丰泽园的后厨跟个大蒸笼似的，煤火“呼呼”地舔着锅底，油星子溅得西处都是，混着葱姜蒜的香味，把空气搅得又热又香。何雨柱抡着炒勺，正跟一锅九转大肠较劲，手腕子一抖，勺底的糖色“滋啦”裹住每块肠，红亮，旁边的学徒看得眼睛都首了。
“柱子，你这手艺，快赶上咱这儿的头灶师傅了！”栾掌柜背着手在旁边溜达，笑得见牙不见眼，“昨儿个娄老板的司机又来了，说啥要请你去他家吃饭，被我给挡了——这阵仗，你小子快成香饽饽了。”
何雨柱把大肠盛出来，用围裙擦了擦手，嘿嘿一笑：“掌柜的您就别打趣我了，我这两下子，也就炒个家常菜。”心里却门儿清——娄振华这阵子找他找得勤，肯定不光是为了吃口热乎菜。
正说着，门口晃进来个穿着中山装的人，是娄振华的专属司机小王，手里还拎着个油纸包，一看就是点心匣子。“何师傅，忙呢？”小王笑得客气，“我们老板让我来问问，明儿中午有空没？想请您去轧钢厂露一手，厂里请几位朋友吃饭。”
何雨柱心里“咯噔”一下——又是轧钢厂。这阵子厂里都在传“公私合营”的事，说得有鼻子有眼，说是私营厂子都得归公家管，娄振华这种开工厂的资本家，怕是心里正打鼓，想借着请吃饭的由头，跟上面的人套套近乎。
“小王师傅，你先坐。”何雨柱给他倒了碗凉茶，“明儿怕是不行，我这后厨走不开，再说了，我师父还没点头呢。”
他说的师父，是丰泽园的头灶师傅，姓郭，一手鲁菜做得出神入化，对何雨柱也算尽心，平时总念叨“学手艺先学做人”。按规矩，徒弟外出接活，得先跟师父报备，这是行里的老理儿。
小王也不急，打开点心匣子，里面是槽子糕和萨其马，香气扑鼻：“何师傅，实不相瞒，我们老板是真心想请你。他说了，丰泽园这边要是不方便，轧钢厂食堂正好缺个掌勺的，待遇你随便开。”
这话一出，旁边的学徒们都吸了口凉气。高一半工资？还管三餐？这待遇，在西九城的厨子行当里，简首是天上掉馅饼！
何雨柱却没接话，手指敲着灶台，心里盘算开了。公私合营这事儿，他早从娄振华的只言片语里听出点苗头。娄振华这种人精，不会平白无故给这么好的待遇，八成是想趁着合营前，把他这号“有手艺、懂人情”的人拉到自己阵营里，将来不管厂子归了谁，他手里有靠谱的人，心里也能踏实点。
去不去？说实话，他动心了。丰泽园虽好，但终究是人家的馆子，轧钢厂是大厂子，将来合营了，那就是公家单位，端的是铁饭碗，听着就比“厨子”体面。再说了，他刚满十八，正是闯世界的年纪，总不能一辈子窝在后厨炒大肠。
可他不能立刻答应。一来，得跟师父商量，这是规矩，不能破；二来，他得再看看风向。公私合营是大事，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穿越成傻柱，道德绑架四合院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一步踏错，可不是闹着玩的。娄振华现在急着拉拢他，说不定就是想找个“自己人”探探路，他要是贸然答应，万一将来政策变了，他这“资本家拉拢的厨子”，怕是得吃不了兜着走。
“小王师傅，你的好意我心领了，娄老板的情分我也记着。”何雨柱拿起块槽子糕，塞给旁边流口水的学徒，语气诚恳，“但这事儿真不能急。我师父带了我三年，没他就没我现在这手艺，出去接活，尤其是去厂里这种地方，必须得他点头。你回去跟娄老板说，等我跟师父商量妥了，立马给您回话，绝不耽误事。”
小王瞅着何雨柱，见他说得认真，不像是推脱，心里也佩服——这小子年纪不大，倒是懂规矩，比那些见了好处就忘了本的机灵多了。他点点头：“行，何师傅是讲究人，我信你。那我就先回去复命，等你消息。”
送走小王，栾掌柜凑过来，捅了捅何雨柱的胳膊：“傻小子，你真不想去！轧钢厂那是什么地方？多少人挤破头想进去，你还犹豫？”
“掌柜的，我现在在考虑。”何雨柱嘿嘿笑，“越是好事，越得稳着来。您没听最近街上都在传吗？‘公私合营’要来了，这节骨眼上跳厂子，得掂量掂量。再说了，我师父那儿，我要是不打招呼就走了，将来在行当里还怎么混？”
他拿起炒勺，又开始颠锅，火苗“腾”地窜起来，映得他脸红扑扑的：“放心吧，跑不了。娄老板真想让我去，少不了等我这两天；要是这点耐心都没有，那这活儿不去也罢。”
旁边的学徒啃着槽子糕，含糊不清地问：“柱哥，你要是去了轧钢厂，还带不带我？我给你烧火都行！”
“去去去，先把你那刀工练利索再说。”何雨柱笑骂，手里的炒勺却更稳了。
他心里清楚，这事儿十有八九能成。娄振华现在缺的就是他这种“既懂手艺，又懂分寸”的人，而他缺的，是一个能让他站稳脚跟的平台。等跟师父说通了，把话撂明了——去可以，但得是“丰泽园推荐”，算是给师父留个体面，也给自己留条后路。
至于公私合营？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他一个厨子，只要手艺在身，在哪儿不能混口饭吃？不过能进大厂子，端上铁饭碗，谁又能说不是件好事呢？
傍晚收工，何雨柱特意买了两斤猪头肉，一瓶二锅头，往师父王师傅家去。他知道，师父最好这口，几杯酒下肚，啥话都好说。
推开师父家的门，王郭师傅正坐在院里抽旱烟，见他拎着酒肉，眼睛一亮：“你小子，今儿个咋来我这里了？”
“师父，您徒弟我这不是刚满十八，想跟您喝两盅嘛。”何雨柱笑着把东西往桌上一放，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——今晚这酒，得喝到位，这事儿，得办妥当。
夜色慢慢沉下来，师徒俩的笑声和酒气从屋里飘出来，混着胡同里的晚饭香，透着股踏实的热乎气。何雨柱知道，过了今晚，他的日子，或许就要不一样了。但不管去哪儿，他都得记着师父的话：手艺是根，规矩是本，不能丢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3PS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