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叶的夜晚总带着点草木清香，训练场的草坪被晒了一天，还留着暖暖的温度。图生西仰八叉地躺在最中间，嘴里叼着根草茎，看着天上碎银子似的星星，忽然觉得这日子比在写字楼里改PPT舒服多了。
左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，是牙正给赤丸顺毛。那只白色的小狗把脑袋搁在牙的膝盖上，舌头伸出来搭在嘴边，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，像台没上油的小鼓风机。牙的手指在赤丸背上打圈，动作比白天训练时轻柔了十倍，完全不像那个对着虫子龇牙咧嘴的毛头小子。
"我说，"牙突然开口，声音被夜风吹得散了点，"你们觉不觉得，今天找猫那活儿，其实还挺有意思的？"
图生从草茎的缝隙里斜眼看他："有意思？被老太太拉着讲了半小时她家猫有多能掉毛，这叫有意思？"
"你懂什么！"牙一激动，手劲大了点，赤丸不满地哼唧了一声，他赶紧放轻动作，"重点是效率！平时找只猫最少得折腾一下午，今天俩时辰就搞定了，这叫实力！"
志乃坐在右边的阴影里，几乎和夜色融成了一团。只有说话时，那团黑影才会轻微晃动："赤丸的嗅觉误差在三米以内，寄坏虫的搜索半径扩展到了五十米，配合图生的...特殊方法，确实缩短了任务时间。"他顿了顿，补充道，"比手册上记载的标准流程快了47%。"
图生忍不住笑出声："志乃，你连这都算过？"
"数据不会说谎。"志乃的声音依旧没起伏，可图生莫名觉得他好像没那么难接近了。白天找猫的时候，志乃的虫子先是在屋顶发现了猫爪印，又顺着墙根的蒲公英绒毛一路追踪，最后在烟囱后面堵到了那只把自己蜷成毛球的三色猫。当时图生还开玩笑说这些虫子比木叶的巡逻队还靠谱，志乃虽然没接话，耳根子却好像红了点。
这时草坪那头突然炸开团白烟，吓得赤丸噌地蹦起来，对着烟团龇牙。烟散了，宠物训练分身叼着袋肉干蹲在地上，手里还晃着根逗猫棒——不知道是从哪个任务委托人家里顺来的。
"赤丸过来，奖励时间到。"分身抖了抖肉干袋，哗啦啦的声音比什么都管用。赤丸立刻忘了刚才的惊吓，颠颠地跑过去，尾巴摇得像朵盛开的菊花。
牙啧了一声："你这分身比你本人会收买人心。"
"那是，"宠物训练分身把肉干掰成小块喂给赤丸，"治狗跟治人一个道理，硬来不如给甜头。就像你们老板天天骂你，你干活能有劲？给包零食试试，保准比打鸡血管用。"
图生正想吐槽他又把现代词往外蹦，旁边又冒出来个新分身。虫类规划分身抱着个纸盒子，蹲到志乃面前打开："你看我给你虫子弄的新家，分层设计，左边吃饭右边睡觉，最上面那层还能晒日光浴，跟你们家户型似的。"
盒子里铺着柔软的干草，还用竹片隔出了好几个小格子，确实比志乃平时用的竹筒讲究多了。志乃沉默地伸出手，指尖碰了碰竹片边缘，突然说："透气孔留小了，寄坏虫需要足够的空气流通。"
"嗨，小问题。"虫类规划分身掏出把小刀，"你说往哪挖，我给它扩扩，保证比你们家窗户还敞亮。"
图生看着他们蹲在一块研究"虫舍改造计划"，忽然想起下午任务结束时的事。当时老奶奶非要塞给他们一篮子刚烤好的铜锣烧，牙嘴馋先拿了一个，结果被赤丸抢走半块，两人追着闹了一路。志乃走在最后，默默把掉在地上的铜锣烧捡起来，用纸包好塞进怀里——后来图生才知道，他是想带回去给虫子当"加餐"。
"说真的，"图生把嘴里的草茎吐掉，"咱们这队好像也没那么糟。"
牙刚把赤丸抱回怀里，闻言挑了挑眉："那是，也不看看是谁在队里。"话虽这么说，嘴角却扬得老高。
志乃从阴影里露出半张脸，月光刚好照在他的眼镜片上，反射出一点微光："下次任务，可以尝试优化分工。比如让赤丸负责地面追踪，寄坏虫监控高空，图生的分身..."他顿了顿，似乎在找合适的词，"负责...灵活应对。"
"说白了就是让我摸鱼呗。"图生笑着躺回去，胳膊枕在脑袋下面，"行啊，只要报酬够请大家吃拉面，我没问题。"
"十碗起步！"牙立刻接话，"我要特等叉烧的，赤丸也得加个蛋。"
"虫子不用吃拉面。"志乃认真地说，"它们更喜欢槲寄生的汁液。"
这时幻术破解分身突然从树上跳下来，手里还抓着片超大的梧桐叶。他把叶子往地上一铺，盘腿坐下："我刚在树上看到红老师了，就在那边的篱笆后面，估计是来偷看咱们关系缓和没。"
图生探头一看，果然见篱笆阴影里有个红色的衣角闪了闪。他忍不住笑："红老师也太操心了。"
"估计是怕咱们出任务时窝里斗。"牙撇撇嘴，"不过她要是看到现在这样，肯定放心了。"
赤丸突然对着天空叫了两声，顺着它的目光看去，只见一只萤火虫慢悠悠地飞过，拖着点黄绿色的光，像个会飞的小灯笼。志乃伸出手，那萤火虫居然停在了他的指尖，翅膀扇动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哼。
"你看，"志乃的声音放得很轻，"连虫子都知道，安安静静待着比瞎飞好。"
图生和牙对视一眼，都没说话。夜风穿过训练场边的树丛，沙沙声里混着远处木叶的虫鸣，还有分身们逗弄赤丸的笑声。宠物训练分身正教赤丸做"拜年"的动作，虫类规划分身蹲在旁边给志乃的虫子讲"职场规划"，幻术破解分身则躺在草地上数星星，嘴里还念叨着"一颗星，两颗星，不如一碗拉面星"。
图生忽然觉得，这些吵吵闹闹的分身好像也没那么烦人了。就像现在这样，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分身们的查克拉在流动——宠物训练分身的查克拉带着点肉干的烟火气，虫类规划分身的混着草木清香，幻术破解分身的最跳脱，像串没断线的鞭炮。而这些查克拉又隐隐和他自己的连在一起，再往外扩，还能触碰到牙和志乃的气息。
牙的查克拉像团小火焰，热烘烘的，带着点犬科动物特有的躁动；志乃的则像潭深水，安安静静的，却藏着股韧劲。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息，居然和他自己的查克拉慢慢融到了一起，像杯刚调好的三色丸子，各自分明，又缺一不可。
"喂，"牙用胳膊肘撞了撞图生，"想什么呢？脸笑得跟偷吃到糖似的。"
"想下次任务去哪吃拉面。"图生揉了把草，往牙身上撒了点，"一乐拉面虽然经典，但我听说东街新开了家味噌拉面，老板以前是做寿司的，说不定有新花样。"
"真的？"牙眼睛一亮，"那得早点去，去晚了肯定要排队。"
志乃突然站起来，拍了拍衣服上的草屑："该回去了，明天还要训练。"他转身时，手里的纸盒子轻轻晃了晃，里面传来细微的虫鸣，像在跟大家说晚安。
牙抱着己经睡熟的赤丸，打了个哈欠："走了走了，再不走赶不上澡堂关门了。"
图生跟在他们后面，看着前面两个不算高大的背影，忽然觉得这"摸鱼小队"的名字也挺好。不用像鸣人他们那样整天喊着当火影，也不用像佐助那样憋着股劲要报仇，就这么出出任务，吃吃拉面，偶尔让分身们闹点笑话，好像也挺有意思。
分身们早就跑得没影了，估计是提前去拉面馆占座了。图生摸了摸口袋，里面还揣着老奶奶给的铜锣烧，甜丝丝的香气透过纸包渗出来，混着夜晚的草木香，让人心里暖暖的。
他抬头看了眼火影岩，夜色里那几张巨大的脸看不真切，却好像少了点白天的严肃。图生忽然想起"摆烂一号"说过的话："当火影哪有吃拉面重要，至少拉面不会让你天天加班批文件。"
当时觉得是胡说八道，现在倒觉得有点道理。
走在回家的路上，牙还在念叨着明天要跟赤丸练新招式，志乃偶尔插一句"虫子需要适应期"，图生听着听着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月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，三个影子并排走着，偶尔交叠在一起，像朵刚绽开的花。远处的木叶灯火闪闪，像撒在地上的星星，温柔又热闹。
属于第三班的故事，才刚刚开始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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