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发布会的宣言
聚光灯骤然亮起时，白夭夭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。宴会厅里衣香鬓影，记者们的相机镜头像无数只眼睛，齐刷刷地聚焦在台上——那里，肖奈正站在发布台后，调试着手中的激光笔。
“别紧张。”身旁的肖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，笑容温和，“小奈特意让我把你安排在前排，说要给你一个惊喜。”
白夭夭点点头，指尖却依然冰凉。今天是“致一科技”首款全息交互系统发布会，也是肖奈创业三年来最重要的日子。从大学实验室里的几台旧电脑，到如今估值数十亿的科技新贵，他只用了三年时间，快得像一场不可思议的梦。
而她，从那个连编程都不懂的迷糊女生，变成能独当一面的数据分析师，也一路追随着他的脚步。只是他们的关系，始终停留在“挚友”的界限里——不是不爱，而是那些关于玄族、元神的过往像层薄纱，让他们在靠近时总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“接下来，有请致一科技创始人兼CEO，肖奈先生。”
主持人的声音落下，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。肖奈转过身，依旧是简单的白衬衫，却比大学时多了几分沉稳。他没有看提词器，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，最后精准地落在白夭夭身上。
那一眼，仿佛跨越了喧嚣的人群，带着只有他们能懂的默契。白夭夭的心跳漏了一拍，突然想起三年前那个雨夜，他在实验室里倒在她面前，手里还攥着那枚古玉，苍白的脸上却带着释然的笑。
“‘灵境’系统的研发，用了七百三十一天。”肖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，清晰而有力，“很多人问我，支撑我坚持下来的动力是什么。”
他顿了顿，激光笔的红点在大屏幕上移动，没有停留在复杂的技术参数上，反而落在了角落里一张不起眼的照片上——那是大学实验室的旧照，她正趴在桌上睡觉，他在旁边写代码，阳光透过窗户，在两人身上投下重叠的光晕。
全场发出低低的惊叹声，记者们的镜头立刻转向白夭夭，闪光灯此起彼伏。
“是她。”肖奈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，没有丝毫闪躲，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，“从大学时她帮我记录第一组数据开始，到后来陪我熬过无数个通宵，她从来不是旁观者，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
白夭夭的眼眶突然发热，那些被小心翼翼藏起来的情愫，在这一刻被他当众揭开，坦荡得让她心慌，又温暖得让她想哭。
“肖先生，请问这位小姐是您的……”前排的记者迫不及待地提问。
肖奈没有回答，只是走下发布台，穿过人群，在所有人的注视下，站到了白夭夭面前。他微微弯腰，伸出手，掌心向上，像在等待一个答案。
“白夭夭，”他的声音不大，却清晰地传遍全场，“我知道我们的开始很特别，那些奇怪的梦境，那些无法解释的共鸣，都让我们绕了很多弯路。”
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腕，那里曾浮现过玄族的图腾，如今只剩下细腻的皮肤。“但我很确定，”他看着她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，“无论是这一世的肖奈，还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神变得深邃，“还是任何时候的我，选择的人，从来都只有你。”
最后那句话，像一道电流窜过白夭夭的心脏。她猛地想起诛仙台上，斩荒浑身是血地对她说“三界为聘，我只要你”；想起民国雨巷里，肖承宇为白灵溪撑起油纸伞，说“这辈子，我护你”。
原来那些跨越轮回的执着，从来都不是巧合。
她把手放进他的掌心，温热的触感让她瞬间安定。“我愿意。”她听到自己说，声音带着哽咽，却无比坚定。
肖奈握紧她的手，转身面对全场，目光明亮：“她是我认定的人。”
没有华丽的辞藻，没有多余的解释，却比任何告白都更动人。闪光灯疯狂闪烁，记录下这对特殊的情侣——一个是叱咤风云的科技新贵，一个是曾被质疑“走后门”的普通女生，他们的故事，从大学赛场的微光开始，终于在万众瞩目下，写下了最坚定的注脚。
发布会结束后，肖奈牵着她的手走出宴会厅。傍晚的风带着凉意，吹起她的长发，缠上他的手腕。
“你早就计划好了，对不对？”白夭夭看着他，眼底还带着水汽。
“嗯。”肖奈低头帮她理好头发，指尖拂过她的脸颊，“从三年前在实验室，你说‘我们回家’那天起。”
白夭夭的心猛地一颤，原来他比她更早确定，那些元神的共鸣，那些跨越时空的记忆，都只是为了让他们在这一世，能更坚定地走向彼此。
车开上江边的大桥，夜景在窗外流淌成金色的河。白夭夭靠在肖奈肩上，看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，突然想起斩荒。自从那次在实验室一别，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，仿佛真的接受了她的选择。
“你说，斩荒他……”
“他会祝福你的。”肖奈打断她，语气平静，“无论是谁，真正在意你的人，只会希望你幸福。”
白夭夭点点头，心里却莫名地觉得，他们与斩荒的缘分，或许还没结束。但那又如何呢？至少此刻，她握着肖奈的手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温度，这就够了。
车在江边停下，肖奈从后座拿出一个盒子，打开——里面不是钻戒，而是那枚曾让他们元神震颤的古玉，如今被做成了项链，温润的光泽在夜色里流转。
“太爷爷说，这是玄族的信物，代表‘生生世世’。”他拿起项链，轻轻戴在她颈间，指尖在玉佩上停留了片刻，“现在，交给你了。”
玉佩贴着胸口，传来淡淡的暖意，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轻轻跳动。白夭夭知道，那是斩荒残留的元神碎片，也是肖奈与她跨越轮回的证明。
她踮起脚尖，吻了吻他的唇角：“肖奈，谢谢你找到我。”
他低头回吻她，江风带着水汽的，夜色温柔得像一个未完的梦。
第二十二章 桃花为证
婚礼定在春分那天，恰好是桃花盛开的时节。
白夭夭坐在梳妆镜前，看着镜中穿着婚纱的自己，有些恍惚。婚纱是肖奈亲自设计的，简约的款式，裙摆上绣着细碎的桃花，据说是参考了民国时白灵溪穿过的那件嫁衣。
“真美。”肖母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红盒子，“这是肖家的传家宝，该交给你了。”
打开盒子，里面是一对素银戒指，没有钻石，戒面上刻着细小的玄族图腾，与她颈间的古玉遥相呼应。“这是太爷爷给太奶奶的，”肖母笑着说，“当年他们没能办婚礼，就用这对戒指定了情。”
白夭夭拿起戒指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，突然想起资料里的记载——白灵溪去世前，把肖承宇送她的戒指戴在手上，说“下辈子，换我来找你”。
原来真的有轮回，真的有命中注定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”肖奈的声音在门外响起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。
白夭夭深吸一口气，点点头。肖母替她盖上头纱，推开门的瞬间，她看到肖奈站在走廊尽头，穿着笔挺的西装，目光温柔得像春日的阳光。
他一步步走近，在她面前站定，伸出手：“走吧，肖太太。”
白夭夭握住他的手，跟着他走向礼堂。红毯两侧摆满了盛开的桃花，香气清甜，花瓣偶尔飘落，像极了她梦境里的场景。宾客席上，林宇和大学时的队友们在起哄，贝微微也来了，笑着朝她挥手，眼底是释然的祝福。
走到礼台中央，神父开始致辞。白夭夭看着肖奈的眼睛，里面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，干净而坚定。
“肖奈先生，你是否愿意娶白夭夭女士为妻，无论……”
“我愿意。”肖奈没等神父说完，就毫不犹豫地回答，引来全场的笑声。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，重新看向她，语气郑重，“无论她是玄族圣女，还是普通女生，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的考验，我都愿意牵着她的手，走下去。”
轮到白夭夭时，她看着他，突然想起了很多人——诛仙台上的斩荒，雨巷里的肖承宇，实验室里熬夜的少年……他们的面容在她眼前重叠，最终都化作眼前这个男人的模样。
“我愿意。”她说，声音清晰而安定。
交换戒指时，肖奈的指尖有些颤抖。他拿起戒指，轻轻套在她的无名指上，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稀世珍宝。“这枚戒指，”他低头，在她耳边轻声说，“刻着玄族的‘永恒咒’，意思是……生生世世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白夭夭突然感觉到颈间的古玉开始发烫，而无名指上的戒指也传来呼应的暖意。更让她震惊的是，她能清晰地感应到，肖奈体内有什么东西在震动——是斩荒的元神碎片！
它在发光！
白夭夭猛地抬头，看向肖奈。他的脸色没有变化，只是眼神变得异常深邃，仿佛有两个灵魂在他体内交汇。“怎么了？”他察觉到她的异样，轻声问。
“没什么。”白夭夭摇摇头，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。元神碎片在这个时候异动，难道意味着……它要离开了？
婚礼继续进行，宣誓，拥吻，切蛋糕……一切都按部就班，可白夭夭的心却始终悬着。她能感觉到那枚碎片在肖奈体内挣扎，像一只即将破茧的蝶，而肖奈似乎毫无察觉，只是温柔地牵着她的手，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。
首到敬酒环节，肖奈去给长辈们敬酒，白夭夭站在原地，看着他的背影，突然明白了什么。
肖奈之所以能与她产生元神共鸣，能看懂玄族的古籍，甚至能说出“生生世世”，都是因为这枚碎片的存在。它不仅是斩荒的一部分，也是连接他们跨越轮回的纽带。可现在，他们己经确定了彼此，这枚碎片的使命，似乎也完成了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肖奈回来，递给她一杯果汁。
白夭夭接过，指尖碰到他的手，那股震动更清晰了。“肖奈，”她看着他，“如果有一天，我要离开一段时间，你会等我吗？”
肖奈愣了一下，随即笑了：“无论你去哪里，我都等你。”他顿了顿，像是想起了什么，眼神变得温柔，“就像……我好像己经等了你很久很久。”
白夭夭的眼眶瞬间红了。他果然也有模糊的记忆，那些跨越轮回的等待，早己刻进了他的灵魂里。
婚礼结束时，夕阳正落在礼堂的窗上，将一切都染成温暖的金色。肖奈牵着她的手走出大门，宾客们撒起了花瓣，粉色的桃花瓣落在他们身上，像一场温柔的雨。
“回家吧。”肖奈低头，吻了吻她的额头。
“嗯。”白夭夭点头，握紧了他的手。
坐在车里，白夭夭看着窗外掠过的桃花，心里既甜蜜又酸涩。她知道离别终会到来，但至少此刻，他们拥有彼此，拥有这满世界的桃花，这就够了。
车刚驶进小区，肖奈突然握住她的手，眼神有些迷茫：“夭夭，我好像……有点累。”
白夭夭的心猛地一紧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，他体内的元神碎片震动得越来越剧烈，几乎要冲破束缚。“没事的，”她抱住他，声音带着颤抖，“我们马上到家了，睡一觉就好了。”
肖奈靠在她肩上，呼吸渐渐平稳。白夭夭看着他安静的睡颜，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，在心里默默说：
“肖奈，等我。”
无论未来有多少未知，无论要跨越多少世界，我都会找到你。
因为我们，是注定要生生世世在一起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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