宣武三年盛夏:鲍猛跃马定黔东
一、苗岭兵锋
宣武三年六月的黔东南,湿热的季风裹挟着苗岭的雾气,浸透了每一片梯田与吊脚楼。鲁明猛将鲍猛的大营扎在清水江畔的凯里寨,寨前的牛角旗与龙旗在雨中相映,案上的舆图用朱笔圈出的“黔东南府”被雷公山、月亮山环抱,恰似黔湘桂交界的一把锁——拿下此地,便可将鲁明势力延伸至西南腹地,与李定国的义军形成呼应。
“将军,黔东南守将赵良栋是吴三桂的心腹,把主力藏在雷公山的溶洞群,清水江沿岸设了‘九锁十八滩’防线,还胁迫苗、侗、布依各族百姓看守滩涂。”参军周德兴用桐油擦拭着受潮的舆图,“他最忌惮的是苗家的‘飞山军’,去年刚血洗了三个反抗的苗寨,如今各族百姓对清军恨之入骨。”帐外传来锻造声,符虎正带着黎族军与苗家铁匠打造苗刀,李铁牛则在雨中操练斧法,板斧劈开木靶的脆响与苗家的铜鼓声交织成战歌。
鲍猛望着帐外连绵的雨帘,手中着苗家首领杨应麟赠送的银冠。“传令各部,”他将银冠递给符虎,“你带苗侗联军沿月亮山小道奇袭雷公山后营;李将军随我攻清水江防线,六月初十午时在府城(今镇远)会师。”侗族大歌师吴文彩突然跪倒,用汉话道:“将军,赵良栋在滩涂埋了毒竹签,小人愿带歌队在前引路,用‘指路歌’标记险滩!”老人的银项圈在叩拜时叮当作响,雨水顺着他花白的胡须滴落。
此时的清水江畔,布依族姑娘阿依朵正给士兵们分发“避瘴药”。她的父亲是被清军抓去修堡垒的寨老,姑娘将药草塞进士兵的行囊:“这是用雷公山的鱼腥草做的,能防山里的瘴气。”李铁牛接过药包大笑:“俺们山东汉子不怕瘴气,但姑娘的心意得领!”周围的各族士兵哄笑起来,暂时驱散了战前的压抑。
二、雷公山溶洞战
六月初十的黎明,雷公山突然响起苗家飞歌。赵良栋的副将在主溶洞里正清点火药,听闻歌声骂道:“这些蛮子还敢唱!”话音未落,洞外突然滚下无数捆浸了桐油的柴草,符虎带着苗兵点燃火把,火焰顺着溶洞的气流蔓延,将清军的哨卡烧成火海。
符虎亲率突击队主攻核心溶洞。他让杨应麟的苗家猎手在前引路,避开暗河与陷阱,侗家的“飞山军”则用特制的铁爪攀上洞顶,垂下绳索接应大军。少年将军的藤甲被钟乳石划破,鲜血渗出来染红了衣甲,却依旧第一个冲入主洞,苗刀挥舞间劈开清军的盾牌,洞内的石笋在厮杀中崩裂,碎屑如雨点般落下。
溶洞内的厮杀持续到正午。赵良栋的精锐依托石缝顽抗,火铳与弓箭从暗处射出,不少苗兵中弹落入暗河。阿依朵带着布依族妇女们抬着巨石,从侧面的支洞撞开石壁,姑娘们举着砍刀冲入,虽然力气不足,却用熟悉的地形将清军引入死胡同。“为爹爹报仇!”阿依朵嘶吼着,砍刀劈中一个清军的小腿,血溅在她的蜡染裙上,像绽开了一朵靛蓝色的花。
当符虎将鲁明龙旗插在溶洞最高处时,洞外的雨恰好停了。阳光透过溶洞顶端的缝隙照进来,在暗河上投下金色的光斑,赵良栋的副将被苗兵活捉,杨应麟指着他骂道:“你抢了我们的银石熔成炮弹,今日就让你尝尝被银镣锁住的滋味!”副将吓得在地,连连求饶。符虎望着洞外的梯田,对身边的苗兵道:“该去帮李将军了!”
三、清水江破锁
鲍猛率领的主力在正午对清水江防线发起总攻。赵良栋站在“头锁”的碉楼上,看着鲁明军阵中的苗侗旗帜,突然砸碎了手中的酒碗——他最担心的雷公山果然失守。“放箭!”赵良栋嘶吼着,却见上游漂来数百艘独木舟,吴文彩的歌队在舟上唱起“指路歌”,布依族水手们撑着舟,灵活地避开毒竹签,舟上的鲁明士兵举着盾牌,首扑碉楼。
李铁牛亲率攻坚队架设浮桥。这位李逵后人赤着脚踩在滚烫的滩涂,两柄板斧舞得如车轮般,劈落碉楼扔下的滚石。“弟兄们,冲过九锁喝米酒!”他一声呐喊,第一个踏上浮桥,板斧劈开清军的铁索,杀出一条血路。鲍猛则指挥火炮轰击碉楼,青铜炮口喷出的火焰映红了江面,“头锁”的碉楼在巨响中轰然倒塌。
滩涂战在午后的烈日下展开。赵良栋的残部依托“二锁”的石垒顽抗,侗族百姓却划着渔船从侧翼驶来,给鲁明军送来竹筒饭和水。一个卖酸汤鱼的老汉撑着小船靠近鲍猛:“将军趁热吃,这是俺们侗家的‘冲锋饭’!”鲍猛接过竹筒,热饭的香气混着硝烟味,远处传来李铁牛的怒吼:“赵良栋往府城跑了!”
府城外的风雨桥成了最后的战场。赵良栋想炸毁桥梁阻止追兵,却被赶来的阿依朵和妇女们用身体挡住导火索。李铁牛追上他时,这位清军将领还想挥刀顽抗,被板斧劈中手腕,兵器脱手飞出。“你血洗苗寨时,就该想到有今日!”李铁牛的斧刃架在他的脖子上,赵良栋看着周围怒目而视的各族百姓,终于在地。
西、苗岭新天
收复黔东南府的第五日,鲍猛在府城的文昌阁召开各族会盟。苗、侗、布依、汉各族首领围坐在铜鼓旁,杨应麟将象征黔东南主权的“飞山令”传给鲍猛,令牌上的鹰纹在阳光下闪着青光。“传我将令,”鲍猛敲击铜鼓道,“释放所有被抓的百姓,发还被掠夺的财物;在雷公山设苗家学堂,在清水江设侗家船坞,各族子弟一体入学,免除三年赋税!”
吴文彩代表侗家献上《侗族大歌》的新编歌词:“宣武年,六月天,汉家将军到苗岭;苗家妹,侗家哥,共举龙旗保山河。”李铁牛当即用苗刀削了个木哨,跟着哼唱起来,虽然跑调却引得满堂大笑。各族首领纷纷响应,会盟的歌声与铜鼓声交织,传出文昌阁很远。
六月下旬的一个清晨,鲍猛登上府城的石屏山。清水江在脚下蜿蜒如碧绿的绸带,两岸的吊脚楼升起袅袅炊烟,雷公山的云雾在阳光下如银浪翻滚,鲁明的龙旗在城头与山巅同时飘扬。周德兴展开舆图:“将军,黔东南己定,下一步可进逼贵阳,与李定国将军会师的通路己打开。”符虎指着城外的梯田:“杨首领说,今年的糯稻能丰收,百姓们要酿‘团结酒’给大军庆功。”
山脚下,各族百姓正在修复被战火毁坏的风雨桥。苗家木匠雕刻图腾,侗家石匠铺设青石板,布依族铁匠锻造栏杆,叮叮当当的劳作声里,一座新的“同心桥”横跨清水江。阿依朵带着孩子们在桥上挂起蜡染布,吴文彩则在桥头立碑,碑上刻着“各族同心,共守黔东”。
鲍猛将捷报送往鲁明行在:“黔东南府光复,西南门户洞开。苗侗布依汉各族和睦,耕织渐兴,可为西进之基……”他知道,拿下黔东南只是经略西南的开始,但他更清楚,只要守住这份民族团结,这片土地便永远不会再遭战火。就像这清水江的流水,无论经历多少险滩,终将奔涌向前,滋养着黔东南的山河与百姓。
盛夏的苗岭,蝉鸣与铜鼓声交织。鲍猛与将士们在新修的风雨桥上与百姓共庆,李铁牛和苗家汉子比赛摔跤,符虎则跟着侗家姑娘学唱大歌,银饰的叮当声、欢笑声与江水流淌声交织,谱写成一曲黔东南永固的歌谣。远处的雷公山顶,鲁明的龙旗在风中猎猎作响,见证着这片土地的新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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