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三十的天刚蒙蒙亮,西合院里就飘起了饺子馅的香味。何雨柱正蹲在炕边,给雨水系新棉袄的扣子。小姑娘穿了件红底碎花的新袄,梳着俩羊角辫,辫梢绑着粉绸子,转着圈问:“哥,我像不像年画里的娃娃?”
“像,太像了,就是鼻尖沾了点面粉,成花脸娃娃了。”何雨柱笑着捏捏她的鼻子,从灶台上拎起布包,“走,娄伯伯家的车该到了。”
刚到院门口,娄家那辆锃亮的黑色小轿车就“嘀嘀”响了两声。司机从车里下来,笑着打招呼:“何师傅,雨水姑娘,老板等着呢。”
雨水扒着车窗往里瞅,眼睛瞪得溜圆:“哥,这里面比咱屋还暖和!”
“坐好了别乱动。”何雨柱把她抱进后座,自己也坐进去,车稳稳地开起来。街道上挂着红灯笼,偶尔有小孩举着糖葫芦跑过,年味儿混着煤烟味飘进来,雨水趴在窗边,嘴里数着“一个灯笼、两个灯笼”,乐得合不拢嘴。
到了娄家别墅,红漆大门一开,就见个穿着青布棉袄的妇人迎上来,脸上堆着笑:“柱子来了?快进来,外面冷。”正是许大茂的娘,刘婶。
去年何雨柱来的时候,刘婶还端着点保姆的架子,说话客客气气却带着距离。今年不一样了——许大茂这半年没少往何雨柱家钻,今天蹭个馒头,明天叼块酱肉,回来就跟他娘念叨“柱子哥手艺绝了”“跟娄老板关系铁”,刘婶心里门儿清:这何雨柱看着是个厨子,实则跟老板走得近,又跟自家儿子交好,可得客气着。
“刘婶,过年好。”何雨柱笑着点头,雨水也跟着喊“刘婶好”。
“好,好,快进来。”刘婶接过何雨柱手里的布包,引着他们往里走,“老板在客厅待客呢,让我先带你去厨房。今年的食材早备齐了,就等你掌勺。”她瞥了眼雨水,又说,“厨房又热又吵,要不让雨水在外面玩会儿?我给她找本画书看?”
何雨柱看了眼雨水,小姑娘攥着他的衣角,眼睛瞟着客厅的水晶灯,明显想去看看,却又怕添麻烦,小眉头皱着。他笑着摇头:“没事,先跟我去厨房看看,等我忙开了,再让她出来透透气,免得给您添麻烦。”
“这话说的,啥麻烦不麻烦的。”刘婶领着他们往厨房走,路过客厅时,娄振华正和几个客人说笑,看见何雨柱,远远挥了挥手:“柱子来了?辛苦你了!”
“娄老板客气了。”何雨柱点头应着,心里嘀咕:今年这阵仗,比去年还热闹。
厨房还是那么气派,瓷砖擦得能照见人影,墙角堆着的食材比去年还丰盛:巴掌大的鲍鱼泡在清水里,鱼翅码得整整齐齐,还有只肥得流油的整羊,挂在钩子上晃悠。雨水踮着脚瞅那只羊,小声问:“哥,这羊比别人家的猪还胖。”
“小声点。”何雨柱捏了捏她的脸,开始系围裙,“你在旁边坐着,别乱摸,哥给你做个糖糕当零嘴。”
刘婶倒了两杯热水放在旁边,笑着说:“那你们忙,我去前院看看。”转身时,心里还在琢磨:这何雨柱看着粗,对妹妹倒细心,比自家那混小子强多了。
忙到中午,何雨柱总算把前几道菜的食材处理利索,见雨水在旁边扒着门框打哈欠,笑着说:“走,哥带你去花园晒晒太阳。”
娄家的花园大得像个小公园,假山流水,亭台楼阁,草坪上还堆着个雪人,戴着红围巾,憨态可掬。雨水撒开腿就往雪人跑,小手戳着雪人的肚子,笑得咯咯响。
“慢点跑,别摔着。”何雨柱跟在后面,刚走到花园中央的观景房,就见里面坐着个小姑娘。约莫十一二岁,穿着米白色的毛衣,梳着齐耳短发,正捧着本书看得入神。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脸上,睫毛长长的,像只安静的小孔雀。
听见脚步声,小姑娘抬起头,眼睛亮得像浸了水的黑葡萄,打量着他们,声音清脆:“你是来做菜的厨师吗?这是你妹妹?”
何雨柱心里有数——这准是娄小鹅。去年来的时候见过,听说一首在上学,今儿个看,果然像娄振华,眉眼精致,就是眼神里带着点傲气,像只没开屏的孔雀。
“嗯,我是何雨柱,这是我妹妹雨水。”他笑着点头,“她没见过这么漂亮的花园,带她来转转。”
娄小鹅合上书,朝雨水招招手:“小妹妹,过来坐。”她从兜里掏出块金箔纸包的糖,递过来,“这个是巧克力,外国糖,尝尝?”
雨水看看巧克力,又看看何雨柱,小手攥着衣角,眼里满是渴望。何雨柱朝她点点头:“拿着吧,谢谢姐姐。”
“谢谢姐姐。”雨水接过巧克力,小心翼翼地剥开,咬了一小口,眼睛瞬间瞪圆了——比院里的水果糖甜多了,还有点苦苦的,说不出的好吃。
娄小鹅看着她的样子,忍不住笑了:“好吃吗?还有呢,你要是喜欢,等会儿给你装几块。”
“真的?”雨水眼睛更亮了。
“当然。”娄小鹅指了指自己的书,“你要不要看看我的书?”
雨水凑过去,瞅着书皮上弯弯曲曲的字,皱着眉说:“这字好奇怪,我不认识。”
“这是俄语书。”娄小鹅翻了一页,“我们学校开了外语课,学这个呢。”
“俄语?”雨水突然拍手,“我哥也在家看这个!他天天晚上对着书嘀嘀咕咕,说什么‘达莎’‘托马托’,我问他啥意思,他说‘土豆’‘番茄’。”
娄小鹅愣住了,挑着眉看向何雨柱,眼神里满是惊讶:“你……你也看俄语书?”在她印象里,厨子不都该琢磨菜谱吗?怎么还学外语?
何雨柱摸摸鼻子,笑了笑:“瞎看的,闲着没事打发时间,哪能跟你比,你是正经上学学的。”
娄小鹅没说话,只是重新打量起何雨柱——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,手上沾着点油星子,可说起话来不卑不亢,眼神清亮,倒不像个普通厨子。她转回头,对雨水说:“你要是不着急回去,就在这儿陪我玩会儿吧?我给你讲书里的故事。”
雨水眼睛一亮,看向何雨柱。何雨柱知道,雨水在院里总跟阎解矿他们这些小子混,少有同龄女孩一起玩,便笑着说:“那你在这儿玩,别乱跑,哥忙完了来接你。”
“嗯!”雨水使劲点头,己经凑到娄小鹅身边,指着书里的插图问:“这是外国的房子吗?比娄伯伯家还大?”
何雨柱回到厨房,心里还在琢磨娄小鹅那惊讶的眼神,忍不住乐了——等将来让她知道自己不光会俄语,英语也能说两句,怕是更得惊掉下巴。他甩甩头,专心对付手里的鱼翅——今儿个得做道“黄焖鱼翅”,让娄振华瞧瞧,他这厨子,可不只会颠勺。
忙到傍晚,最后一道“全家福”端上桌,何雨柱解下围裙,去花园接雨水。远远就看见俩小姑娘坐在观景房的台阶上,娄小鹅正给雨水比划着什么,雨水笑得前仰后合,手里还攥着个小纸包,不用问,准是巧克力。
“该回家了。”何雨柱喊了一声。
“哥!”雨水蹦起来,跑到他身边,献宝似的举起纸包,“小鹅姐姐给我的巧克力,可甜了!”
娄小鹅也站起来,朝何雨柱点点头:“何师傅,谢谢你妹妹陪我玩。”
“该谢谢你们照顾她。”何雨柱笑着道谢,牵着雨水往外走。雨水还一步三回头,跟娄小鹅挥手:“姐姐,明年我还来!”
娄小鹅笑着摆手,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门口,低头看了看桌上的俄语书,突然拿起笔,在页边画了个小小的笑脸——一个厨子会学俄语,还真有意思。
坐上车往回走,雨水把巧克力揣在兜里,时不时摸一下,生怕化了。回到西合院,院里正热闹,许大茂举着串鞭炮在院里跑,阎解成他们跟在后面起哄。
“雨水!你回来啦!”许大茂看见她,凑过来,鼻子使劲嗅了嗅,“啥味儿啊?这么香?”
雨水把背在身后的手伸出来,举起巧克力纸:“这是外国糖,巧克力,可甜了!小鹅姐姐给我的!”
“巧克力?”许大茂眼睛瞪得溜圆,“就是电影里那金贵玩意儿?给我尝尝呗?”
“不给!”雨水把巧克力往身后藏,“这是我的!”
贾张氏也凑过来,踮着脚瞅:“哟,雨水这是去娄家沾光了?这糖得不少钱吧?柱子,你也给婶子带块尝尝呗?”
何雨柱笑着摆手:“就这几块,雨水宝贝着呢,下次吧。”他牵着雨水往家走,身后传来许大茂的哀嚎:“柱子哥!给我闻闻总行吧!”
回到家,何雨柱把带来的剩菜热了热——娄家特意让他打包的,有只油焖大虾,还有半盘红烧鲍鱼。雨水捧着小碗,一边吃虾,一边数巧克力,小脸上的笑就没断过。
“哥,小鹅姐姐说,她明年还教我俄语呢。”雨水嘴里塞着虾,含糊不清地说。
“好啊,”何雨柱给她剥着虾壳,“等明年,哥再教你两句,让她看看,我妹妹也会说外国话。”
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响,烟花在夜空里炸开,映得屋里亮堂堂的。何雨柱看着妹妹满足的笑脸,心里踏实得很——这年过得,比去年更热闹,也更舒坦。至于院里那些羡慕的、酸溜溜的眼神?
管他呢,自己的日子过好了,比啥都强。他夹起一块鲍鱼,塞进嘴里,鲜得眯起了眼——明年,得学道更厉害的菜,让娄振华也瞧瞧,他何雨柱,可不是只会做家常菜的厨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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