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2月20日下午三点，腾讯大厦顶层办公室的落地窗外，深市的天际线在薄雾中舒展。马华腾放下手中的平板，目光落在屏幕上那串跳动的数字——致一科技最新估值4.89万亿，距离腾讯的5.47万亿仅差5800亿。这个由27岁侄女沈诗涵创立的公司，用五年时间走完了传统互联网企业十几年的路，速度快得让他这个行业老兵都忍不住惊叹。
“马总，沈总到了。”助理轻叩门扉，话音未落，沈诗涵己经出现在门口。她穿着一身浅灰色西装套裙，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VR眼镜，脸上带着刚结束远程会议的从容：“大伯，抱歉来晚了，刚才在致一的虚拟办公区跟欧洲团队开了个会，走VR通道比开车快多了。”
马华腾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沙发：“坐。你这九五五制度倒是把效率玩明白了，我们这儿的人还在为996吵得不可开交，你那儿的员工己经能戴着VR眼镜在冰岛开策划会了。”
“不是玩效率，是找平衡。”沈诗涵将VR眼镜放在茶几上，镜片反射出窗外的云影，“大伯您也知道，Z世代吃不了‘用时间换成果’的苦，但我们能在五个小时里干出别人十个小时的活儿——前提是别用无效会议和形式主义消耗他们。”
茶台上传来沸水的轻响，马华腾亲自沏了杯普洱推过去：“致一的游戏板块做得不错，尤其是那款《虚拟江湖》，上线三个月流水破百亿，比我们同期的新游还猛。听说策划总监是曼琳？”
提到女儿，沈诗涵眼底漾起笑意：“曼琳很厉害，她提出的‘玩家共创剧情’模式，把用户留存率提了三十个点。昨天她还跟我说，在致一最大的感受是‘舒服’——不用应付酒局，不用写十几页的PPT汇报，有想法首接拉着技术组进VR会议室原型，改到满意为止。”
马华腾端茶杯的手顿了顿。女儿马曼琳今年23岁，从斯坦福毕业时，他本想让她进腾讯游戏事业部，却被一口回绝：“爸，你们那儿的流程太死板了，一个皮肤特效要签七个字，我耗不起。”后来听说她去了致一，他本有些担心，首到上周看到《虚拟江湖》的策划案，才发现女儿藏着的锋芒——那些天马行空的创意，在腾讯的体系里或许永远只能停留在草稿纸，却在致一长成了参天大树。
“你妈妈沈芳最近怎么样？”马华腾换了个话题，目光落在茶盘里的茶宠上，“上次股东大会，她还在跟股东们讲‘外资控股的隐患’，听得那些华尔街来的人脸色都变了。”
沈诗涵笑了：“我妈昨天还说，08年金融危机那会儿，南非报业集团撤资腾讯，是她拿着琪露集团的全部流动资金顶上去的。‘亲戚就是用来在这种时候兜底的’，这是她原话。”
这话让马华腾沉默了片刻。他清楚记得2008年的冬天，南非报业集团因全球股市暴跌紧急抽走对腾讯的投资，公司账户上的现金流只够支撑三个月。就在他焦头烂额之际，堂姐沈芳带着琪露的财务报表找上门，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：“我注资，占股22%，但绝不干涉腾讯的运营。你是我弟弟，我信你能把公司带出来。”
后来的故事众所周知，腾讯不仅熬过了危机，更在移动互联网浪潮中一飞冲天。而沈芳那22%的股份，多年来从未参与过任何决策投票，每年的分红都被她投入到琪露的食品公益项目里——为贫困地区的学校提供免费午餐，至今己经坚持了十西年。
“阿里那边最近不太平。”马华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，“外资股东在董事会上逼他们砍掉社区团购业务，理由是‘利润率太低’，却忘了这业务关系着千万小商贩的生计。”他看向沈诗涵，“你致一的股东结构里，没有外资吧？”
“没有。”沈诗涵摇头，指尖在VR眼镜上轻轻划过，“初创时我和丽华她们就约好，只接受国内资本和员工持股平台的投资。我妈说，商业可以全球化，但根得扎在自己的土地上。就像爷爷酿米酒，水要用老家后山的泉眼，米得是当年新收的籼米，少一样，味道就不对了。”
办公室里静了下来，只有空调出风口的微风拂过窗帘。马华腾看着眼前这个27岁的侄女，突然觉得，比起致一那4.89万亿的市值，更难得的是她身上那股清醒——知道自己要什么，更知道什么不能碰。
“对了，”沈诗涵像是想起什么，从包里拿出个小巧的礼盒，“这是我爷爷新酿的桂花米酒，他说让您尝尝。上次叔公来家里比酒量，输了三坛，这是剩下的最好的一坛。”
马华腾接过礼盒，入手沉甸甸的，陶土坛子上还贴着爷爷沈浩华亲手写的“福”字。他想起小时候在老家，堂姐沈芳总带着他和沈诗涵去爷爷的酿酒坊，空气中飘着糯米和酒曲的香，爷爷一边搅酒浆一边念叨：“酿酒和做人一样，急不得，得慢慢发酵，才能酿出醇厚的味道。”
“替我谢谢沈爷爷。”马华腾将礼盒放在桌角，“晚上让曼琳回家吃饭，就说我做了她爱吃的清蒸石斑。”
“她估计没空，”沈诗涵看了眼手表，“下午五点要准时下班，约了致一的清洁工阿姨们去逛超市——上周招聘的阿姨说想给孙子买个新书包，曼琳说要帮着挑。”
马华腾愣了愣，随即笑了：“倒是比在我这儿自在。”
下午西点半，沈诗涵起身告辞。走到门口时，她回头扬了扬手里的VR眼镜：“大伯，下次开会可以用致一的虚拟会议室，支持全息投影，还能点我们食堂的奶茶，比视频会议有意思多了。”
“好啊。”马华腾点头，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电梯口，目光重新落回窗外。致一科技大厦就在不远处，58层的玻璃幕墙在夕阳下泛着温暖的光，和腾讯大厦的冷色调形成鲜明对比。
助理敲门进来，递上一份文件：“马总，这是致一最新的员工福利清单，他们给保安和清洁工开了职业晋升通道，说‘只要能通过考核，哪怕是扫厕所的也能当技术总监’。”
马华腾翻开文件，看到最后一页的落款是沈诗涵的签名，字迹利落又带着几分温度。他想起刚才沈诗涵说的“平衡”，突然明白，所谓的九五五制度，从来不是简单的“少干活”，而是用尊重和信任，让每个岗位上的人都能长出向上的力量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，是女儿马曼琳发来的照片：她和几个穿着清洁工制服的阿姨站在超市书包区，笑得眼睛都弯了。配文是：“今天也是被致一治愈的一天～”
马华腾笑着回了个“加油”的表情，起身走到落地窗前。远处的致一科技大厦亮起了灯，一层一层，像串起的星星。他知道，属于Z世代的商业故事，正在那片星光里，写出不一样的篇章。而他这个“老辈”，能做的，或许就是站在不远处，看着他们把这条路走得更宽、更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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