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22年2月24日下午六点，深市北站的高铁站台像一条流动的星河。致一科技的员工们拖着行李箱，脸上带着刚下班的松弛，在“致一专列”的指示牌下排队——这是公司为提前休年假的员工包的高铁专列，目的地覆盖东北、西北、西南等十几个省份，每个座位上都放着张姨亲手装的零食袋：有爷爷酿的米酒小样，有琪露集团生产的坚果，还有沈彤写的爽文实体书，扉页上印着“祝旅途愉快，记得准时回来上班（划掉）——玩得开心最重要！”
林默背着双肩包，手里捏着去北京的高铁票，指尖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温度。半小时前，他刚跟母亲视频完，把致一发的年假通知截图给她看：“北方籍员工年假60天，含往返交通补贴，可申请带家属旅游报销。”母亲在那头反复确认：“真的能歇两个月？不扣工资？”他笑着点头，说：“不仅不扣，公司还发了‘过年红包’，我给您买了件新羽绒服，己经寄到家了。”
“林默！这边！”行政总监李萌萌举着个发光的应援棒冲他挥手，棒上印着“致一九五五，快乐不打烊”。她身边围着几个游戏组的同事，其中就有马曼琳，正低头给父亲马华腾发消息：“爸，我坐高铁去哈尔滨姥姥家，致一的车接送到站台，还有零食吃，比您当年带我坐商务舱还舒服！”
林默走过去时，正听到马曼琳对着手机笑：“知道啦，不跟腾讯的叔叔们炫耀……哎呀，他们自己要问的嘛！”
站台广播响起提示音，高铁缓缓驶入。李萌萌带头唱起了致一的“厂歌”——改编自《快乐崇拜》，歌词被改成“九点上班，五点拜拜，业绩再好也要准时离开……”引得周围其他乘客纷纷侧目。
一个背着电脑包、戴着黑眼圈的男生忍不住问林默：“你们是哪个公司的？这时候就放假了？”
“致一科技的。”林默笑着扬了扬车票，“我们年假60天，今天开始休。”
男生眼睛瞪得溜圆：“60天？我们全年无休，春节都只放三天假！”他指了指自己电脑包上的logo——某知名互联网大厂的标志，“你们还招人吗？清洁工也行啊，听说你们清洁工年薪28万？”
这话引得周围一阵笑。林默递给他一张致一的招聘宣传单：“我们常年招人，下周还有场招聘会，你可以去试试。对了，别总熬夜，身体要紧。”
男生接过宣传单，指尖微微颤抖，好像握着什么滚烫的东西。
高铁启动时，林默靠窗坐下，看着深市的楼宇渐渐后退。手机收到条推送，是财经新闻的实时热搜：#致一科技包高铁送员工休年假#，下面的评论己经炸了锅——
“我司还在开‘决战到天亮’动员大会，别人己经坐高铁度假了……”
“保安年薪28万，年假60天，这才是真正的神仙公司吧？”
“坐标阿里，刚被通知今晚通宵改方案，看到这条热搜，眼泪流进了咖啡杯里。”
他想起昨天在公司茶水间，听到保安王大叔跟清洁工刘大姐聊天。王大叔说要带老伴去三亚，用年终奖报了个豪华旅游团；刘大姐说要回老家给孙子办入学，致一的HR己经帮她联系好了当地的学校。那时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，落在他们带着笑意的脸上，比任何KPI报表都要动人。
与此同时，深市某写字楼的23层，灯火通明得像白昼。某大厂的运营部里，张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致一热搜，咬了口己经凉透的外卖。他和林默是大学同学，当年一起投简历，他选了这家“薪资更高”的公司，却没想到每天都在“活过今天”和“熬到明天”之间挣扎。
“张磊，方案改完了吗？客户催了！”主管的吼声从办公室传来，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。
张磊深吸一口气，将致一的招聘宣传单塞进抽屉最深处。那张单子是上周在地铁口看到的，当时他只觉得是天方夜谭，现在却觉得，或许真的有另一种活法。
晚上七点，致一科技大厦的停车场里，最后一辆班车刚刚驶离。沈诗涵站在58层的落地窗前，看着手机上员工们发来的实时动态：李萌萌在高铁上发起了“谁是卧底”的线上游戏，马曼琳拍了窗外掠过的晚霞，配文“原来下午七点的天空是粉色的”，林默发了张母亲给他发的老家雪景图，说“等我回来堆雪人”。
“沈总，这是13家子公司的假期值班表。”金丽华推门进来，手里拿着个平板，“每个公司都留了应急小组，用VR办公系统远程值守，保证24小时响应，但绝不允许加班——值班人员每天额外算3天年假。”
沈诗涵接过平板，看到值班表上的名字，大多是家在本地的员工，每个人的备注里都写着“自愿报名”。她想起早上开会时，有人说“担心假期没人干活影响业务”，她当时说：“如果一个公司离了谁就转不动，那说明管理出了问题。真正的好公司，应该让员工敢放假，也放得安心。”
“对了，”金丽华忽然笑了，“刚才收到腾讯那边的消息，马总让助理问我们，能不能把致一的年假制度‘共享’一下，他想在腾讯试点。”
沈诗涵挑眉：“可以啊，让他们派HR来学习，食宿我们包——用九五五的时间学，别耽误人家下班。”
两人相视而笑。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，深市的万家灯火像撒在地上的星星，其中最亮的那片，属于还在加班的写字楼。但沈诗涵知道，致一的员工们正带着这份光亮奔向全国各地，他们的归途上，有等待的家人，有热乎的饭菜，有不用设闹钟的清晨。
手机震动，是妹妹沈彤发来的视频邀请。屏幕里，沈彤举着手机在客厅转圈：“姐！你看爷爷和叔公又在比酒了！爷爷说要把赢的酒寄给你公司的员工，让他们在高铁上喝！”
视频里传来爷爷洪亮的声音：“诗涵！告诉那些娃娃，好好玩！回来爷爷给他们酿新酒！”
沈诗涵笑着点头，眼眶有些发热。她想起创立致一的初衷，不过是不想再看到身边的人被工作耗尽热情。现在看来，他们做到了——用九五五的制度，用不打折的尊重，用那些看似“不合常理”的福利，让工作回归它本来的样子：是谋生的手段，是实现价值的平台，却不该是生活的全部。
晚上八点，林默的高铁驶入湖南境内。他靠在椅背上，看着窗外闪过的零星灯火，忽然想起沈诗涵在入职培训时说的话：“我们努力工作，是为了有更多时间去生活。就像高铁会准时到站，生活也该有它的时刻表。”
他拿出手机，给张磊发了条消息：“下周一致一有招聘会，我帮你报了名。别再熬了，来看看吧。”
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，高铁正穿过一条隧道，黑暗过后，窗外的灯火愈发明亮。林默知道，这趟列车载着的不只是归乡的人，还有对另一种生活的期待。而这种期待，正在越来越多的人心里，悄悄生根发芽。
致一科技大厦的灯光依旧亮着，但那不是加班的灯火，而是有人在收拾明天要寄给员工的特产，有人在调试VR办公系统，有人在准备下周的新书分享会。58层的窗前，沈诗涵关掉电脑，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——父亲说今晚做了醉蟹，她得准时回家吃饭。
夜色温柔，归途漫长，而属于他们的故事，才刚刚驶向更明亮的远方。
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6BI/)
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。顶点小说手机版阅读网址：http://www.220book.com