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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章 《乱世红颜,风波再起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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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话:《乱世红颜,风波再起》

词曰:

疏眉秀盼,向春风、还是宣和装束。贵气盈盈姿态巧,举止况非凡俗。宋室宗姬,秦王,曾嫁钦慈族。干戈横荡,事随天地翻覆。一笑邂逅相逢,劝人满饮,旋旋吹横竹。流落天涯俱是客,何必平生相熟?旧日荣华,如今憔悴,付与杯中醁。兴亡休问,为伊且尽船玉。

这一首《念奴娇》,是宋朝使臣张孝纯在粘罕席上有感而发所作。当年靖康之变,徽宗、钦宗被掳走,不知多少帝女王孙被像牛羊一样成群驱赶到北方,正应了 “内人红袖泣,王子白衣行” 这句诗。到了北方,谁还管你是不是金枝玉叶?大多被折磨得十分可怜。有些有姿色有技艺的,被豪门大户收为奴婢,就算是有了着落。其余的被赶来赶去,如同猪狗一般。张孝纯奉命出使到云中府,在大将粘罕的宴席上,见一个吹笛劝酒的女子是南方口音,私下偷偷问她,原来是秦王的公主,被粘罕抢去做了婢女。说完,女子呜咽流泪。张孝纯十分伤感,所以写下了这首词。

后来金人把钦宗迁到大都燕京,途中走到平顺州,住在馆驿里。当时正值七夕佳节,按金人的规矩,这天官府在驿中设置酒肆,任凭人们买酒聚会饮酒。钦宗在里屋坐下,闲看外面的喧闹景象。只见一个鞑婆领着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子,在饮酒的客人身边,有的唱歌,有的跳舞,有的吹笛,斟酒劝客人喝。客人喝完,各自赏些银钞或酒食之类。女子们得到赏赐,就交给鞑婆。鞑婆还会嫌多嫌少,打骂那些得到少的。这鞑婆就像是中原的老鸨。过了一会儿,驿官叫一个穿黑衣的小吏送酒食给钦宗。当时钦宗只穿着软巾长衣,像个秀才,那鞑婆也不知道他是从前宋朝的皇帝,以为是客人喝酒,派了一个吹横笛的女子到里屋伺候。女子见是南方来的官人,心里先自凄惨,呜呜咽咽,吹不成调。钦宗对女子说:“我是你的同乡,你是东京哪家的女子?” 那女子向外边看了又看,不敢马上回答,首到鞑婆站得远了,才说:“我是百王宫魏王的孙女,先嫁给钦慈太后的侄孙。京城被攻破后,被贼人掳到这里,卖给粘罕府中做婢女。后来主母嫉妒,整天打骂,又把我转卖给这个胡妇。领着我们这些女子,在这里日夜讨酒钱食物,各有定数,讨不够就要被痛打。不知什么时候才是尽头!官人也是东京人,想必也是被掳来的吧。” 钦宗听完,不好回应,只是暗暗落泪,不忍心看,好好打发她出去了。这个女子就是张孝纯在席上遇到的那个。词中说 “秦王”,秦王是赵廷美之后,徽宗时改封魏王,所以魏王就是秦王。真是凤子龙孙,遭遇不幸,落到这般地步,实在可怜!

不过这是天下大乱的时候,连皇帝都顾不上自己,这样的事也就不足为奇了。还有在太平盛世,世代为官的人家,遭遇不幸,也会败落。如果不是遇到几个好人,怎能脱身呢?所以说:

红颜自古多薄命,若落娼流更可怜!但使逢人提掇起,淤泥原会长青莲。

话说宋朝时饶州德兴县有个官人名叫董宾卿,字仲臣,夫人是同县的祝氏。绍兴初年,董宾卿官拜西川汉州太守,全家去赴任。没想到他没做多久官,就死在任上了。家里人口多,路途遥远,积蓄又少,一时没法回来,只好在那里找了房子,暂时住下。董宾卿的长子董元广,也是祝家的女婿,他有祖上传下的恩荫,还没调任官职,当时在汉州守孝。三年孝期满后,正要告别母亲兄弟,带着家小去京城听候调遣,等补了官职,看地方情况,再商量接全家过去。不料还没出发,他的妻子祝氏就死了,留下一个女儿。董元广在汉州娶了一个富家女子做继室,带着妻女到临安补官,得到房州竹山县令的职位。那里地方小,又路远,没法去西川接家属,只和妻女在县衙里住。

过了三年,考核期满,又要进京,当时带着全家东下。好在从竹山到临安虽然路远,但从长江坐船,是水路。有一艘同行停泊的船,里面也是一个官员,是西川人,姓吕,人们多称他为吕使君,也是到临安办公事的。这个官员年轻风流,模样俊俏,虽然是官员,还像个子弟。两船停靠在一起,双方互相问候。吕使君知道董家的船里是前汉州太守的儿子,自己正是当年他治下的百姓,就过来拜见。董元广说起亲属还住在汉州,而且继室也是汉州人,算得上是世交。大家说在途中同船相遇,实在有缘,彼此都很高兴。大凡出门在外的人,长途寂寞,巴不得找些关系,来往走动。况且都是官员,身份相当,往来更方便。因此两家不是你到我船里,就是我到你船里,有时喝酒,有时下棋,有时闲聊,真是没有一天不见面,就算是亲骨肉,也不过如此。这也是官员们外出时的常事。

没想到董家船上却有一个人动了心思。你道是谁?正是竹山知县的继室。原来董元广的这个继室不是初婚,之前嫁过一个武官,只因她容貌妖艳,性情,武官十分宠爱,尽力奉承,日夜缠绵,把身体掏空了,一病而亡。她年纪轻轻就守寡,哪里熬得住?想再嫁人,可那边的人听说她的名声,没人敢要,所以才愿意嫁给外乡人,嫁给了董元广。怎奈董元广性格懦弱,更不能满足她,她中烧,无处发泄,见吕使君容貌俊美,就动了了不得的心思。况且同是西川人,乡音熟悉,反倒比丈夫更合得来。只要吕使君到船上来,她就进去添茶暖酒,十分亲热,还故意抛媚眼、调嗓子,想让他明白自己的心意。吕使君是个机灵人,很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碍于同是官员,一时下不了手。谁知那继室有时露出半张脸,有时露出全身,眉来眼去,恨不得一把抱住他。白天心里火烧火燎,没处发泄,只要想起吕使君,就埋怨丈夫没用,不停地缠着丈夫,把董元广弄得没精打采,生了病。吕使君越发殷勤地前来探望,日夜不断,趁机和董继室眉来眼去,两人己经有了好几分意思。

这场景就像一场 “乱世生存真人秀”,秦王公主等帝女王孙的遭遇,如同现代社会中身份地位一落千丈的人,昔日风光不再,只能在底层挣扎。而董元广继室的故事,就像现实中一些因情感不满而心生旁骛的人。这反映出古代社会中,无论是皇室贵族还是普通官员家庭,在乱世或日常生活中,都有着各自的无奈与欲望,和现代社会中人性的复杂有着相似之处。接下来,又会有怎样的发展呢?

二拍小剧场:船中风波投票站

场景:长江舟中,月色如水,董元广卧病舱内,吕使君提灯来访,董继室凭栏远眺,手中纨扇轻摇。

选项 A:狭路相逢

吕使君入舱探病,见董元广昏睡,董继室突然攥住其衣袖:"今夜三更,我在船尾等你。" 话音未落,董元广猛然咳嗽,吕使君慌忙抽手,撞翻药碗。舱外忽起江风,将两人私语吹入隔壁舟中 —— 那里正住着巡查的驿丞。

选项 B:金蝉脱壳

董元广察觉妻子异状,托言病重需静养,让继室暂迁吕使君船中。夜里,他暗中雇了另一艘快船,带着女儿悄然离去,只留一封休书:"汝与吕郎情投意合,各自安好。" 次日继室发现时,董元广的船己驶出十里开外。

选项 C:意外解围

江面突然飘来一具浮尸,众人惊呼打捞。竟是吕使君的仆从,怀里揣着董继室所赠的绣帕。吕使君怕惹祸上身,连夜拔锚离去。董继室望着其船影,将纨扇掷入江心:"原是个没胆的货!"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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