龙丹把手机往办公桌上一摔，钢化膜裂出蛛网似的纹路，跟他此刻的脸色一样难看。
“沈砚绝这混蛋！”他踹了脚转椅，皮质座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，“刚从星耀滚出去多久？工作室搞起来了，三首新歌霸占榜单，跟张导的电影还没拍完，现在又搞出个国际大制作！”
助理战战兢兢递上保温杯：“龙总，消消气……”
“消个屁！”龙丹一把挥开，指着平板上“陆知野赴美深造”的新闻，气得太阳穴突突跳，“他还把陆知野那丫头塞去美国！那是鼎盛的人！鼎盛跟咱们抢资源抢了多少年？他这是明着打星耀的脸！”
他抓起手机，手指在通讯录里翻得飞快，拨通了曼姐的电话，语气冲得像要吃人：“曼姐！沈砚绝那国际大制作到底什么来头？你在圈里人脉广，给我挖挖底细！”
电话那头的曼姐正敷着面膜，声音含混却透着精明：“龙总急什么？刚爆出来的料，哪那么快摸到根？”
“我能不急吗？”龙丹低吼，“那项目要是真成了，沈砚绝在国际上站稳脚跟，咱们星耀以后还想不想混了？必须想办法把人塞进去！咱们家那几个小花小生，总得有个能搭上这趟车的！”
曼姐撕下面膜，对着镜子拍爽肤水，慢悠悠道：“塞人容易，得知道对方要什么。沈砚绝那人，不吃资本硬塞的一套，他要的是‘合适’。”她顿了顿，话锋一转，“不过你放心，我己经让底下人去查了，据说跟他那本《哈利波特》有关……”
“《哈利波特》？”龙丹一愣，“那不是本儿童小说吗？”
“儿童小说？”曼姐嗤笑，“你是多久没关注过文坛了？那书在欧美火得一塌糊涂，好莱坞早就盯着版权了。沈砚绝这步棋，怕是早就埋好了。”
龙丹捏紧了手机，指节泛白：“不管他埋了什么棋，必须把咱们的人塞进去！曼姐，这事你多上点心，需要星耀出什么力，尽管开口！”
“放心，”曼姐对着镜子笑，眼底闪过算计，“我手里的艺人，总得有个能让沈编‘看顺眼’的。不过龙总，事成之后……”
“资源倾斜！票房分成！你要什么给什么！”龙丹咬着牙应下。
挂了电话，龙丹盯着窗外星耀大厦的招牌，心里憋着股火。沈砚绝，你以为离开星耀就能飞黄腾达？我倒要看看，这国际大制作里，到底能不能容下星耀的人！
而曼姐的化妆镜前，己经摆上了星耀几位当红艺人的资料，她指尖划过陆知野的名字，嘴角勾起抹冷笑。
想独吞好处？没那么容易。
曼姐握着手机听着里头 “您拨打的用户己关机” 的提示音，撇了撇嘴把手机扔回包里。也是，沈老爷子刚好转，沈汀澜晚上关机怕吵着老人，情理之中。她理了理裙摆，心里盘算起明天的对策 —— 明天片场见了沈汀澜，非得撺掇她去找沈砚绝不可，那国际大制作的红利，怎么也得让星耀分一杯羹，哪怕咬下块肉渣也好。
而此时，酒店消防通道的安全门被轻轻推开，一个戴着棒球帽、口罩遮了半张脸的身影闪了出来，正是沈汀澜。她拍了拍身上的灰，确认走廊没人，才快步溜进沈砚绝的套间。
“可算来了。” 沈砚绝正坐在沙发上翻剧本，抬头见她这副打扮，忍不住笑，“跟做贼似的。”
“还不都怪你。” 沈汀澜摘了帽子口罩，往沙发上一瘫，“害得我从消防通道爬了三层楼。” 嘴上抱怨着，手却没闲着，凑过去扒拉他的衣领，“累了吧？让你试试我新学的帝王全套按摩服务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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酒店套间的遮光帘拉得严实，只留壁灯投下暖黄的光晕。沈汀澜趴在沈砚绝胸口，头发蹭得他颈窝发痒，刚用完力的手指还在他胳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划着：“说，还有多少事瞒着我？”
沈砚绝捏了捏她泛红的耳垂，声音带着刚被伺候过的慵懒：“西年前就跟琳达合伙，在洛杉矶注册了家小公司，签了三个独立音乐人，还管着我那些外文小说的版权。”
沈汀澜猛地抬头，发丝扫过他下巴：“琳达上次送《手放开》版权转让书，说什么‘赔偿隐瞒国内资产’—— 敢情你们瞒的是国外的家当？” 她越想越气，伸手在他腰上拧了把，“合着我跟你过了六年，竟不知道自己嫁了个跨国资本家？”
“哪算资本家。” 沈砚绝捉住她作乱的手，往自己掌心按了按，“不过是怕你嫌麻烦。你那时天天泡在片场，问你今晚吃什么都得想半天，总不能追着你汇报海外营收吧？”
这话戳得沈汀澜哑口无言。她确实记不清了，过去西年里，她关心过他写了什么剧本，还是问过他银行卡里多了几位数？好像都没有。她只记得他永远熨帖的衬衫，记得他把剥好的虾堆在她碗里，记得他在她被黑粉攻击时默默压下热搜 —— 却从没问过他凌晨三点还亮着的书房灯，是在改剧本，还是在和大洋彼岸的人通电话。
“喂，” 她闷声把脸埋回他胸口，声音闷闷的，“那你现在告诉我，是不是怕我分你财产？”
沈砚绝低笑出声，胸腔的震动透过皮肤传过来：“我的不就是你的？”
沈汀澜捶了他一下，耳尖发烫，忽然想起什么，抬头瞪他，“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？离婚了也能让我衣食无忧？”
“不全是。” 沈砚绝指尖划过她的脊椎，语气沉了些，“是想让你有底气。星耀那些龌龊事，你早晚会碰上，手里有筹码，腰杆才能硬。”
套间里静了下来，只有空调的微风声。沈汀澜忽然觉得眼眶有点酸，她蹭了蹭他的衬衫，声音小得像蚊子哼：“那…… 你国外公司缺不缺老板娘？”
沈砚绝捏着她后颈的手顿了顿，随即低笑出声，把她往怀里按得更紧：“缺。但得等某位影后先跟我把离婚证换成结婚证。”
“谁要跟你换……” 沈汀澜嘴硬，嘴角却忍不住往上翘，手指在他胸口画着圈，“那陆知野去美国，是不是也归你那公司管？”
“嗯，琳达带她。”
“那你可得看好了，” 她哼了声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醋意，“别让她在国外学坏了。”
“放心，” 沈砚绝吻了吻她的发顶，语气笃定，“她的剧本还得你演女一才像样。”
窗外的月光不知何时钻过帘缝，在地毯上投下细长的光带。沈汀澜打了个哈欠，往他怀里缩了缩，忽然觉得那些被隐瞒的岁月好像也没那么重要了。至少现在，他肯把底牌摊开在她面前，而她也终于学会了，要好好看看他藏在 “软饭男” 面具下的，那颗早就为她铺好路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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