事实。周顾问要是真懂经营，不如说说，下个月的工资从哪来？”
“从这里来。”周小昭调出一份合同，甲方是国家电网，“昨天刚签的储能合作协议，预付款三个亿，够发半年工资了。”她顿了顿，目光如刀，“这份合同，赵副总应该比我先知道吧？毕竟你的助理，前天还在我办公室门口徘徊了西十分钟。”
赵世北的瞳孔骤然收缩。全场响起低低的议论声，有人开始翻看手机，显然在查电网的招标信息。
“还有这个。”周小昭切换屏幕，出现一份加密文件，“赵副总上个月让海外分公司汇给‘维京咨询’的两千万，对方的注册地址，和你侄子在开曼群岛的空壳公司一模一样。作者“废墟造梦师”推荐阅读《公主生存指南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”她抬眼看向监察部主管，“李主管，按《顾氏员工手册》第八章第三条，这种行为该怎么处理？”
李主管推了推眼镜，声音发紧：“……移交司法机关。”
“够了！”赵世北猛地拍桌，会议桌震颤着，咖啡杯里的液体溅出来，“周小昭你算什么东西？一个档案部的破顾问，也敢在股东大会上指手画脚！”
“朝堂之上，安敢无礼！”
周小昭的呵斥带着古音的余韵，尾音微微上挑，像鞭子抽在空气里。这声怒喝让全场瞬间死寂，连空调的嗡鸣都清晰可闻。她自己也愣了愣——那是父皇教她的殿上威仪，当年镇北王在金銮殿上咆哮，她也是这样喝止他的。
顾远突然轻笑出声，打破了沉默：“赵副总，周顾问现在是我的特别助理，有资格参与任何会议。”他站起身，走到周小昭身边，两人的影子在幕布上重叠，像极了史书里记载的“帝后同朝”，“而且她说的，句句属实。”
张老突然鼓掌：“说得好！我支持顾总！”
“我也支持！”
“先查清楚那两千万再说！”
附和声像潮水般涌来。赵世北看着那些刚才还支持她的股东纷纷倒戈，嘴唇哆嗦着，却说不出一个字。刘总监悄悄把椅子往旁边挪了挪，仿佛想和她划清界限。
周小昭看着眼前的乱象，突然想起淑妃教她的“朝堂三术”：一曰引经据典，让对方无力反驳；二曰借力打力，用对方的证据反击；三曰震慑人心，用气场夺其锐气。今天这三样，她全用上了。
“诸位，”她抬手示意安静，声音恢复了平静，“我们不是在审案，是在讨论集团的未来。”她调出新能源项目的五年规划，在屏幕上圈出三个节点，“三个月后第一条生产线投产，八个月后接入国家电网，一年后实现盈亏平衡。这不是空想，是工程部做的可行性报告，误差率不超过3%。”
她顿了顿，目光扫过全场：“顾氏能走到今天，靠的从来不是畏首畏尾，是敢为天下先。就像当年昭华公主力排众议，在幽州修粮仓，后来饥荒年月，那批粮食救了三万人。”
记者们的相机又开始疯狂闪烁，有人在台下喊：“周顾问，你怎么对历史这么熟？”
周小昭笑了笑，没回答。玉镯在腕间微微发烫，她知道，这场用三百年前的智慧打赢的现代商战，才刚刚开始。
赵世北突然站起身，抓起包往门口走，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慌乱得像逃跑。经过周小昭身边时，她低声说：“你赢不了的。他们不会信一个‘怪物’。”
周小昭看着她的背影，轻轻转动玉镯：“是不是怪物不重要。重要的是，我站在对的这边。”
会议厅的灯光重新变得柔和。顾远递给她一杯温水，指尖不经意间碰到她的手背，像在传递某种力量。周小昭看着屏幕上的五年规划，突然觉得，这环形会议桌像极了缩小的天下版图，而她和顾远，正站在版图的中心，续写着属于他们的新篇章。
“接下来，”顾远的声音带着笑意，“我们讨论下一条生产线的选址。”
周小昭接过水杯，指尖的温度透过玻璃传过来，暖得像当年东宫的炭火。她知道，朝堂术的降维打击，从来不是为了炫耀，是为了守护——守护顾氏，守护记忆，守护两个灵魂跨越三百年的羁绊。
而这场仗，她们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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