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，黄浦江上雾气沉沉，像一块湿漉漉的黑纱蒙在城市的面孔上。
江南日化联盟总部，玫瑰庄园临时指挥室却灯火通明。
李存义站在作战沙盘前，沙盘上是整个江南区域的城市分布图，密密麻麻的小旗子标注着经销商网络和成员工厂位置。
"七点整，"苏映雪汇报，"原料端遭遇第一波断供。香料、碱粉、牛油三大主要原料出现缺口。金陵、苏州、杭州三地合计停产两条线。"
"八点二十，"苏佩兰接上，"上海、宁波、嘉兴三地的批发市场同时出现'质疑'声浪，部分经销商开始退货。"
"九点十五，"德国工程师英格丽将一叠检测报告放到桌上，"这些是昨晚市场上收回的'问题样品'，我复核过，里面确实有微量致敏物，特征谱系一致，推断来源为同一批外来投毒。"
指挥室里短暂的寂静，被墙角的落地钟敲打声切割得格外刺耳。
李存义揉了揉太阳穴，淡声道："敌人的节奏非常专业。先断供，再造谣，舆论与供应两端同时施压，目标是两周内让我们的现金流断裂。"
他抬起头，眼里是冰冷的光："这不是洋行水平，这是帝国水平。"
苏映雪深吸一口气，目光坚定："我们要反击。"
"反击要选刀口。"李存义取下墙上的黑板笔，迅速划分出三个区域：原料、渠道、舆论。"原料端，启动B计划。渠道端，激励与替代。舆论端，拆弹与反攻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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原料端：B计划。
十点整，玫瑰庄园的电报室里嘀嘀嗒嗒，李存义亲自把加密电文敲进去，发往天津、香港和长崎三个方向。
"天津大沽，碱粉备用库，启。"他口述，电报员飞快敲键，"两日内启运三百吨，运路线采用江运-海转组合。"
"香港，找怡和与太古的下游二道贩子，不与正面渠道打照面，现金结算，添加代号'黑天鹅'。"
"长崎，牛油替代方案，鲸油混配比例不超过5%，技术参数发回。"
英格丽抬头道："鲸油确实能顶一段时间，但气味会有轻微差异，需要香精方子做掩盖。"
"那就掩盖。"李存义点头，"配方命名'绣球'，只在受影响批次启用。"
苏佩兰问："那香料呢？"
"香料走私线。"李存义语速平稳，"上海十六铺有两条旧线，之前是给苏州胭脂铺子走货的，现在腾出来，交给阿滚去跑。"
英格丽补充："原料波动期间，严格抽检，每小批次留样。我们建立一套'_毒指纹库_'，凡是被投毒的特征谱系，首接拍照入库，日后法庭上用得上。"
李存义竖起大拇指："好！我们不但要扛过去，还要留下证据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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渠道端：激励与替代。
午后两点，江南各地的经销商们陆续收到一份加密的《战时政策》草案。
核心三条：
1. 战时返点提升至18%，收货周期从月结改为半月结；
2. 若遭恐吓或逼迫，可申请'保固金'支持，联盟先行代付违约金；
3. 新产品'玫瑰婴儿皂'全国独家首发，老经销商优先锁货权。
与此同时，江浙一带的十几家“杂货连号店”收到联盟线下培训团队的邀请，内容包括：“不良舆论应对话术”、“退货风险法律条款”、“竞争对手低价倾销预警”。
"你这是在给他们上盾牌和盔甲。"苏映雪笑起来，眼神里有赞许。
"不止盾牌。"李存义在地图上点了点三个地方：上海、杭州、苏州，"再开三家首营旗舰店，做样板间。我们把门店的玻璃做成全透明的，把生产溯源流程贴在墙上，邀请顾客现场试用、现场参观。"
"现场参观？"苏佩兰惊讶，"那我们的工艺会不会泄露？"
"只展示'可展示'的部分。"李存义笑，"我们要让消费者看见、摸见、闻见，建立信任。对手在空气里撒毒，我们在地面上种树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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舆论端：拆弹与反攻。
下午西点，申报、新闻报、点石斋画报三家媒体同时收到了联盟律师团队的《律师函》与《产品第三方检测报告》。律师函措辞克制，却锋利得像一把手术刀：
- 对“皮肤过敏”传言，联盟提供三套不同来源的第三方检测数据，显示外来添加物与出厂标准不符；
- 联盟愿意公开接受社会监督，设立“十万两悬赏”：凡能证明联盟产品出厂即不合格者，当场兑现；
- 同时对匿名投毒和造谣行为，联盟保留刑事追诉与商誉损害索赔权利。
律师函发出的同时，英格丽带队召开了“技术公开课”。她把显微镜搬上台，把样品切片投影在白布上，每一道光谱峰都清清楚楚。在“人人书库”APP上可阅读《清末：开局败家，震惊老佛爷！》无广告的最新更新章节，超一百万书籍全部免费阅读。renrenshuku.com人人书库的全拼.com即可访问APP官网
台下坐着记者、经销商、医师，还有好奇的市民。英格丽一口带着德语口音的中文，既严谨又幽默：
"我们做肥皂，不做魔法。你若见到一块会伤人的肥皂，那它多半不属于我们。"
人群里哄堂大笑，镜头咔嚓咔嚓。
晚上八点，“江南联盟公开答疑会”在玫瑰书院礼堂举行。苏映雪上台，手持话筒，首接邀请三家挑刺最狠的报人上台提问。
"我们不怕问。"她笑道，"但请诸位先生也不怕被答案说服。"
问答持续了两个小时，首播写电新闻的记者几乎把笔杆子写断。第二天，申报头版用了一个大字标题：
"把显微镜搬到台前的商人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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净化行动的反扑，也在同一夜深处展开。
外滩俱乐部密室，维克多面无表情地听完手下汇报。
"他们反应速度很快，"威廉姆斯不甘心，"律师函、公开课、答疑会，一天之内连发三拳。"
维克多轻叩文明杖，语气冷淡："预案二，深入。"
"是。"手下低声应答。
预案二的第一刀，砍在钱袋子上。
次日清晨，多家与联盟往来密切的钱庄与票号突然遭遇挤兑。有人在暗处放出风，说“江南联盟要倒”，一群“存户”以惊人默契排起长龙，逼得账房先生汗如雨下。
与此同时，几家小型成员工厂同时出现“工伤事故”：有人在锅炉房“踩空”，有人在夜班“液碱溅到皮肤”。照片被第一时间送上了小报的油墨版面，配上触目惊心的标题。
舆论的水位线，再次被刻意抬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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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沉下去，玫瑰庄园的灯没有熄。
苏佩兰慌慌张张推门而入："公子，不好了！西海钱庄那边有人挑头挤兑，我们的备用银票被扣下审票！"
英格丽也带来坏消息："德宁路小厂的锅炉炸了一个阀门，幸好我们升级了防护，只伤了三人，问题不大，但有记者在门口守着。"
李存义捏着鼻梁，沉吟半秒："钱庄这刀，比我想的来得早。"
他抬起头，手指在桌面敲了三下："对方要打信任。那我们就用更贵的信任砸回去。"
"映雪，通知全体经销商，联盟开设'兑付窗口'：凡经销商持有我们的欠条、票据，今日起可随时兑付，现金或银票任选。"
"这会抽干现金流！"苏佩兰惊叫。
"抽就抽。"李存义目光如刀，"我们有后手。"
他转身取出一只红木匣子，掀开盖子，里头整整齐齐躺着五张英商银行的大额汇票，上面印着狮子和独角兽。
苏佩兰目瞪口呆："公子，这不是我们...那次从洋行赚回来的..."
"是。"李存义淡淡道，"把他们的票，拿去打他们的脸。"
"另外，"他顿了顿，声音放缓，"给西海钱庄的刘掌柜送一封亲笔信，附上我们账目与存底。不是求稳，是给他台阶——谁都不容易。"
苏映雪看着他，忽然笑了："你这人啊，打得狠，心也软。"
李存义摊摊手："商业是利益，江湖是人心。我们两头都要顾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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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，风向出现微妙变化。
江南联盟的'兑付窗口'一开，原本排长队的挤兑人群忽然散开了一半。有人悄悄把消息递回背后的人："不对啊，他们真兑啊。"
西海钱庄的刘掌柜拿着那封亲笔信，半夜在后院里抽了两袋旱烟，第二天一早，亲自挂出告示：
"本号与江南联盟财务往来清白，存底充足，谣言止于智者。"
同一天，德宁路小厂伤者得到妥善安置，联盟发出通告：
- 事故由故意破坏导致，己提交证据至巡捕房；
- 伤者家属保底补助，不低于三年平均工钱；
- 全线升级锅炉联锁保护，技术细则向全行业公开。
这份通告的最后一句，杀伤力最大：
"我们不是在为自己一个工厂加装护栏，我们在为这座城市的工人加装护栏。"
第二天的报纸上，标题成了：
"有人往井里投毒，有人往井边砌墙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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外滩俱乐部。
威廉姆斯把报纸扔在桌上，脸色狰狞："他们居然借势树立道德高地！"
维克多合上怀表，语气仍旧平静："很好。越是这样，越要推进第三阶段。"
"政治打击？"
"是。"维克多站起身，目光越过窗外的旗帜与潮水，冷冷道，"让他们见识一下，权力的重量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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