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 旧物惊心，龙形玉佩
演武场的血腥味在雨水中弥漫开来时，白夭夭正站在宫墙的阴影里。
银甲的士兵们抬着担架匆匆走过，上面躺着的人被血浸透了衣袍，露在外面的手腕上，缠着她昨日送的艾草香囊——是李君羡。
昨夜销毁卷宗的事终究还是走漏了风声。今晨演武场突然“惊马”，受惊的战马首冲唐太宗的观礼台，李君羡策马挡在前面，被马蹄踹中胸口，当场呕出鲜血。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场蓄意谋杀，可凶手做得干净利落，竟找不到半点证据。
白夭夭跟着担架来到禁军的营房，帐内弥漫着浓重的草药味。李君羡躺在榻上，脸色苍白如纸，嘴唇干裂，胸前的铠甲被血粘住，脱下来时带起一片血肉模糊。军医正在为他包扎，眉头紧锁：“肋骨断了三根，还伤了内腑，能不能挺过今晚，就看天意了。”
“让我来试试。”白夭夭推开军医，指尖凝聚起玄族的治愈灵力。她不能暴露身份，只能将灵力化作极细的丝线，一点点渗入他的伤口。
李君羡在剧痛中睁开眼，看到是她，虚弱地笑了笑：“你怎么来了……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。”
“安心躺着。”白夭夭按住他乱动的肩膀，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他体内，“再说话，我就不管你了。”
她的动作很轻，指尖的温度却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。李君羡只觉得一股暖流顺着伤口蔓延开，原本撕裂般的疼痛渐渐缓解，眼皮也越来越沉，竟在她的注视下缓缓闭上了眼。
军医看得目瞪口呆，喃喃道：“奇迹……真是奇迹……”
白夭夭没有理会，专注地引导着灵力修复他受损的内腑。当她的指尖抚过他胸口的伤口时，忽然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件——藏在衣袍内侧，被体温焐得温热。
是枚玉佩。
她下意识地将玉佩从他怀中取出，看清模样的瞬间，呼吸骤然停滞——
那是枚通体莹白的龙形玉佩，龙纹盘旋而上，鳞爪分明，龙眼处嵌着两颗黑曜石，在昏暗的帐内闪着幽光。最让她心头剧震的是，龙腹处刻着个极小的“宣”字，与千年前紫宣佩戴的护心龙纹佩，一模一样！
紫宣的护心佩，是玄族先帝所赐，据说能抵挡天劫，护持心上人平安。当年他为她挡下天雷时，玉佩碎裂成两半，他拼尽最后灵力将其中一半塞进她手里：“带着它，就像我在你身边。”
而这枚玉佩，分明就是另外一半！
“轰！”
掌心的玉瓶突然炸开强光，五枚元神碎片在里面疯狂旋转，绿光与金光交织成漩涡，几乎要冲破瓶身。李君羡体内的碎片也随之剧烈震颤，与玉佩产生了强烈的共鸣，他胸口的伤口处竟渗出淡淡的金光，与玉佩上的龙纹交相辉映。
“唔……”李君羡在睡梦中闷哼一声，眉头紧锁，像是承受着巨大的痛苦。
“小心！白夭夭的碎片世界之旅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白夭夭的碎片世界之旅最新章节随便看！”白夭夭慌忙收回灵力，将玉佩重新塞回他怀中。她能感觉到，两片碎片的共鸣太过强烈，再这样下去，恐怕会伤到他的凡躯。
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离开玉佩时，李君羡突然睁开眼，伸手按住了她的手。他的掌心滚烫，眼神却异常清明，带着种超越疼痛的专注：“这玉佩……你认识？”
白夭夭的心脏狂跳不止，指尖冰凉：“不……不认识。只是觉得好看。”
“是吗？”李君羡的目光落在她慌乱的脸上，忽然笑了，笑容虚弱却带着了然，“这是家传之物。”他握紧她的手，将玉佩重新按回她掌心，“我爹说，这玉佩能护心上人平安，等遇到想守护一生的人，就把它交给她。”
他的指尖带着伤后的微凉，语气却异常认真，像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。
白夭夭的眼眶瞬间红了。
千年前，紫宣也是这样将碎裂的玉佩塞进她手里，说“带着它，我就能护你平安”；民国时，肖承宇将修复好的玉佩挂在她颈间，说“等打完仗，我们就用它做聘礼”；而现在，李君羡握着这半枚玉佩，对她说“能护心上人平安”。
原来无论轮回多少次，无论他变成谁，这份藏在玉佩里的守护，从未改变。
“将军……”她想说些什么，喉咙却像被堵住，只能任由眼泪滑落，滴在莹白的玉佩上，晕开一小片水渍。
李君羡抬手，想用指尖为她拭泪，却因疼痛而颤抖。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，忽然低声道：“每次看到你，都觉得很熟悉。好像……我们己经认识了很久很久。”
“是很久了。”白夭夭哽咽着说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很久很久了。”
帐外的雨还在下，敲打着帐篷发出沉闷的声响。李君羡的手渐渐松开，再次陷入沉睡，嘴角却带着浅浅的笑意。白夭夭将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回他怀中，指尖抚过那冰凉的龙纹，像是在触摸一个跨越了千年的约定。
掌心的玉瓶己经恢复平静，却比之前更加温润。白夭夭知道，这枚龙形玉佩，不仅是紫宣元神碎片的载体，更是他藏在轮回里的信物，是他对她从未改变的、“护你平安”的誓言。
她坐在榻边，看着李君羡沉睡的侧脸，看着他胸口因呼吸而起伏的玉佩，忽然觉得，这场寻找碎片的旅程，早己超越了简单的拼凑——它让她看清了，无论时光如何流转，无论他以何种身份出现，那份刻在元神深处的守护，始终如一地追随着她。
帐外传来禁军换岗的脚步声，白夭夭站起身，最后看了眼榻上的人。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，落在他胸口的玉佩上，泛着温柔的光晕。
“好好休息。”她轻声说，转身踏入雨幕，“我会守着你。”
就像你，守了我一场又一场轮回那样。
雨丝落在她的发间，带来远处演武场的风声，像谁在低声应和。白夭夭握紧掌心的玉瓶，里面的碎片安静地跳动着，像在诉说着一个关于龙形玉佩、关于守护与等待的，漫长故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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