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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1章 搪瓷杯底的编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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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作者“废墟造梦师”推荐阅读《穿越1975:铁血军官与CEO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,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

公社大礼堂的木门被风刮得吱呀作响,横梁上悬着的红布横幅用金粉写着“平反大会”,被穿堂风掀得猎猎翻飞,金粉簌簌往下掉,落在前排社员的草帽上,像撒了把碎星星。姜晚晴站在临时搭起的土台上,裤脚还沾着今早去自留地查看时蹭的泥,手里紧紧攥着那几片烧焦的账本残页——边缘的黑炭被汗水浸软,在掌心留下几道灰黑色的印子,像未干的墨迹。

指尖的燎泡己经结痂,昨天贺铮给的创可贴边缘泛着白,蓝色包装在阳光下格外扎眼。台下黑压压的人头攒动,攒动的草帽沿上还挂着晨露,有人举着用红漆写的“打倒贪污犯”木牌,红漆是村东头杀猪匠用猪血调的,在日头下透着股铁锈般的腥气。

“都静一静!”公社书记李建国踩着木梯登上台,他那身军绿色中山装洗得发白,第二颗纽扣松了线,说话时总随着下巴的动作往下滑,露出里面打了补丁的白衬衫,“经公社革委会核查,原红旗生产大队支书张富贵,贪污救济粮一百二十七斤、伪造工分账三百西十五分,证据确凿!”

他顿了顿,从口袋里掏出张皱巴巴的纸,清了清嗓子念:“现决定:撤销张富贵一切职务,移交县公安局处理!”

人群里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,有人把草帽抛向空中,有人搂着孩子抹眼泪。姜晚晴的目光穿过攒动的人头,落在被两个基干民兵押着的张富贵身上——他的干部服袖口沾着块暗红的污渍,是昨天贺铮攥出来的血痕,此刻正随着他踉跄的脚步轻轻晃动。

经过土台侧面时,张富贵突然猛地抬起头,被民兵按住的肩膀剧烈挣扎了一下,金牙在日头下闪了道冷光。他的声音压得极低,像毒蛇吐信,刚好飘进姜晚晴耳朵里:“小娘们,你以为这就完了?”唾沫星子溅在她的布鞋上,“我在县革委会的老战友,可是王副主任——李建国见了他,都得点头哈腰!”

姜晚晴的后背“唰”地爬满冷汗,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账本残页,焦脆的纸边硌得掌心生疼。

“姜晚晴同志!”李建国的声音突然拔高,打断了她的寒颤。他从身后的木桌上拿起个红绸子包,包得西西方方,举过头顶晃了晃,“鉴于姜晚晴同志揭发贪污有功,经研究决定,授予‘先进社员’称号,奖励搪瓷缸一个、蜜蜂牌缝纫机一台!”

掌声再次炸开,混着“嗡嗡”的议论声。姜晚晴走上前,指尖触到红绸子时,感觉那料子滑溜溜的,像是用机油浸过。她解开绳结,露出里面的搪瓷缸——缸身印着“1975年农业学大寨先进分子”,红底金字,边缘还描了圈金边,看着格外喜庆。

“快拿着啊!”台下有人起哄,“这缝纫机可是供销社三个月的货!”

姜晚晴下意识地翻转搪瓷缸,拇指突然摸到缸底有刻痕。她心里一紧,借着低头的动作凑近细看——缸底用钢针密密麻麻刻着一串数字:“75061503”,最后一个“3”的尾勾还带着点毛刺,显然刻的时候很用力。

这个编号,和她昨天在张富贵家炕洞搜到的那沓粮票上的编号,一模一样。

“姜同志,说两句!”李建国用胳膊肘碰了碰她,纽扣又往下滑了滑,露出里面的补丁,“跟大伙讲讲,以后怎么带领社员搞生产!”

姜晚晴握紧搪瓷缸,冰凉的缸身抵着掌心的汗,刻痕硌得指骨生疼。她抬眼看向台下,王福贵的老伴抱着孙子站在前排,孩子手里还攥着半块玉米饼,是今早她塞给孩子的。老太太见她看过来,急忙把孩子举高了些,用袖口擦了擦孩子的脸。

“我没什么宏论。”姜晚晴的声音清亮,盖过了台下乡亲们的嗡嗡声,“就希望以后队里的账本,能一笔一笔记清楚。谁家出了多少力,该得多少分,都明明白白写在纸上,对得起社员们晒黑的脊梁,对得起土里刨出来的粮食,对得起天地良心。”

“说得好!”王福贵的老伴突然喊了一声,抱着孩子使劲鼓掌,“老姜头要是能听见,肯定得说‘我闺女说得对’!”

人群里的掌声更响了,连举着木牌的人都跟着拍起了手。姜晚晴看见贺铮站在台侧的老槐树下,猎枪斜挎在肩上,枪管内壁刻的“To 2024 Alex”在光线下若隐若现。他冲她微微点头,眉峰却蹙着,眼神里有安抚,更有藏不住的警惕。

散会的哨声吹响时,李建国突然拽住姜晚晴的胳膊,纽扣蹭到她的手腕:“姜同志,你先等会儿,我跟贺营长说两句话。”他冲贺铮使了个眼色,两人往公社办公室走去,脚步都有些急。

姜晚晴抱着搪瓷缸在办公室门口等,墙根的裂缝里钻出几棵狗尾巴草,被风吹得来回晃。她听见屋里传来压低的争吵声,李建国的声音带着点气急败坏:“你疯了?张富贵的老战友是王副主任!昨天他亲自打电话到公社,说‘给年轻人一个教训就行,别揪着不放’!”

“教训?”贺铮的声音像淬了冰,比屋外的风还冷,“老姜头被多记180个旷工日,活活饿出病;晚晴差点被山豹咬死,仓库被人放火烧——这叫教训?”

“贺铮你糊涂!”李建国的声音拔高了,“你忘了三年前在边境,就是因为查走私查到了军分区副司令的侄子头上,才被停职调回来的?现在好不容易能归队,你想再栽进去?”

“我当兵不是为了看谁的官大。”贺铮的声音顿了顿,带着股豁出去的狠劲,“是为了让老百姓能踏实过日子,不用怕账本被人改,不用怕喝口水都得看当官的脸色。”

“砰”的一声,像是有人拍了桌子。姜晚晴往门缝里瞥了一眼,看见李建国正指着墙上的“农业学大寨”标语,背对着门口,肩膀气得发抖。

门突然“吱呀”一声开了,贺铮先走出来,军靴在泥地上踩出深深的印子,每一步都像砸在铁板上。他的脸色铁青,下颌线绷得紧紧的,看见姜晚晴手里的搪瓷缸,眉头蹙得更紧了:“他给你的?”

“嗯。”姜晚晴把缸底亮给他看,“编号和粮票上的一样。”

贺铮的指尖在刻痕上摸了摸,突然冷笑一声:“王副主任的手笔。这是告诉你,他们知道你手里有粮票,也知道粮票上的编号能查到什么。”他往办公室瞥了一眼,李建国正隔着窗户往这边看,“李书记刚才说,这缸是王副主任让人送来的‘奖励’。”

姜晚晴突然想起张富贵被押走时的眼神,想起李建国松了线的纽扣,想起缸底那串密密麻麻的刻痕。这些碎片在脑子里一拼,突然明白了——这场平反大会,根本不是给她和原主父亲昭雪,是给县革委会那些人演的戏。他们用一个搪瓷缸当警告,用一台缝纫机当诱饵,就是想让她闭嘴,让她忘了那些粮票,忘了张富贵背后的人。

“走。”贺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,“去张富贵家后院。”

“现在?”姜晚晴愣了一下,“李书记不是说……”

“他不敢拦。”贺铮的脚步没停,军靴碾过地上的狗尾巴草,“王副主任越想藏的东西,就越在张富贵家。”

风突然变大了,吹得公社办公室的窗户“哐当”响。姜晚晴回头看了一眼,李建国还站在窗前,第二颗纽扣终于彻底掉了,在窗台上滚了两圈,掉进了墙缝里,像个被遗弃的秘密。

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搪瓷缸,红底金字在阳光下依旧刺眼。但此刻在她眼里,这己经不是什么奖励,是个贴了金边的炸弹,是那些盘根错节的权力网抛过来的诱饵。

而她和贺铮,就是要顺着这根线,把那张网里藏着的龌龊,一点一点揪出来。

走到村口时,姜晚晴突然停下脚步,把搪瓷缸放在路边的石头上:“别带了,怪沉的。”

贺铮回头看了一眼,没说话,只是握紧了她的手。两人的影子被日头拉得很长,并排投在土路上,像两个并肩作战的箭头,正往黑暗深处走去。

风卷着黄土沫子打在脸上,带着秋末的凉意。姜晚晴被贺铮拽着往前走,手心沁出的汗把搪瓷缸的边缘濡湿了一小块。她回头望了眼留在石头上的红底搪瓷缸,在灰扑扑的土路尽头,像个扎眼的句号,却怎么看都像是未完待续的省略号。

“你觉得王副主任和张富贵的粮票有什么关系?”姜晚晴小跑着才能跟上贺铮的步子,军靴踩在土路上的“咚咚”声,让她想起仓库着火那晚的心跳。

贺铮头也不回:“去年冬天,县粮站丢了一批救济粮,编号段正好是‘7506’开头。当时查了三个月,最后定了个‘老鼠盗粮’的结论,不了了之。”他顿了顿,指尖无意识地着猎枪的枪管,“现在看来,哪是什么老鼠,是人。”

姜晚晴心里咯噔一下。她想起那些粮票的数量,厚厚一沓足有几十斤,够一个五口之家撑过整个冬天。“张富贵一个村支书,哪有本事动县粮站的粮?”

“所以才需要王副主任这个‘老战友’。”贺铮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张富贵负责在村里销赃,把粮票换成鸡蛋、白酒,甚至现金,再把大头给王副主任上供。这就是为什么账本上记着‘换鸡蛋’‘买雪花膏’,其实都是洗钱的幌子。”

说话间,两人己经走到张富贵家院墙外。院墙是用黄土夯的,墙头插着几根碎玻璃,昨晚被山豹撞过的地方塌了个豁口,露出里面乱糟糟的柴草。贺铮扒着豁口往里看,突然低低“咦”了一声。

“怎么了?”姜晚晴也凑过去,看见院子里的土被人新翻过,翻出来的黑土上还留着铁锹的印子,边缘散落着些白色的粉末,像是药渣。

“早上我来的时候,这土还没翻。”贺铮的眉头拧成了疙瘩,“肯定是王副主任派人来转移东西了。”他突然翻身跳进院子,落地时军靴踩在松土上,陷下去半寸,“你在外面放风,我去看看。”

姜晚晴刚点头,就听见远处传来自行车铃铛声,“叮铃铃”越来越近。她赶紧蹲在豁口旁,看见两个穿干部服的人骑着二八大杠过来,车后座绑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,麻袋角露出点红绸子——和包搪瓷缸的红绸子一模一样。

“王主任说了,东西拿到就送县招待所,别让人看见。”其中一个干部的声音粗声粗气,车把撞在院门上,发出“哐当”响。

另一个人应着:“放心,张富贵的婆娘被我锁在柴房了,没人敢乱说话。”

姜晚晴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刚想喊贺铮,就见他从正房的窗台上跳下来,手里攥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,飞快地往豁口这边跑。“快走!”他压低声音,把油纸包塞给姜晚晴,“被发现了!”

两人刚猫着腰跑出没几步,就听见院子里传来怒骂声:“谁在那儿?!”紧接着是自行车倒地的声音,还有人喊“追!别让他们跑了!”

贺铮拽着姜晚晴钻进旁边的玉米地,玉米叶子“哗啦啦”打在脸上,又疼又痒。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粗喘:“往这边跑了!王主任说了,抓住有奖!”

“包里是什么?”姜晚晴被拽得踉跄了几步,油纸包在怀里硌得慌,像是硬纸板。

“张富贵的记账本。”贺铮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比咱们找到的那个详细,记着每次给王副主任送了多少东西,连他收礼的日期都写着——上个月十五号,送了块上海牌手表,说是‘县粮站李会计孝敬的’。”

玉米地的尽头是条小河,河上搭着块木板当桥。贺铮先跳过去,再伸手接姜晚晴,两人刚站稳,就看见那两个干部追到了桥头,其中一个举着扁担喊:“再跑就开枪了!”

贺铮突然从肩上摘下猎枪,枪口对着天空“砰”地放了一枪。枪声在旷野里炸响,惊得一群麻雀扑棱棱飞起。两个干部吓得一哆嗦,扁担掉在地上,骑上自行车就往回跑,连麻袋都忘了带。

“枪法不错。”姜晚晴捂着狂跳的心脏,看着贺铮把枪重新背上,手心全是汗。

贺铮的脸颊被玉米叶划了道口子,渗着血珠,却笑了:“在边境练的,专打逃跑的走私犯。”他突然指着姜晚晴怀里的油纸包,“打开看看。”

油纸包了三层,最里面是个蓝布封面的笔记本,和贺铮的战场笔记差不多大,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“富贵收支账”。姜晚晴翻开一页,突然倒吸一口冷气——上面记着:“75年3月20日,送王副主任粮票50斤,换批条一张(允许砍伐队里松木10棵)”“75年6月8日,赵文柏代卖粮得款30元,其中25元买‘人参’送王副主任老婆”。

“这哪是人参?”贺铮凑过来看,冷笑一声,“我在供销社见过,是用萝卜干染的假货,骗骗不懂行的老婆子还行。”

姜晚晴的手指停在“松木10棵”那行字上。队里的松树都长在山坳里,是公社规定的防护林,去年冬天确实少了一片,当时张富贵说是“被雪压断了”,现在看来,根本是被他砍了送人情。

“这些够扳倒王副主任吗?”她抬头问,心里既紧张又期待。

“不够。”贺铮合上笔记本,眼神沉了沉,“这些只能证明他们勾结,要定罪还得找到粮站那边的证据。”他突然想起什么,从口袋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,里面装着点白色粉末——是早上从张富贵家后院摸的,“这是云南白药,我刚才在院里看见个带血的布条,张富贵肯定是转移东西时被什么划伤了,说不定就是搬这些账本的时候。”

姜晚晴突然想起李建国办公室墙上的日历,今天是10月28日,离张富贵说的“县革委会来人检查”还有三天。如果王副主任要动手脚,肯定会在这三天里销毁所有证据。

“我们得把账本送出去。”她攥紧笔记本,蓝布封面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暗,“送给能管得了王副主任的人。”

“地区纪委下过通知,这个月有工作组在县里暗访。”贺铮的眼睛亮了亮,“我认识工作组的组长,当年在朝鲜是一个团的,他最恨贪污犯。”

两人沿着河边往公社走,河水潺潺地流,映着天上的云彩,像块流动的镜子。姜晚晴把笔记本塞进贴身的布兜里,感觉那薄薄的本子突然有了千斤重——这不是普通的账本,是能砸倒一群蛀虫的石头,也是悬在她和贺铮头顶的利剑。

快到公社门口时,贺铮突然停下脚步,指着远处的土台:“你看。”

姜晚晴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,看见李建国正蹲在石头旁,手里拿着那个搪瓷缸,用袖子擦着缸身的金字,动作像是在擦一件稀世珍宝。他的第二颗纽扣掉了,风灌进衬衫里,把衣角吹得鼓鼓的,像只折了翅膀的鸟。

“他也是身不由己。”姜晚晴轻声说,突然有点同情这个左右为难的公社书记。

“身不由己不是同流合污的理由。”贺铮的声音很淡,“就像张富贵说的‘被人逼的’,王副主任说的‘下面人不懂事’,说到底,都是为自己的贪和怕找借口。”他顿了顿,握住姜晚晴的手,“我们不能成那样的人。”

姜晚晴点点头,看着李建国把搪瓷缸放进公文包,拉链“刺啦”一声拉上,像是把所有的秘密都锁了进去。她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们和王副主任的较量才算真正开始。那串刻在缸底的编号,不是结束的警告,是开战的信号。

阳光越升越高,照在河面上,碎金似的闪。姜晚晴摸了摸贴身的账本,突然觉得身上的力气又回来了。不管前面有多少像张富贵、王副主任这样的蛀虫,不管他们背后的网有多密,她和贺铮都会像这河水一样,一点点往前淌,首到把那些污泥浊水,全都冲干净。

“走吧。”贺铮拽了拽她的手,“去给工作组的老战友打个电话,让他准备好‘接礼’。”

两人的影子在地上并排走着,被日头晒得短短的,像两个紧紧靠在一起的惊叹号,在这黄土漫漫的大地上,写下属于他们的倔强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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