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章 边关急报，心随君行
深秋的夜，碎玉轩的烛火燃到了第三根。
白夭夭坐在案前，指尖反复着贴身佩戴的龙形玉佩。玉佩的温度比往日更凉，像是吸走了她掌心的暖意，只留下一片冰涩——这是李君羡离开的第三十七天，自他抵达北境后，送来的最后一封家书，还停留在“粮草己足，勿念”的字样上。
窗外的风卷着枯叶拍打窗棂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，像极了边关传来的号角。白夭夭将玉佩贴在耳畔，玄族的灵力顺着指尖涌入玉中，试图捕捉那缕熟悉的气息。可玉佩里的绿光微弱得像风中残烛，只能感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波动，证明它的主人还活着。
“才人，宫里来人了！”小宫女的声音带着惊慌，撞开了房门。
白夭夭猛地抬头，见内侍省的太监举着明黄的圣旨，脸色凝重地站在门口。“武才人，陛下有旨，北境八百里加急，速去紫宸殿听宣。”
她的心脏骤然缩紧，指尖的玉佩几乎要被捏碎。八百里加急，从来都只与生死相关。
紫宸殿内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。唐太宗坐在龙椅上，手里捏着一份染血的军报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。满朝文武低着头，谁都不敢先开口，只有殿角的铜壶滴漏，发出单调而刺耳的声响。
“君羡……遇伏了。”唐太宗的声音沙哑，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，“突厥设下陷阱，他率三千轻骑追击，至今……三日未归。”
“轰”的一声，白夭夭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。她踉跄着后退半步，撞在冰冷的殿柱上，后腰传来尖锐的疼，却远不及心口的万分之一。遇伏？三日未归？这些字眼像淬了毒的冰锥，狠狠扎进她的心里。
她想起临行前他勒住马头的样子，银甲在晨光下泛着冷光，却对她笑得温柔：“等我回来。”她想起他将龙形玉佩塞进她掌心时，指尖的薄茧擦过她的皮肤，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：“这玉佩能护心上人平安。”
骗子。
他明明说过会回来的。
“武才人？”唐太宗的目光落在她惨白的脸上，带着几分复杂，“你……”
“陛下，”白夭夭猛地抬头，声音因急促的呼吸而颤抖，却异常清晰，“臣女愿去北境。”
满殿哗然。文官们纷纷皱眉，低声议论“女子岂能涉军”“恐误大事”，可白夭夭的目光只落在唐太宗身上，眼底的执拗像极了某人。
“胡闹！”唐太宗猛地一拍龙椅，“北境战火纷飞，你去做什么？添乱吗？”
作者“一梦一幻一追寻”推荐阅读《白夭夭的碎片世界之旅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“臣女不去添乱。”白夭夭按住胸前的玉佩，灵力在体内翻涌，“臣女能找到李将军。”她不能说自己是玄族，只能模糊道，“家传的玉佩与将军的气息相连，臣女能感应到他的生死。”
唐太宗盯着她看了许久，最终叹了口气：“罢了，你去吧。带上禁军护卫，若……若找到了君羡，无论生死，都带他回来。”
连夜出发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。车轮碾过结霜的路面，发出“咯吱”的声响，白夭夭掀开窗帘，望着天边的残月，将龙形玉佩紧紧按在胸口。
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玉佩，这一次，她能清晰地感觉到，玉佩另一端传来的波动——微弱，却顽强，像寒风中不肯熄灭的火星。
“君羡……”她对着玉佩轻声唤道，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，“你在哪？回答我。”
玉佩突然微微发烫，一道极其模糊的意念顺着灵力传来，像隔着厚重的云层，却异常清晰——
“勿念，等我。”
是他的声音。带着伤后的虚弱，却依旧沉稳，像在她耳边低语。
白夭夭捂住嘴，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出喉咙。她想起千年前，紫宣被魔族围困在诛仙台，她隔着漫天烽火唤他的名字，他传回的意念也是这样简短而坚定：“等我，别乱走。”
原来无论过了多少年，无论换了多少身份，他永远都是这样，哪怕身陷绝境，也只记得让她安心。
“傻瓜……”她哽咽着，泪水打湿了胸前的玉佩，“你都这样了，还让我怎么放心？”
她将额头抵在玉佩上，感受着那微弱却执着的波动，像在触摸他跳动的心脏。“紫宣，”她轻声呢喃，声音轻得像叹息，“别再丢下我了。”
这一次，她没有喊“君羡”。她喊的是那个刻在元神深处的名字，喊的是那个跨越轮回、总在危难时将她护在身后的灵魂。她知道，此刻在北境的风雪里，支撑着他活下去的，除了家国大义，一定还有这枚玉佩传递的、她的牵挂。
马车在黑夜里继续前行，车轮碾碎了满地寒霜，也碾碎了一路的寂静。白夭夭靠在车壁上，指尖始终没有离开那枚玉佩。她能感觉到，随着距离的拉近，玉佩的波动越来越清晰，像在指引着她，朝着他的方向奔去。
边关的烽火还在燃烧，狼烟染红了天边的残月。但白夭夭的心，却在这颠簸的旅途中渐渐安定下来。
因为她知道，他在等她。
而她，一定会找到他。
无论前路有多少风雪，无论他身陷何种绝境，她都会带着这枚玉佩，带着跨越千年的牵挂，走到他面前。
就像他曾无数次为她做的那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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