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元神共鸣，桃花为证
惊蛰刚过，御花园的桃花就迫不及待地绽开了。
粉白的花瓣堆云叠雪，压得枝头微微低垂，风一吹便簌簌落下，铺得青石小径像盖了层花毯。白夭夭提着裙摆走在花下，指尖拂过一朵半开的花苞——这是她特意寻来的角落，远离了宫殿的喧嚣，只有几只蜂蝶在花间流连。
掌心的玉瓶温温的，绿光透过瓶身映在花瓣上，泛起淡淡的光晕。自那晚李君羡解围后，她总能在宫墙的转角、演武场的边缘瞥见他的身影，他从不多言，却总在她需要时恰到好处地出现，像株沉默的古松，默默守护着一方天地。
“这桃花开得真好。”
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。白夭夭转身，见李君羡穿着常服站在花树后，青色的圆领袍衬得他愈发温润，腰间的玉佩随着脚步轻轻晃动，发出细碎的声响。他手里拿着本兵书，显然是路过此处。
“李将军也爱桃花？”白夭夭笑着问，指尖不自觉地凝聚起一丝灵力。
她想起千年前，紫宣曾在昆仑墟教她凝花术。那时她刚化形，总学不会控制灵力，折下的桃花转眼就会枯萎。紫宣耐着性子握着她的手，一点点引导灵力流转：“用心去感受它的脉络，像对待朋友一样，它便不会谢了。”
此刻，她依着记忆中的法子，将灵力注入指尖。粉白的桃花瓣在她掌心缓缓凝聚，脉络清晰，带着清晨的露水，仿佛刚从枝头摘下。
李君羡的目光落在她掌心的花瓣上，突然怔住了。他手里的兵书“啪嗒”一声掉在地上，眼神变得恍惚，像是陷入了遥远的梦境：“这场景……我好像梦到过。”
白夭夭的心猛地一跳：“梦到过什么？”
“梦里有片很大的桃花林，比御花园的还要盛。”李君羡的声音带着迷茫，目光穿过眼前的花树，落在虚空处，“有个穿白衣的人，背对着我站在花下，手里也拿着这样一朵桃花。他说……说这花能护住最重要的人。”
他越说，眉头皱得越紧，像是在努力回忆什么，却又被一层迷雾挡住。“他还说，等桃花开满三季，就能找到回家的路……”
白夭夭的眼眶瞬间红了。
穿白衣的人，桃花林，回家的路……这些都是紫宣曾对她说过的话。当年他为护她挡下天劫，元神受损后陷入沉睡，弥留之际握着她的手说：“等昆仑墟的桃花开满三季，我就醒了，到时候带你回家。”
而她掌心的玉瓶，此刻正烫得惊人。五枚元神碎片在里面剧烈震颤，绿光与金光交织成漩涡，竟透过瓶身飞射出一道光带，缠绕上李君羡的手腕。
“唔……”李君羡闷哼一声，下意识地按住手腕，那里的皮肤泛起淡淡的桃花印记，与玄族神树的图腾一模一样。作者“一梦一幻一追寻”推荐阅读《白夭夭的碎片世界之旅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他的眼神变得痛苦而挣扎，像是有两段记忆在脑海中冲撞——一段是大唐将军的铁血生涯，一段是玄族祭司的温润过往。
“将军！”白夭夭慌忙收回灵力，掌心的桃花瓣瞬间消散。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君羡，指尖触到他滚烫的手腕，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缕温润的气息正在暴走。
“没事……”李君羡深吸一口气，眼神渐渐恢复清明，却多了几分困惑，“刚才……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了脑子里。”他看向白夭夭，目光带着探究，“你刚才用的是什么术法？”
白夭夭一时语塞。她不能说这是玄族的凝花术，更不能说这是紫宣教她的。
“是……是家传的小玩意儿。”她避开他的目光，捡起地上的兵书递过去，“家父曾教过些戏法，哄我开心的。”
李君羡接过兵书，指尖着封面上的纹路，却没有再追问。他望着眼前的桃花树，忽然伸手折下一枝，递到她面前：“这枝开得最盛，送给你。”
枝头的桃花沾着他的指温，花瓣微微颤动，像是在回应什么。白夭夭接过花枝，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指腹，两人同时感觉到一阵电流般的悸动——玉瓶里的碎片与他体内的碎片产生了强烈的共鸣，温暖的灵力顺着指尖流淌，带着跨越千年的熟稔。
“多谢将军。”她低头闻了闻桃花，香气清甜，与记忆中昆仑墟的桃花一模一样。
“方才说的梦，”李君羡忽然开口，声音低沉了些，“或许不是梦。”他看向她，眼神里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亲近，“看到你凝出桃花瓣的那一刻，心里很疼，又很暖，像……像丢了很久的东西突然找到了。”
白夭夭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，酸涩与暖意交织在一起。她知道，紫宣的元神碎片正在李君羡体内苏醒，那些被尘封的记忆，正在一点点冲破禁锢。
“或许吧。”她轻声说，将桃花枝插进发间，粉白的花瓣映着她的眉眼，竟生出几分玄族圣女的清冷，“有些梦，本就是上辈子的记忆。”
李君羡看着她发间的桃花，忽然笑了。那笑容很浅，却像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，瞬间驱散了所有的疏离：“说得是。”
风再次吹过，桃花瓣簌簌落下，落在两人的肩头、发间。白夭夭望着李君羡温润的眉眼，看着他眼底映出的桃花与自己的身影，突然觉得，昆仑墟的桃花或许从未谢过，它们只是化作了轮回里的印记，藏在某个角落，等待着重逢的时刻。
玉瓶里的碎片渐渐平息，却比之前更加明亮。白夭夭握紧掌心的温暖，知道这场元神的共鸣，只是一个开始。
而御花园的桃花，会为这场跨越千年的重逢，做最好的见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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