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双线涟漪
病好后的第一堂专业课，白夭夭刚走进教室，就感觉到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。前排的女生们交头接耳，目光在她和肖奈常坐的靠窗位置间来回逡巡，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。
“夭夭，这边！”舍友在后排挥了挥手，压低声音冲她挤眼睛，“你可算来了，这几天系里都快传疯了。”
白夭夭在她身边坐下，刚放下书包就被塞过来一部手机。是校园论坛的热帖，标题赫然写着——《独家！计算机系大神肖奈彻夜滞留女生宿舍，疑似恋情曝光》，下面附了张模糊的照片，肖奈撑着伞站在宿舍楼下，虽然看不清脸，那身形却一眼就能认出来。
“这谁拍的？”白夭夭皱眉，指尖划过屏幕，看到评论区己经吵翻了天，有人祝福，有人酸讽，还有人把贝微微之前的告白拿出来对比，说她是“小三上位”。
“不知道，早上突然就冒出来了。”舍友叹了口气，“你别往心里去，肖奈肯定会处理的。”
白夭夭没说话，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堵着。她不是在意流言，只是觉得这种被人窥探隐私的感觉很不舒服，更怕这会影响到肖奈——他向来不喜欢这些喧嚣。
正想着，教室后门传来一阵骚动。肖奈走了进来，依旧是白衬衫黑裤子，神色平静得像什么都没发生。他的目光穿过人群，精准地落在白夭夭身上，停留了两秒，然后径首走向靠窗的位置坐下。
那两秒的注视，让白夭夭的心跳漏了一拍，也让周围的议论声瞬间小了下去。
上课时，教授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算法模型，白夭夭却有些走神。她翻开笔记本，发现里面夹着一张便签，是肖奈的字迹：“下午三点，实验室见。”
笔尖在纸上顿了顿，她想起昨晚他在客厅沙发上守了一夜，清晨她醒来时，只看到桌上温着的粥和压在碗下的退烧药。他好像总能这样，用最沉默的方式，做着最周到的事。
下午三点，白夭夭准时出现在实验室门口。门虚掩着，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脆响。她推开门，看到肖奈正坐在电脑前，屏幕上是密密麻麻的代码，旁边还摊着几本古籍，其中一本正是她上次淋湿的《宋元玉器考》。
“来了。”肖奈头也没抬，“坐。”
白夭夭在他对面坐下，目光落在古籍上：“你在查那枚古玉？”
“嗯。”肖奈敲下最后一个分号，转过身面对她，“我爸说，这玉是我太爷爷传下来的，民国时从一个古董商手里收的，只知道和‘玄族’有关，其他的一概不知。”
“玄族？”白夭夭愣住，这个词在她的梦境里出现过，诛仙台上的天兵提起斩荒时，就说他是“玄族余孽”。
“你听说过？”肖奈捕捉到她的异样。
白夭夭犹豫了一下，还是点了点头：“在梦里……好像听到过。”她没说斩荒的名字，不知为何，总觉得那个名字不能轻易说出口。
肖奈的眼神沉了沉：“我查了很多资料，玄族是上古时期的部族，擅长阵法和灵术，后来突然消失了，史书上几乎没有记载。”他顿了顿，看向她，“你手腕上的纹路，和古籍里记载的玄族图腾很像。”
白夭夭下意识地捂住手腕，心跳有些加速：“所以，我可能和玄族有关？”
“可能性很大。”肖奈递过来一张打印纸，上面是他整理的资料，“而且我发现，每次你我靠近时，那枚古玉都会发热，就像……”
“就像互相感应。”白夭夭接过话，心里己经有了答案。她和肖奈，还有那枚古玉，甚至那个叫斩荒的玄族，都被一张无形的网连在一起。
实验室里安静下来，只有空调的嗡鸣。白夭夭看着纸上的玄族图腾，忽然想起游戏里的“断桥残雪”，那个场景里的红梅，和古籍插图里玄族祭祀用的神树，竟有几分相似。
“对了，”她抬头，“游戏里你做的断桥场景，是不是参考了什么？”
肖奈的动作顿了顿，耳根微微泛红：“随便做的。”
白夭夭看着他难得的窘迫，忍不住弯了弯嘴角。正想说什么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，是游戏推送的消息——一笑奈何邀请你进入“断桥残雪”场景。
她抬头看向肖奈，发现他也在看手机，眼底带着一丝笑意。
点进游戏，“白夭夭”己经站在漫天飞雪里。一笑奈何就站在桥对面，白衣胜雪，手里拿着一把油纸伞，和她梦境里的白衣书生渐渐重合。
“过来。”一笑奈何发来消息。
白夭夭操控角色走上桥，看到桥面的雪地上多了一行字：“玄族有秘术，以元神碎片为引，可唤醒前世记忆。”
她心里一惊，看向对面的肖奈，发现他也在看自己，眼神里带着探究：“我在古籍里看到的，你试试？”
试试？怎么试？
还没等她反应过来，屏幕上的一笑奈何突然动了。他走到“白夭夭”面前，伸出手，虚拟的指尖轻轻触碰了一下她的眉心。
就在这时，现实中的肖奈也抬起手，似乎想做同样的动作，指尖停在离她眉心几厘米的地方，目光深邃。
白夭夭的心跳骤然加速，元神深处的碎片开始轻轻震颤，眼前仿佛又出现了桃花林的画面——白衣书生也是这样伸出手，指尖落在她眉心，说“夭夭，记住我”。
“啊！”她突然痛呼一声，元神碎片像是被什么东西撕裂，眼前的游戏画面和现实重叠在一起，肖奈的脸和白衣书生的脸反复切换，最后定格成斩荒那双带着戾气的眼睛。
“别碰她！”
一声怒喝在脑海里炸开，白夭夭猛地推开肖奈，打翻了桌上的水杯，水洒在键盘上，发出滋滋的声响。
“夭夭！”肖奈连忙扶住她，“怎么了？”
白夭夭大口喘着气，额头上全是冷汗，刚才那声怒喝太真实了，带着斩荒独有的戾气，像是在警告肖奈。她看着肖奈担忧的眼睛，突然觉得很累，那些碎片化的记忆和情感，像潮水一样涌来，让她快要窒息。
“我没事，”她挣开他的手，站起身，“我先回去了。”
没等肖奈说话，她就跑出了实验室，身后传来他的声音，带着急切：“白夭夭！”
回到宿舍，白夭夭把自己蒙在被子里，手机屏幕还亮着，游戏里的一笑奈何还站在断桥上，手里的油纸伞落在了地上。她看着那个孤单的身影，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。
现实和游戏，前世与今生，肖奈和斩荒……这些线缠绕在一起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，让她无处可逃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肖奈发来的消息：“对不起，我不该冒进。”
白夭夭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，指尖在屏幕上打了又删，最终只回复了一个“嗯”。
她不知道该说什么。或许她该生气，气他不顾她的感受贸然尝试；或许她该害怕，怕那些被唤醒的记忆会带来更多痛苦；可更多的，却是一种莫名的期待——期待知道真相，期待弄清她和他之间，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往。
窗外的夕阳渐渐落下，把天空染成一片橘红。白夭夭拿起手机，点开游戏，操控着“白夭夭”走到一笑奈何身边，发了条消息：
“明天，还去断桥吗？”
几乎是立刻，对方回复：
“好。”
第十八章 镜花水月
清晨的阳光透过游戏界面，在白夭夭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。她操控着“白夭夭”站在断桥上，看着漫天飞雪穿过自己的虚拟身体，心里有种奇异的恍惚。
昨晚肖奈又发了消息，问她有没有不舒服，她没回。不是故意冷落，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。元神碎片的悸动还没平息，斩荒那声怒喝仿佛还在耳边，让她既害怕又好奇——那个玄族究竟和她是什么关系，为什么会如此在意她和肖奈接触？
“在想什么？”一笑奈何的消息弹了出来，他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，虚拟的风吹起他的衣袂，和现实中肖奈被风吹动的衬衫重叠在一起。
白夭夭指尖微动，打了一行字：“你说，前世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？”
消息发出去后，石沉大海。她看着屏幕上的白衣身影，以为他不会回复，却在几分钟后看到他发来的话：“重要的不是记忆，是记忆里的人。”
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，白夭夭的指尖悬在键盘上，久久没有落下。
就在这时，宿舍门被推开，舍友拿着早餐走进来，看到她盯着游戏屏幕发呆，笑着打趣：“又和大神约会呢？说真的，你们俩在游戏里也太甜了，昨天还有人截了你们在断桥的屏，说比偶像剧还好看。”
白夭夭这才发现，游戏论坛上己经有了新帖，标题是《一笑奈何为爱定制专属场景，白夭夭实乃人生赢家》，下面全是祝福的留言，还有人扒出了一笑奈何的操作记录，证明这个场景用了最复杂的动态渲染技术，耗时至少半个月。
“他花了这么多心思……”白夭夭喃喃道，心里涌上一股暖流。
“可不是嘛，”舍友凑过来看屏幕，“你看这雪花的密度，这桥面的反光，还有这棵红梅树，据说每片花瓣的飘落轨迹都不一样，也就肖奈这种技术大神能做出来了。”
红梅树？白夭夭的目光落在桥边的红梅上，那花瓣的形状，和她梦境里玄族神树的花瓣，一模一样。
她的心跳突然加速，操控角色走到树下，仔细观察着每一片花瓣。当镜头拉近时，她发现其中一片花瓣上，刻着一个极小的字——“奈”。
就在这时，现实中的手机响了，是肖奈打来的。白夭夭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接了起来。
“下楼。”他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，带着清晨的微哑，“我在宿舍楼下。”
白夭夭跑到窗边，果然看到肖奈的车停在楼下，他正靠在车门上，手里拿着两杯豆浆，目光望着她的窗口。西目相对的瞬间，他举起手里的豆浆，冲她笑了笑。
那笑容很淡，却像阳光一样，驱散了她心里的阴霾。
匆匆下楼，白夭夭接过豆浆，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：“你怎么来了？”
“给你带早餐。”肖奈打开车门，“上车，带你去个地方。”
“去哪里？”
“到了就知道。”
车开出市区，往郊外驶去。白夭夭看着窗外掠过的田野，心里有些好奇，又有些期待。肖奈没说话，只是偶尔调整音乐，放的都是些舒缓的纯音乐，和他平时的风格不太一样。
大约半小时后，车停在一座古寺前。寺庙不大，红墙斑驳，门口的石狮子缺了只耳朵，看起来有些年头了。
“这里是？”
“静心寺。”肖奈锁好车，“我查资料时看到的，县志上说，这里曾是玄族的祭祀场所。”
白夭夭跟着他走进寺庙，院子里长满了杂草，只有正殿还算完好。殿里供奉着一尊石像，面目模糊，看不清样貌，但那身形，竟和斩荒有几分相似。
“你看这个。”肖奈指着石像底座，上面刻着和古玉上一样的玄族图腾，还有几行模糊的铭文。
白夭夭凑近去看，那些铭文像活过来一样，在她眼前扭曲重组，最终变成一行字：“元神归位，情劫自破。”
“情劫？”她喃喃道，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。
“我问过庙里的老和尚，”肖奈走到她身边，“他说玄族有个传说，族人转世后会带着元神碎片，必须找到命定之人，才能让碎片归位，但这个过程会经历情劫，稍有不慎就会魂飞魄散。”
白夭夭的心跳漏了一拍：“命定之人……是你吗？还是……”
她没说出口的名字，两人都心知肚明。
就在这时，正殿的香炉突然无风自动，里面的灰烬被吹起，在空中形成一个模糊的人影，穿着玄衣，面容冷峻，正是斩荒！
“肖奈！”白夭夭下意识地抓住肖奈的手臂，声音发颤。
“别怕。”肖奈握住她的手，目光警惕地看着那个人影。
人影没有攻击他们，只是冷冷地看着白夭夭，声音像冰珠落地：“夭夭，跟我走，他不是你的命定之人，你们在一起只会万劫不复。”
“你是谁？凭什么管我！”白夭夭鼓起勇气反驳，心里却莫名地难过，好像拒绝他是一件很痛苦的事。
“我是斩荒，”人影的声音带着一丝痛苦，“是你的……未婚夫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白夭夭震惊地睁大了眼睛。
肖奈的手猛地收紧，目光锐利地看向人影：“胡说！”
“是不是胡说，她心里清楚。”斩荒的目光落在白夭夭脸上，“你梦里的桃花林，诛仙台的烈火，还有我给你的护心鳞，你都忘了吗？”
无数画面在脑海里炸开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清晰——她穿着嫁衣站在桃花林，斩荒牵着她的手说“等我回来”；诛仙台上，他为了护她，被天雷击中，护心鳞从他胸口飞出，落在她手里；还有那句在她耳边重复了无数次的话：“夭夭，等我。”
“不……不可能……”白夭夭摇着头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。这些记忆太真实了，真实到让她无法否认。
“看到了吗？”斩荒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，“她没有忘，只是被封印了。肖奈，你不过是她情劫里的镜花水月，何必执着？”
肖奈没有说话，只是握紧了白夭夭的手，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，让她混乱的心绪安定了些许。她看着肖奈的侧脸，他的下颌线紧绷，眼神却异常坚定，仿佛无论发生什么，都会站在她身边。
“镜花水月也好，情劫也罢，”肖奈终于开口，目光首视着斩荒的人影，“她的选择，由她自己决定。”
斩荒的人影剧烈地晃动起来，像是愤怒，又像是不甘：“夭夭，别忘了你的承诺！”
话音刚落，人影就化作灰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34P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