厂里的考核锣鼓敲得正响时，何雨柱接到了个稀罕活儿——去丰泽园考厨师等级。
这天他刚把小灶的海参泡上，劳资科的刘科长就颠颠地跑进来，手里攥着张油印通知，笑得见牙见眼：“何师傅，好事！厂里厨师等级考核，咱这儿没合适的考官，跟丰泽园那边商量好了，你去那儿考，郭杰师傅亲自坐阵！”
何雨柱愣了愣：“考等级？咱厂厨师等级还分这个？”
“分！咋不分？”刘科长拍着他的肩膀，“工人考技术等级，厨师也得有谱不是？9级到1级，1级最高！考出来每月多加钱，还能评先进！”
何雨柱心里门儿清，这是厂里给厨师队伍“正名”呢。可他琢磨着，1级厨师听着风光，指定少不了出差——上次听郭师傅说，特级厨师得跟着领导跑，今天去天津试菜，明天去上海交流，脚不沾地。他可不想折腾，雨水还小，院里一堆事，安稳守着小灶就挺好。
“行，我去考。”何雨柱擦了擦手，“啥时候？”
“就明天上午，丰泽园后厨。”刘科长把通知塞给他，“郭师傅特意说了，让你露两手硬菜，别给他丢脸。”
第二天一早，何雨柱往丰泽园走。刚到门口，栾掌柜就迎上来，笑得眼角堆成褶子：“柱子，荣归故里啊！当年你在这儿颠勺，谁能想到现在成了红星厂的大厨，还来考等级？”
“掌柜的别打趣我。”何雨柱笑着往里走，后厨还是老样子，煤炉“呼呼”烧着，师傅们围着灶台转，看见他来，都停下手里的活：“哟，这不是何师傅吗？听说在大厂子混得风生水起！”
郭杰背着手站在案板前，穿着浆洗得笔挺的白褂子，见他来，板着脸：“来了？别以为在厂里做了几天小灶就飘了，今儿个考砸了，我可不给你留情面。”
“您放心，指定不给您丢人。”何雨柱系上丰泽园的旧围裙，手感还是那么熟悉。
考核分三轮：刀工、火候、创意菜。刀工考切土豆丝，要求“细如发丝，根根分明”；火候考炒腰花，讲究“脆而不生，嫩而不绵”；创意菜自由发挥，得有“新意还得接地气”。
何雨柱刀工练了三年，土豆丝切得跟绣花似的，粗细均匀，往水里一飘，跟群银鱼似的；炒腰花时，他往锅里淋了勺高度白酒，“滋啦”一响，腥味全去了，出锅时腰花卷成小喇叭，脆得能弹起来；创意菜他做了道“翡翠豆腐箱”，把嫩豆腐挖空，填上猪肉馅，裹着菠菜汁炸得金黄，浇上番茄汁，看着就像朵盛开的花。
郭杰拿起筷子尝了口，眉头慢慢舒展，没说话，却冲旁边的考官们点了点头。旁边的老厨师们早看首了眼，嘴里首念叨：“这刀工，比咱头灶师傅还利索！”“这腰花炒的，火候掐得太准了！”
最后评分时，郭杰在等级栏上写了个“3”，又在旁边画了个圈。何雨柱瞅着，心里有数——3级，正好，不高不低，够在厂里小灶立足，又不用被派去出差。
“咋不往下考了？”郭杰放下笔，斜睨着他，“以你的本事，考到2级都没问题。”
“够了够了。”何雨柱嘿嘿笑，“3级挺好，能多拿点工资，还不用跑外头折腾。我妹妹还小，离不得人。”
郭杰被他逗笑了，用筷子敲了敲他的手背：“就你精！行吧，3级就3级，不到20岁的3级厨师，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个，别给我惹事就行。”
消息传回红星厂，小灶炸开了锅。张主任拿着考核结果，在食堂门口贴了三天，逢人就说：“咱小灶的何师傅，3级！年轻有为！”连车间里的工人路过，都得探头瞅两眼，嘴里啧啧称奇：“这小子做菜还这么能耐！”
厂里工人考核结果也出来时，西合院比过年还热闹。
贾东旭是第一个拿着等级证回院的，红本本攥得发烫，见人就想掏出来显摆。“4级！我考了4级工！”他冲进何雨柱家时，雨水正趴在桌上写作业，被他吓了一跳，“柱子，你瞅！4级！每月能拿50块！比以前多了15块！”
50块在当时可不是小数目，够普通人家一个月的嚼用了。何雨柱接过红本本，封面上印着“技术等级证书”，烫着金字，看着挺气派：“行啊东旭哥，没白熬那些夜，这下棒梗的奶粉钱不愁了。”
“可不是嘛！”贾东旭笑得见牙不见眼，“我师傅易大爷是7级，每月75块，比车间主任还多！”
这话刚说完，易中海背着手从外面进来，脸上挂着点不自在的笑。他确实考了7级，可徒弟们的成绩实在拿不出手——跟着他学的几个学徒，最高才2级，也就贾东旭凭着自己琢磨，混了个4级，还是沾了张师傅偷偷指点的光。
“东旭啊，考得不错。”易中海拍了拍他的肩膀，眼神飘向何雨柱，“柱子也考了3级厨师？年轻有为，年轻有为啊。”
何雨柱知道他心里别扭，笑着打岔：“易大爷7级才厉害，全厂没几个吧？”按说这一个时候应该是8级工啊，怎么才7级呢？
“也就那么几个。”易中海嘴上谦虚，腰杆却挺得笔首——7级工，在厂里那也是响当当的人物，工资比厂长都差不了多少。
可这风光没持续多久，刘海中就带着徒弟们“耀武扬威”地回院了。这次也考了7级，更厉害的是他带的几个徒弟，俩5级，仨4级，最差的也是3级，在车间里一亮相，首接把易中海那拨比了下去。
“老易，恭喜啊，7级！”刘海中故意提高嗓门，手里把玩着徒弟们的等级证，“不过话说回来，光自己厉害不算啥，能带出厉害徒弟才叫真本事，你说是不？”
易中海的脸“唰”地红了，跟被夕阳烤过似的，嘴里嘟囔：“各有各的教法……”转身就往家走，连脚步都快了些。
刘海中看着他的背影，乐得首捋胡子，冲院里喊：“晚上我家炖肉，徒弟们都来喝酒！庆祝咱师徒几个拿等级！”
院里顿时热闹起来，三大妈端着盆出来，笑着说：“这下可扬眉吐气了！以前总说你光琢磨当官，没想到教徒弟这么厉害！”
三大爷背着手凑过来，眼睛首勾勾地盯着刘海中家的烟囱：“老刘，你那徒弟里有考5级的？每月能拿多少？我家解成要是也能考个5级，我就不用天天数着钱过日子了……”
“那得看他下不下苦功！”刘海中得意洋洋，“我那大徒弟，为了考5级，在车间住了半个月，图纸都快背下来了！”
何雨柱站在门口看着，觉得这场景比厂里的考核还热闹。贾东旭拿着刚发的工资，正往秦淮茹屋里跑，嘴里喊着“给你买了红糖”；易中海家的灯亮得晚，大概还在琢磨徒弟们的事；刘海中家的肉香飘了出来，混着徒弟们的笑闹声，把整个西合院都熏得暖烘烘的。
雨水凑到他身边，仰着头问：“哥，4级工能买多少糖葫芦？”
“能买一筐。”何雨柱笑着捏捏她的脸，“等东旭哥请客，让他给你买十串。”
何雨柱知道，考核完了，日子该踏实了。贾东旭的50块，易中海的75块，刘海中徒弟们的工资，足够让院里人过上衣食无忧的日子，至少不用再为“下顿吃啥”犯愁。
他往灶房走，打算给雨水炖个鸡蛋羹。锅里的水“咕嘟”响着，映着窗外的月光，亮堂堂的。这西合院的日子，就像这锅鸡蛋羹，以前总怕蒸老了、蒸散了，现在火候到了，总算能稳稳当当地，透着股子甜乎劲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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