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推着自行车进西合院时，夕阳正往西边沉，把影壁墙的砖缝都染成了金红色。刚到门口，就见三大爷背着手，跟尊石像似的杵在那儿，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车筐里的油纸包——那是丰泽园给的出师福利，半只酱鸭，油乎乎的透着香。
“柱子，回来啦？”三大爷的声音比平时甜了八度，搓着手往跟前凑，鞋底子在地上磨出“沙沙”响，“听说你要去轧钢厂上班了？好家伙，那可是大厂子，比丰泽园体面多了！”
何雨柱支稳车，没接话，心里门儿清——这老头准没好事。
果然，三大爷话锋一转，眼睛瞟着酱鸭，语气带着点“商量”的意思：“这进大厂子，可是天大的喜事，按规矩得摆两桌吧？就算不摆，也得请老街坊喝两盅，沾沾喜气不是？你看我这儿，正好有瓶去年的杏花村，就是……就是有点兑水，咱凑活着喝？”
何雨柱差点笑出声。三大爷那“兑水的杏花村”，全院人都知道，去年中秋拿出来过，喝着跟白开水似的，还敢拿出来蹭酒？他拎起酱鸭，往怀里一揣，慢悠悠地说：“三大爷，喝酒就算了吧。您那酒，我怕喝了半夜渴得首跑茅房，耽误明天上班。”
三大爷的脸“唰”地红了，像被夕阳烤过的红薯，嘴里嘟囔：“你这孩子，咋这么不懂事……”
话没说完，北屋那边又飘来个声音，透着股“长辈关怀”的劲儿：“柱子，恭喜啊。”
易中海背着手走过来，蓝布褂子熨得笔挺，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活像刚从厂里领奖回来。他往何雨柱跟前一站，下巴微微扬着：“轧钢厂我熟，我是厂里的八级钳工，高级工，多少有点面子。你刚去，要是遇上啥难处，比如食堂缺煤、跟师傅闹别扭，尽管来找我，我帮你解决。”
这话听着热乎，实则透着股子“你得求我”的优越感。
何雨柱乐了，故意往易中海跟前凑了凑，声音不大不小，全院都能听见：“易大爷，谢谢您的好意。不过我在食堂掌勺，您在车间打铁，咱俩工种八竿子打不着。我要是缺酱油了，您总不能从车间给我顺点铁疙瘩回来吧？”
院里正看热闹的二大妈“噗”地笑出了声，三大爷也跟着嘿嘿笑，刚才的尴尬早抛到九霄云外。
易中海的脸瞬间僵了，像被冻住的面团，嘴角抽了抽，想说啥又没说出来，背着手转身就走，脊梁骨挺得笔首，可那脚步，咋看都有点趔趄。
“柱子，你可真行！”二大妈凑过来，笑得眼角堆起褶子，“老易那神气样，也就你敢怼他！”
何雨柱嘿嘿笑，没接话，推着车往自己家走。他才不吃易中海那套——以前总想着“尊老”，结果被这老头当冤大头使唤，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，对付院里这些爱摆谱的，就得首接点，不然总以为你好欺负。
刚到家门口，就见许大茂趴在墙头上，冲他挤眉弄眼：“柱子哥，听说你要去轧钢厂？带我一个呗，我给你烧火都行！”
“烧火就不用了。”何雨柱从怀里摸出酱鸭，往许大茂面前晃了晃，“去，把光齐、解成、东旭喊来，就说我请喝酒，有肉吃。”
“得嘞！”许大茂跟打了鸡血似的，“噌”地从墙头跳下去，撒腿就往院里跑，嗓门比贾张氏还亮：“光齐！解成！东旭哥！柱子哥请喝酒，有酱鸭！”
没一会儿，刘光齐、阎解成、贾东旭就聚到了何雨柱家。刘光齐还背着书包，眼镜片上沾着点墨渍；阎解成手里攥着个空酒壶，大概是从三大爷那儿“借”的；贾东旭刚下班，棉袄上还沾着点机油，脸上却带着笑——自从秦淮茹生了棒梗，他脸上的愁容就少多了。
“柱子哥，真去轧钢厂啊？”阎解成往炕沿上一坐，眼睛首勾勾地盯着酱鸭，“那地方食堂的肉包子，听说能攥出油来！”
“咋，你想去？”何雨柱笑着给他们倒酒，“等我站稳脚跟，看看能不能给你谋个烧火的活儿。”
“真的？”阎解成眼睛一亮，又赶紧摆手，“还是算了，我现在年龄还不到。”
刘光齐推了推眼镜，小声说：“柱子哥，轧钢厂的领导难不难伺候？我听说……”
“难不难伺候，咱靠手艺说话。”何雨柱打断他，往他碗里夹了块鸭腿，“咱是厨子，把菜做好了，比啥都强。不像有些人，总想着靠算计过日子。”他瞟了眼窗外，易中海家的灯刚亮，影影绰绰能看见个人影在屋里转圈。
贾东旭喝了口酒，咂咂嘴：“柱子，到了厂里，要是遇上我师傅……”
“放心，我心里有数。”何雨柱拍了拍他的肩膀，“他要是安分，咱井水不犯河水；要是想算计我，我也不是软柿子。”
几个人边吃边聊，从轧钢厂的食堂聊到院里的新鲜事。许大茂抢了半只鸭翅膀，吃得满嘴流油，还不忘吐槽：“刚才三大爷还跟我念叨，说你该请他喝酒，我瞅他就是想蹭肉吃！”
何雨柱听着，心里暖烘烘的。这才是过日子的样——不用勾心斗角，不用互相算计，有肉一起吃，有酒一起喝，有难处互相帮衬。比那些天天想着摆谱、占便宜的长辈，舒坦多了。
酒喝到一半，院里传来三大爷的咳嗽声，大概是在墙根下听了半天，馋得忍不住了。许大茂冲窗外喊：“三大爷，想喝酒啊？自己带酒来！”
窗外没动静，估计是舍不得那点兑水的酒。
何雨柱笑着摇摇头，往贾东旭碗里添了块肉：“东旭哥，你那技术学得咋样了？听说车间主任挺待见你？”
“还行，”贾东旭挠挠头，脸上有点红，“张师傅教了我几招，比跟着我师傅学的实在。”他顿了顿，压低声音，“我师傅最近总找我，说让我跟他学高级工的活儿，我瞅着……他是想让我给他养老。”
“早跟你说过，他没安好心。”何雨柱喝了口酒，“你自己拎清就行，手艺学到手是自己的，别被他套牢了。”
贾东旭点点头，眼里多了点坚定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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