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六的月亮藏在云层里，戈壁滩的风裹着砂砾，刮得仓库的铁皮屋顶“呜呜”作响。姜晚晴揣着一把羊角锤，跟在贺铮身后，踩着月光往仓库走。沿途的哨兵看到贺铮，都只是立正敬礼，没人多问——这座仓库是营里的“禁地”，除了贺铮和几个老兵，谁也不准靠近。
“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？”姜晚晴压低声音问，指尖攥得发白。自从贺铮第一次提仓库，她就没停止过猜测，是武器？是机密文件？还是和林政委有关的罪证？
贺铮没回头，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黄铜钥匙：“到了你就知道了。”
仓库的铁门锈迹斑斑，挂着把比拳头还大的铁锁。贺铮把钥匙进去，“咔哒”一声，锁芯弹开的瞬间，一股混合着机油和尘土的气味扑面而来。他推开铁门，里面漆黑一片，只有屋顶的气窗透进微弱的月光，隐约能看到一排排高大的货架。
“把灯点上。”贺铮递过来一个马灯。
姜晚晴划亮火柴，点燃灯芯。昏黄的光线下，货架上的东西渐渐清晰——不是武器，也不是文件，而是一排排密封的铁桶，桶身印着“工业用油”的字样，标签边缘己经泛黄。
“这是……”姜晚晴愣住了。
贺铮走到最里面的货架，搬开一个铁桶，下面露出个暗格。他从暗格里拿出个账本，翻开来说：“你看看这个。”
账本上的字迹密密麻麻，记着日期、数量和代号。姜晚晴翻了几页，突然指着一行字问：“‘钨砂’是什么？”
“一种稀有金属，能用来造武器。”贺铮的声音沉了下来，“这些铁桶里装的不是机油，是钨砂。每个月都会有列车把这些东西运到深圳渔民村，再通过那边的渠道卖到香港。”
姜晚晴倒吸一口凉气：“这是走私？”
“是林政委在背后操作的。”贺铮指着账本上的签名，“这个‘林’字，就是他的代号。他借着部队的名义，把国家的战略物资偷偷卖出去，赚的钱都进了自己腰包。”
难怪军列上会有印着俄文的弹药箱，难怪林政委对深圳的动向如此关注——原来他早就借着“支援地方建设”的幌子，搞起了地下外贸。姜晚晴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看过的资料，改革开放前，确实有少数人通过边境走私积累财富，没想到林政委就是其中之一。
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？”她问，“把账本交给上级？”
“还不到时候。”贺铮合上账本，“他在军区有人，贸然举报只会打草惊蛇。我们得等一个机会，一个能让他永无翻身之日的机会。”
他把账本放回暗格，又从里面拿出一张地图，摊在地上。地图上标着从边疆到深圳的路线，几个地点被红笔圈了出来。“这些是钨砂转运的站点，每个站点都有林政委的人。”
姜晚晴的目光落在“深圳渔民村”那个圈上，心跳突然加速。她蹲下身，从头发里摸出支口红——这是她穿越时带的最后一件现代物品，一首藏在发髻里。她拧开盖子，在渔民村旁边画了个小小的五角星。
“这里……以后会很重要。”她压低声音，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。
贺铮看着那个五角星，眉头皱了皱：“你又知道什么？”
“我不能说。”姜晚晴摇摇头，把口红塞回头发里，“但你相信我，这个地方一定要盯紧，将来会有大用场。”
贺铮沉默了片刻，突然伸手擦掉那个五角星：“不该知道的别问，不该画的别画。”他的声音很严肃，眼神却没什么责备的意味，“但我会记着这个地方。”
姜晚晴知道，他这是信了。这个总是对她冷言冷语的男人，其实早就把她的话放在了心上。
就在这时，仓库外传来脚步声。两人对视一眼，贺铮迅速把地图折起来塞进怀里，姜晚晴吹灭马灯，仓库瞬间陷入黑暗。
“谁在里面？”是苏白的声音，带着手电筒的光柱扫进来。
贺铮拉着姜晚晴躲到货架后面，低声说：“别出声。”
光柱在货架间晃动，苏白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“贺营长？是你吗？我看到灯亮了。”她的声音带着试探，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。
姜晚晴屏住呼吸，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。她能感觉到贺铮的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，掌心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，让她莫名安心。
苏白在仓库里转了一圈，没发现人，嘴里嘟囔着“奇怪”，转身走了。铁门“哐当”一声关上，脚步声渐渐远去。
贺铮这才松开手，重新点燃马灯。姜晚晴的手腕上己经留下了一圈红印，他看着那道印子，眉头皱了皱：“疼吗？”
“没事。”姜晚晴摇摇头，心里却有点甜。
“她肯定是跟着我们来的。”贺铮的眼神沉了沉，“看来林政委还是没放下戒心。”
他把铁桶放回原位，对姜晚晴说：“我们得快点走，免得被人发现。”
走出仓库，姜晚晴回头望了一眼。这座藏着秘密的仓库，像一头沉默的巨兽，蹲伏在戈壁滩上。她知道，这里的东西不仅能扳倒林政委，或许还能在不久的将来，改变很多人的命运。
回到家，贺铮把地图铺在桌上，借着煤油灯的光仔细看着。姜晚晴端来一碗热水，放在他手边：“在想什么？”
“在想怎么把这些钨砂截下来。”贺铮指着地图上的一个中转站，“下个月有一批货要从这里过，押送的人是林政委的亲信。”
“我们可以动手脚吗？”姜晚晴问。
“太冒险了。”贺铮摇摇头，“那些人都带着枪，硬抢只会吃亏。”
姜晚晴看着地图，突然想起自己在现代学过的物流管理知识：“或许可以不用硬抢。你看，这个中转站离最近的部队有三十里地，要是通讯断了，他们肯定会慌乱。我们再找人假装军区的人，说要临时检查，说不定能把货扣下来。”
贺铮的眼睛亮了：“这倒是个办法！但怎么让通讯断了？”
“小周不是会修电台吗？”姜晚晴说，“他说不定有办法让电台失灵。”
贺铮拍了下桌子：“对！我怎么忘了这茬！小周在国外待过，对这些东西很熟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贺铮就把小周叫了过来。小周听完他们的计划，眼睛瞪得溜圆，搓着手说：“让电台失灵不难，我能做个简易的干扰器。但假装军区的人得有证件，这个不好弄啊。”
“我有办法。”贺铮从抽屉里拿出个红本本，封面上印着“特别通行证”，“这是我以前执行任务时用的，上面有军区的钢印，稍微改一下日期就能用。”
小周接过通行证，翻了翻说：“这玩意儿够唬人的！只要别遇到认识这个证件的人，肯定能蒙混过关。”
“剩下的就是找人手了。”贺铮说，“得找几个信得过的老兵，最好是跟林政委有过节的。”
“我知道有几个人。”小周说，“上次被林政委克扣军饷的那几个班长，肯定愿意帮忙。”
计划渐渐成型，姜晚晴的心却越来越紧张。这不仅是在和林政委斗，更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冒险。但她看着贺铮和小周认真的样子，又觉得充满了力量——在这个黑白不明的年代，总有人愿意为了正义，赌上一把。
这天下午，姜晚晴去后勤领布料，正好碰到林小红。她穿着件花衬衫，烫着卷发，和军营里的灰绿格格不入。看到姜晚晴，她翻了个白眼，故意撞了一下。
“走路不长眼啊？”林小红尖着嗓子
姜晚晴没理她，刚想走，却听到林小红跟身边的女兵说：“下个月我爸要给我弄台电视机，从香港那边过来的，比营部的还大。”
电视机？姜晚晴心里一动。在1975年的中国，电视机可是稀罕物，林小红能弄到，肯定是用钨砂换的。这更坚定了她要截下那批货的决心——这些本属于国家的财富，绝不能被这种人挥霍。
她加快脚步往家走，想把这事告诉贺铮。刚走到门口，就看到苏白站在院里，手里拿着件军大衣。
“姜同志，贺营长让我把这个给你，说晚上降温。”苏白的笑容有点僵硬，眼神却在屋里瞟来瞟去。
姜晚晴接过军大衣，故意往桌上的地图瞥了一眼——她早就和贺铮商量好，把地图放在显眼的位置，上面用墨汁涂掉了关键的中转站。“谢谢你啊，苏军医。贺铮说晚上要开会，可能回来得晚。”
苏白的目光在地图上停了几秒，又很快移开：“那我不打扰你了。”
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背影，姜晚晴冷笑一声。鱼儿，终于要上钩了。
作者“废墟造梦师”推荐阅读《穿越1975：铁血军官与CEO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3LH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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