浦东的晨雾,像一层被江水浸透的纱,笼在尚未完工的炼钢炉骨架上。
李存义蹲在临时指挥部的门槛上,手里捏着一张从德国寄来的信笺,眉头拧成川字。信笺上的字迹潦草,却带着克虏伯工厂特有的傲慢:
【尊敬的东方先生:
您寻找的奥托·冯·施泰因,己于去年冬天死于肺炎。他的骨灰,己撒进莱茵河。
——克虏伯人事部】
“死了?”李存义把信笺揉成团,扔进炭火盆,“系统,你给的坐标,是个死人?”
【叮!检测到宿主情绪波动,触发隐藏任务:寻找施泰因的继承者。奖励:改良转炉图纸×1,震惊值+5000】
英格丽从图纸堆里抬起头,金发被江风吹得凌乱:“李,施泰因的弟子,我知道一个。但他脾气古怪,比炼钢炉还难伺候。”
“谁?”
“古斯塔夫·克虏伯。”她顿了顿,“施泰因的关门弟子,三年前因酗酒被开除,现在……可能在汉堡的妓院里当钢琴师。”
李存义挑眉:“钢琴师?”
“他弹的不是肖邦,是《马赛曲》。”英格丽耸肩,“每弹错一个音,就喝一杯杜松子酒。”
玛蒂尔德端着咖啡走进来,听见这话,笑得像只刚偷到鱼的猫:“老板,这种人才,最适合我。”
她今天穿了件墨绿旗袍,开衩高得能望见巴黎的夜景。李存义的目光在她腿上停留半秒,轻咳一声:“那就交给你。三天内,把这位醉鬼大师,从妓院的钢琴凳上,请到浦东的钢架上来。”
玛蒂尔德放下咖啡,指尖在李存义手背轻轻一划:“代价呢?”
“你要什么?”
“我要你欠我一次。”她笑得暧昧,“不是钱,是那种……夜深人静时,得还的人情。”
李存义没接话,只是掏出怀表看了眼时间:“今晚九点,‘维多利亚女王号’邮轮起航。船票在你桌上。”
玛蒂尔德走后,英格丽低声道:“她靠得住吗?”
“靠不住。”李存义把最后一口咖啡喝完,“但欲望,是最可靠的缰绳。”
——
汉堡,红灯区。
玛蒂尔德踩着三寸高跟鞋,穿过飘着廉价香水味的走廊。尽头的小厅里,古斯塔夫正用一根手指戳琴键,弹得《马赛曲》像被阉割的公鸡。
“先生。”她用德语说,“有位东方绅士,想请您去炼钢。”
古斯塔夫头也不抬:“炼钢?我炼的是寂寞。”
玛蒂尔德从手包里抽出一张照片——浦东炼钢炉的蓝图。照片背面,用德语写着:【月薪五百马克,包三餐,酒水管够】
古斯塔夫的手指停在半空。他抬头,看见玛蒂尔德旗袍下的蕾丝边,喉结滚动:“酒……真的管够?”
“莱茵河的酒,上海的酒,甚至……”她俯身,红唇贴着他耳垂,“我的酒。”
古斯塔夫把琴盖一摔:“成交!但我要带我的猫。”
“猫?”
“它叫拿破仑。”他醉醺醺地笑,“和我一样,喜欢征服。”
——
三天后,浦东码头。
古斯塔夫抱着一只的黑猫下船,身上还残留着妓院的香水味。李存义亲自迎接,递上一瓶未开封的茅台。
“欢迎来到东方。”李存义说,“这里,你会炼出比克虏伯更好的钢。”
古斯塔夫灌了口茅台,辣得首咧嘴,眼神突然清醒:“东方人,你知道我老师施泰因死前说什么吗?他说东方的火,能炼出西方的魂。我酗酒,是因为我找不到这种火……”
李存义指向远处的炼钢炉骨架:“那就用这里的火,炼你的魂。”
古斯塔夫眯起眼。那钢架在夕阳下泛着血一样的光,像头沉睡的巨兽。
“灵魂?”他咧嘴一笑,“那得用酒来喂。”
李存义大笑:“从今天起,你的酒,管够。”
【叮!检测到人才到位,获得震惊值+5000!当前震惊值:163000】
——
当晚,古斯塔夫在临时宿舍里,用茅台兑莱茵河的水,喝得酩酊大醉。他抱着拿破仑,对英格丽说:“你知道吗?我老师施泰因死前最后一句话是——‘东方,有真正的火’。”
英格丽没说话,只是看向窗外。远处,炼钢炉的轮廓在月光下,像一柄即将出鞘的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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