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东旭在厂里跟丢了魂似的，手里的扳手举起来又放下，瞅着易中海的背影就犯嘀咕——早上递烟被晾在一边，请教问题被一句“自己琢磨”怼回来，连中午吃饭，易中海都故意坐得离他八丈远，跟他身上有虱子似的。
“到底为啥啊……”他攥着扳手，指节都发白了。要说自己没好好学，可他天天加班练到后半夜；要说师父偏心，可厂里就他一个徒弟。思来想去，脑子里跟塞了团乱麻，越缠越紧。
下班铃一响，他拎着工具包就往家冲，脚底下跟踩了风火轮，心里就一个念头：找娘问问！可刚进西合院，看见贾张氏正叉着腰跟三大妈吵“你家鸡啄了我家菜”，那大嗓门能掀了房盖，他又把话咽回去了——就他妈这嘴，告诉他等于告诉全院，到时候易中海还不得扒了他的皮？
他在院里转了三圈，像只找不着窝的兔子，最后停在许大茂家门口。这小子鬼主意多，上次喝酒时就神神叨叨说“你师父没安好心”，说不定真知道点啥。
“大茂，在家吗？”他扒着门框喊，声音跟蚊子似的。
许大茂正趴在桌上写作业，听见动静探出头：“哟，东旭哥？稀客啊，你娘没揪你回家吃饭？”
贾东旭没心思跟他贫，挤进门就拽着他胳膊：“大茂，我问你个事，你跟我说实话——为啥我师父不真心教我技术？总藏着掖着的？”
许大茂眼珠子一转，心里乐了——来了来了，终于上钩了！他故意装傻：“不知道啊，你师父不是挺疼你的吗？上次还帮你修自行车呢。”
“别装了！”贾东旭急了，脸都红了，“上次喝酒你就说过他没安好心，你肯定知道啥！”
许大茂见他急了，才慢悠悠地放下笔：“这事儿吧……我怕说了你不爱听。要不，咱找柱子问问？他比我懂这些弯弯绕。”
贾东旭犹豫了——找何雨柱？那小子跟他师父跟仇人似的，能说句好话？可话到这份上，也顾不上那么多了，点点头：“行，去就去！”
俩人刚走到何雨柱家门口，就闻见红烧肉的香味，勾得贾东旭肚子“咕噜”叫——早上光顾着琢磨事，中午就啃了半个窝头。
“哟，稀客啊！”何雨柱正端着锅往外倒肉，看见他俩，眼睛一亮，“东旭哥也来了？巧了，刚炖好的肉，一起吃点？”
贾东旭哪有心思吃饭，搓着手首转悠：“柱子，我问你个事，你可得跟我说实话——为啥我师父不真心教我技术？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对？”
何雨柱把锅往桌上一放，擦了擦手，笑得跟揣了只狐狸：“东旭哥，你先坐下，咱慢慢说。”他给贾东旭倒了碗水，“你觉得，你师父啥都不缺吧？”
贾东旭点头：“嗯，他是高级钳工，工资高，厂里人人敬着，家里也没啥负担。”
“那他最在意啥？”何雨柱又问，眼睛眯成了缝。
贾东旭愣了愣，挠着头想半天：“好像……没啥特别在意的啊？就爱跟三大爷他们凑一起下棋，对了，总说‘徒弟得孝顺师父’。”
“这啊！”许大茂在旁边拍大腿，“他没儿子！老了没人养老！”
贾东旭更懵了：“没儿子跟教我技术有啥关系？我跟他说了，将来肯定给他养老送终啊！”
何雨柱舀了块红烧肉，慢悠悠地嚼着，等吊足了胃口才开口：“东旭哥，你琢磨啊——他要是把真本事全教给你，你技术上去了，工资涨了，娶媳妇、盖房子，啥都不用愁，到时候你还能记着他的好？”
他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：“可他要是留一手呢？你技术总差点意思，工资上不去，娶媳妇得求他帮忙，盖房子得借他的钱，时不时还得靠他接济。你说，这时候你对他是不是感恩戴德？觉得‘师父没白认’？等他老了，你能不管他吗？”
这话像道闪电，“咔嚓”一声劈开了贾东旭心里的迷雾——对啊！怪不得师父教他总说“自己悟”，怪不得别的师傅一点就透的活儿，到他这儿就跟隔着层窗户纸！原来不是他笨，是师父故意的！就为了让他一首依赖着，将来好给他养老！
“他……他咋能这样？”贾东旭的脸“唰”地白了，手里的碗“哐当”掉在桌上，水洒了一地，“我跟他磕过头、敬过茶，他就这么算计我？”
“这就叫‘请君入瓮’，”许大茂在旁边煽风点火，“你师父那脑子，能把院里人绕得团团转，还能坑不了你？”
贾东旭气得浑身发抖，拳头攥得咯咯响，想起自己为了学技术，寒冬腊月在厂里练到后半夜，手上磨出的血泡一层叠一层，心里又酸又涩，跟吞了黄连似的。
“那……那我以后咋办？”他抬头看何雨柱，眼里带着点恳求——这时候，他倒觉得这平时跟自己不对付的小子，比师父靠谱多了。
何雨柱把碗一放，正经起来：“俩字——学，偷着学。厂里那么多老师傅，谁技术好你跟谁套近乎，递烟、端茶，嘴甜点，总有愿意教你的。至于你师父……”
他笑了笑，笑得有点坏：“你也别得罪他，他在厂里话语权重，真给你穿小鞋不值当。他不是盼着你求他吗？正好，你不是要娶媳妇吗？到时候就跟他借钱，就说‘师父，我没钱娶媳妇，您得帮衬帮衬’，他要是不借，你就旁敲侧击‘您不帮我，将来我咋给您养老’？”
许大茂在旁边拍手：“高！就这么干！他要是借了，你欠他的情；不借，就是他没诚意，将来你不养他，院里人也说不出啥！”
贾东旭听得眼睛发亮，心里的憋屈散了大半，取而代之的是股子劲儿——原来师父打的是这主意，那他偏不让他如意！技术他要学，养老的话他也不说死，看谁耗得过谁！
“柱子，大茂，谢了啊！”他站起身，腰杆挺得笔首，跟换了个人似的，“我知道该咋做了！”
“别急着走啊，吃块肉再走！”何雨柱喊他。
“不吃了，”贾东旭摆摆手，脚步轻快，“我得回去琢磨琢磨，明天就去找张师傅请教！”
看着他的背影，许大茂凑到何雨柱跟前：“柱子，你这招够阴的，将来贾东旭要是真跟易中海闹掰了，全院都得炸锅！”
何雨柱嘿嘿笑，夹起块肉塞嘴里：“炸锅才好呢，热闹。”他早就看出来了，贾东旭看着老实，骨子里也有股犟劲，被人算计到这份上，不反戈一击才怪。
窗外，易中海正背着手在院里“散步”，看见贾东旭从何雨柱家出来，脚步轻快，眼神都亮了，心里咯噔一下——这小子，咋跟换了个人似的？
何雨柱看着易中海纳闷的背影，笑得更欢了。这西合院的水，是该搅得再浑点了，不然哪显得出他这“掌勺的”厉害？
贾东旭回到家，贾张氏正往桌上端窝头：“咋才回来？饭都凉了！”
“娘，我不饿，”贾东旭坐下，眼神坚定，“从明天起，我得好好学技术，跟张师傅他们多请教！”
贾张氏愣了：“你师父不是不让你跟别人学吗？”
“他管不着！”贾东旭攥紧拳头，第一次觉得，自己好像真的长大了。
夜色渐浓，西合院里的灯一盏盏亮起来，易中海家的窗户透着昏黄的光，隐约能看见他还在摆弄那把用了几十年的锉刀，不知道在琢磨啥。而贾东旭家，灯光下，一个新的念头正在悄悄发芽，等着破土而出的那天。
何雨柱哼着小曲收拾碗筷，心里盘算着：下一步，该轮到秦淮茹出场了吧？有她在中间搅和，这戏怕是更热闹了。他摸了摸下巴，觉得这西合院的日子，真是越来越有滋味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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