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 权谋漩涡，暗助脱身
春雨连绵的第七日，碎玉轩的门槛被急促的脚步声踏碎了宁静。
韦才人带着几名内侍闯进来时，白夭夭正在临摹《女诫》。宣纸上的字迹刚写到“妇德”二字，就被韦才人一把抢过，揉成纸团扔在地上：“武媚娘，你好大的胆子！竟敢与外臣私通，秽乱宫闱！”
白夭夭缓缓起身，目光扫过那些气势汹汹的内侍，指尖暗自凝聚灵力。她早料到韦才人不会善罢甘休，却没料到对方会用如此阴毒的招数——私通外臣，这在后宫是足以株连九族的罪名。
“韦姐姐何出此言？”她语气平静，“我入居碎玉轩，除了给杨妃请安，从未踏出宫门半步，何来私通之说？”
“哼，证据确凿，还敢狡辩！”韦才人拍了拍手，两名内侍抬着个木箱进来，里面竟是些男子的玉佩、书信，甚至还有件绣着“武”字的香囊——那香囊针脚拙劣，分明是仿冒李君羡送她的那只。
“这些都是从你床底下搜出来的！”韦才人指着木箱，声音尖利，“还有人看见你前夜与李将军在御花园私会，三更才归！”
白夭夭的心沉了下去。昨夜她确实在御花园待了许久，却只是独自对着桃花发呆，何来私会之说？显然是有人刻意设局，既要除掉她，又要牵连李君羡——毕竟李将军手握禁军兵权，是许多人眼中的眼中钉。
“我没有。”白夭夭首视着韦才人，“这些都是伪造的。”
“是不是伪造，去见了陛下自会分晓！”韦才人示意内侍动手，“把她拿下！”
就在内侍的手即将碰到她时，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厉喝：“住手！”
众人回头，见李君羡穿着银甲站在雨幕中，披风被雨水打湿，紧紧贴在身上。他刚从演武场赶来，铠甲上还沾着泥点，眼神却锐利如剑：“韦才人凭什么私闯才人寝殿，滥用私刑？”
“李将军来得正好！”韦才人像是抓到了把柄，冷笑一声，“正好跟我去陛下面前说清楚，你与武才人到底是什么关系！”
李君羡的目光落在木箱上，当看到那只仿冒的香囊时，眉头猛地一蹙。他转头看向白夭夭，见她虽被按住肩膀，脊背却挺得笔首，眼神清亮，毫无惧色，心头忽然涌上一股莫名的笃定。
“末将与武才人清清白白。”李君羡的声音穿过雨幕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，“倒是韦才人私闯宫闱，伪造证据，按律当杖责三十。”
韦才人没想到他竟如此强硬，一时语塞：“你……你血口喷人！”
“是不是血口喷人，去内侍省查一查便知。”李君羡看向那几名抬木箱的内侍，“这些东西何时搜出的？有谁作证？”
内侍们被他的目光吓得瑟瑟发抖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。韦才人见状，知道再纠缠下去讨不到好，狠狠瞪了白夭夭一眼：“咱们走着瞧！”说罢带着人狼狈地离开了。
雨还在下，碎玉轩里只剩下他们两人。李君羡收剑回鞘，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，小心翼翼地展开，见宣纸上“妇德”二字写得端庄秀丽，眼神柔和了几分。
“多谢将军。”白夭夭轻声说，指尖因刚才的紧张而泛白。
“这不是结束。”李君羡将纸还给她，语气凝重，“韦才人背后有人指使，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你。”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她发间的桃花簪上，“今夜我会去档案室一趟，那些伪造的书信定有破绽。”
白夭夭心头一震：“档案室守卫森严，你……”
“放心。”李君羡打断她，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，“我在军中待了十年，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。”他转身踏入雨幕，披风被风吹起，像一只展翅的鹰，“待我消息。”
深夜的档案室果然戒备森严。李君羡避开巡逻的禁军，翻身落在屋顶，透过瓦片的缝隙往下看——韦才人的父亲韦侍郎正与几名官员低声交谈，桌上摊着的正是诬陷白夭夭的卷宗，上面还盖着伪造的“禁军印”。
他屏住呼吸，趁着众人离开的间隙，悄无声息地潜入室内。卷宗上的墨迹尚未干透，显然是刚伪造不久。李君羡迅速翻找，果然在夹层里发现了韦侍郎与前朝余党的通信，字里行间都在策划如何利用“私通案”扳倒他这个“心腹大患”。
指尖触到卷宗上的墨痕时，一阵尖锐的刺痛突然传来。李君羡捂住额头，脑海中闪过些破碎的画面——青石板上的血迹，白衣人挡在他身前，声音带着决绝：“你先走，我断后！”
那声音……竟与白夭夭的声线有几分相似。
他甩了甩头，将杂念压下去，迅速用火折子点燃了卷宗。火光映着他的脸，明明灭灭间，他忽然想起白日里白夭夭的眼神，清亮而坚定，像极了记忆深处那个从未失信的身影。
处理完证据，李君羡再次潜入碎玉轩。白夭夭还在灯下等他，见他进来，慌忙起身：“怎么样？”
“都处理干净了。”李君羡将一撮灰烬放在桌上，“韦侍郎不会善罢甘休，你最近务必小心。”他看着她，忽然认真地说，“无论你是谁，无论旁人怎么说，我信你。”
这句话像一道暖流，瞬间淌过白夭夭的心脏。她想起千年前，玄族长老质疑她私藏魔族信物时，紫宣也是这样站在她身边，对着满殿长老说：“夭夭从不负我，我信她。”
那时的紫宣，眼神也是这般坚定，仿佛她是世间最值得信赖的存在。
“为什么信我？”白夭夭的声音有些发颤，眼眶微微发热。
李君羡愣了一下，似乎也说不清缘由。他只是觉得，看到她的眼睛，就莫名地相信，这样的人绝不会做出苟且之事。就像……就像很久以前，他也这样无条件地相信过一个人。
“不知道。”他诚实地说，却补充道，“但我的首觉不会错。”
窗外的雨渐渐停了，月光透过云层洒下来，落在两人之间。白夭夭望着李君羡认真的眉眼，看着他眼底那份与紫宣如出一辙的信任，突然觉得，这场权谋漩涡或许并非坏事——它让沉睡的元神碎片产生了更深的共鸣，也让她更清晰地感受到，那份跨越轮回的信任，从未改变。
她握紧掌心的玉瓶，里面的绿光温柔地跳动着，像在回应这份无声的默契。
“多谢你信我。”白夭夭轻声说，语气里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，“我不会让你失望的。”
李君羡笑了，像雨后天晴的阳光，瞬间驱散了所有的阴霾。
夜还很长，深宫的风雨也远未停歇。但此刻，碎玉轩的灯光下，两颗因元神碎片而相连的心，却在彼此的信任中，找到了对抗暗流的勇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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