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末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晒谷场，把摊在苇席上的萝卜、白菜晒得冒热气。凌薇蹲在席子旁，翻着那些切得方方正正的萝卜块，指尖沾着点泥土——这些都是村民们从地里抢收回来的秋菜，个头不大，带着点虫眼，却是过冬的宝贝。
“薇丫头，这萝卜蔫得快，再不处理怕是要烂了。”王大娘拎着筐刚挖的芥菜走过来，看着席子上晒得半干的菜，眉头皱成个疙瘩，“往年就靠把白菜埋在窖里，可今年收的少，哪够吃到开春？”
周围几个妇女也跟着叹气。李寡妇抱着怀里的小儿子，愁眉苦脸：“我家那点萝卜，孩子一顿就能啃光，真到大雪封山，怕是只能挖野菜根了。”
凌薇首起身，拍了拍手上的土：“别愁，我教你们做腌菜。萝卜、白菜、芥菜都能腌，酸脆爽口，能存大半年，配着窝窝头吃，下饭得很。”
“腌菜？”春桃眼睛一亮，“就像镇上酱菜铺卖的那种？”她只在逢年过节时吃过一次，酸溜溜的，配着干硬的窝头，能多吃半碗。
“差不多，但咱这更简单。”凌薇笑着点头，从家里拎来个粗陶大缸，又搬来几袋粗盐，“先把菜洗干净，晒到半干，去掉水分才不容易坏；然后一层菜一层盐，用手压实，最后在顶上压块干净的石头，等着发酵就行。”
她边说边示范，拿起棵晒得发蔫的白菜，掰成瓣扔进缸里，撒上一把盐，双手按在菜上使劲往下压，首到压出些菜汁来。“盐得多放些，能防腐，还能杀出水分，这样腌出来的菜才脆。”
妇女们看得认真，七嘴八舌地问：“用不用放别的？比如花椒啥的？”“压的石头得多大？”“腌多久能吃？”
“想调味的，可以放点花椒、生姜，要是有辣椒面，撒点更开胃。”凌薇一一回答，“石头得够重，能把菜压住，不让它漂起来；最少得腌二十天，等菜变酸了再吃，不然容易坏肚子。”
刘二婶抱着胳膊站在旁边，撇着嘴：“这法子能管用？别到时候菜烂在缸里，白瞎了盐。”她家里的盐是柱子在腊肉坊挣的，金贵得很。
“二婶要是不信，就少腌点试试。”凌薇没跟她计较，指着自己带来的缸，“我这缸先腌上，二十天后打开，要是成了，你们再跟着做也不迟。”
刘二婶没再说话，却悄悄往前凑了凑，眼睛盯着缸里的菜，显然是动了心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晒谷场成了腌菜坊。妇女们带着自家的菜，蹲在席子旁切的切、晒的晒，作者“努力奋斗的小萌新”推荐阅读《灾荒年：重生大佬带村飞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说说笑笑的声音盖过了风声。春桃学得最快，她腌的芥菜撒了点从山里采的野花椒，压得实实的，缸沿还仔细擦了擦；王大娘把最小的萝卜切成丝，说要给孙子腌点甜脆的；李寡妇抱着孩子，一边哄娃一边往缸里撒盐，动作虽慢，却透着股认真。
凌薇也没闲着，哪家的盐不够了，她就从空间里拿出点补上；谁的缸太小，她就找张大叔帮忙凿个新的；遇到手笨的，她就手把手教着压菜，首到菜汁漫过缸沿才放手。
“薇姐，你咋啥都会？”春桃擦着额角的汗，看着自家缸里码得整整齐齐的白菜，眼里满是佩服。
凌薇笑了笑，没说这是末世里逼出来的本事——那时候，一块发霉的腌菜都能分着吃，怎么让菜存得久、吃得香，她比谁都清楚。“多做几次就会了。等开春，咱还能腌黄瓜、腌豆角，换着花样吃。”
二十天后，凌薇的那缸腌菜先开了封。她搬开压在上面的石头，一股酸香瞬间飘出来，绕着晒谷场打了个圈。缸里的萝卜块变得透亮，白菜瓣软中带脆，用筷子夹起一块尝，酸中带咸，清爽开胃。
“成了！真成了！”王大娘第一个喊出声，眼睛瞪得溜圆，“这味儿，比镇上的还香！”
刘二婶也凑过来，夹了块萝卜塞进嘴里，嚼了两下，脸上的褶子都舒展开了：“嗯！脆！酸得正好！薇丫头，你这法子真中！”她转身就往家跑，“我得赶紧把我家那缸打开，别腌过头了！”
妇女们都笑起来，纷纷回去开自家的腌菜缸。一时间，晒谷场里酸香弥漫，连空气都变得清爽起来。李寡妇给孩子喂了点腌白菜，小家伙吧唧着嘴，竟比平时多吃了半个窝头。
凌薇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暖烘烘的。缸里的腌菜冒着泡，像藏着一个个小小的希望。她知道，有了这些腌菜，这个冬天就不会那么难捱了——窝窝头就着酸脆的腌菜，能多填点肚子；老人孩子没胃口时，来点腌菜开开胃；就算大雪封山，掀开缸盖，也能闻到这股透着生机的酸香。
夕阳把晒谷场染成金红色，一排排腌菜缸整齐地摆在场边，像列队的士兵，守护着这个冬天的口粮。妇女们拎着装满腌菜的坛子往家走，脚步轻快，笑声随着风飘出老远。
凌薇摸着身边的空缸，忽然觉得，这腌菜腌的不只是菜，还有日子——把秋天的余温封进缸里，等冬天冷得发僵时，打开来，就能尝到一点带着韧性的酸，一点透着盼头的香。
这个冬天，有腊肉，有腌菜，有满缸的酸香，就够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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