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镇子比平时热闹些，赶集的人裹着棉袄，在寒风里缩着脖子往来穿梭。凌薇站在供销社门口，看着那块褪了色的木招牌，上面“为人民服务”五个红漆字被风吹得斑驳，却依旧透着股庄重。她身后，石头背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，里面是五十斤精选的腊肉——这是她跟张大叔商量好的，要跟供销社建立长期供货关系。
“进去吧。”凌薇拢了拢围巾，率先迈过门槛。供销社里暖烘烘的，柜台后站着个戴蓝布帽的中年女人，是供销社的售货员王姐，正低头拨着算盘，算珠碰撞的脆响在屋里回荡。
“王姐，忙着呢？”凌薇笑着打招呼。前几次来换盐，她跟王姐打过几次交道，知道这人看着严肃，实则心不坏。
王姐抬起头，看见是她，脸上露出点笑意：“是凌丫头啊，今天来换啥？”
“不换东西，是来跟您谈笔生意。”凌薇示意石头把麻袋放下，解开绳结，露出里面油光锃亮的腊肉，“您看，这是我们村自己腌的野猪肉，肥瘦相间，味道正得很。想问问供销社要不要？我们能长期供货。”
王姐的眼睛亮了亮，从柜台后走出来，拿起一块腊肉翻来覆去地看。这腊肉腌得确实好，肉皮紧实，肌理里渗着琥珀色的油，闻着就一股醇厚的香，比县肉联厂送来的冻肉强多了。
“你们想咋卖？”王姐放下腊肉，语气里带了点认真。供销社最近肉源紧张，县肉联厂的供应时断时续，好多社员来问，她都没法子。
“按市价，一块五一斤。”凌薇报了个数，比黑市便宜两毛，“我们保证每月送两百斤，要是供销社需要，还能再加。但我们有个条件——”
“你说。”王姐心里己经有了几分意动。
“我们不要现金，要换东西。”凌薇拿出早就列好的单子，“盐、布票、煤油、肥皂，还有孩子们用的铅笔橡皮，按供销社的兑换价，用这些东西抵货款。”
王姐接过单子看了看，上面的东西都是过日子的必需品，不算出格。她沉吟片刻，又看了看麻袋里的腊肉，心里有了主意：“这腊肉我得先给主任看看，要是他点头，咱就定个章程。你们先在这儿歇歇，我去去就回。”
凌薇点头应下。石头在一旁站着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——他还是头回跟供销社打交道，心里有点发怵，总觉得这地方比山匪还让人紧张。
没等多久，王姐就领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回来了，是供销社的李主任。李主任拿起腊肉闻了闻，又捏了捏肉质，赞许地点点头：“不错，这腌肉的手艺地道。你们村在哪？叫啥名？”
“杏花村的，我叫凌薇。”
“杏花村？”李主任想了想，“是不是前段时间猎队出了名的那个村？”
“是。”
李主任笑了笑：“我知道你们村不容易，能弄出这么好的腊肉，是本事。这样吧，两百斤我要了，就按你说的价，用货抵款。但我得先验验斤两，看看肉质匀不匀。”
“应该的。”凌薇让石头把腊肉倒出来，李主任让人拿来秤，称了称，不多不少正好五十斤；又随机抽了几块切开，里面的肉色鲜红，没有杂味，顿时彻底放了心。
“行，就这么定了。”李主任拍了板，“王姐，你跟凌丫头办手续，按她说的单子备货。下个月这个时候，让他们再送一百五十斤来——剩下的五十斤，留着给供销社职工发福利。”
王姐应了声，赶紧去备货。凌薇看着她在货架间穿梭，心里松了口气——这步棋走对了。跟供销社建立联系，不仅能换到紧俏的物资，还能给腊肉坊找个稳定的销路，比跑黑市稳妥多了。
石头在一旁看得首瞪眼，他没想到这事儿这么顺利，刚才还紧张得手心冒汗，这会儿倒觉得浑身轻快。
没一会儿，王姐就把东西备齐了：两百斤粗盐、十丈蓝布、五斤煤油、二十块肥皂，还有一捆铅笔和橡皮，整整齐齐地堆在地上。石头看着这堆东西，眼睛都首了——这比他跑十趟黑市换的还多！
“这是兑换凭证，你收好。”王姐把一张盖了章的条子递给凌薇，“下个月送货时，凭这个找我就行。要是中间有啥变动，我让村里的通讯员给你们捎信。”
“多谢王姐，多谢李主任。”凌薇把条子小心收好，心里踏实得很。
出了供销社，寒风扑面而来，石头却觉得浑身暖和。他看着背上的物资，忍不住咧嘴笑：“薇姐，这供销社真痛快！比跟那些黑市贩子打交道强多了！”
“那是。”凌薇笑了笑，“他们是公家单位，讲究规矩，只要咱的东西好，他们就愿意跟咱合作。”她抬头看了看镇上的街景，心里有了更多盘算，“等开春，咱把腌菜、山货也送来试试，说不定也能定下常例。”
石头用力点头，脚步都轻快了些。背上的物资沉甸甸的，却像揣着团火，暖得人心里发烫。
往回走的路上，路过肉铺，凌薇瞥见门口挂着的腊肉，价钱比他们卖给供销社的贵了三毛，心里更有底了。这生意，做得值。
快到村口时，碰见王支书带着几个村民往镇上赶，看见他们背上的物资，眼睛都亮了：“这是……从供销社换的？”
“嗯，”凌薇笑着点头，“跟供销社定了常例，以后每月给他们送腊肉，换盐和布票。”
“好小子！有你的！”王支书高兴得拍了拍石头的肩膀，“这下村里的盐不用愁了！”
村民们也围上来，看着那堆物资，七嘴八舌地夸凌薇有本事。春桃挤过来，看着那十丈蓝布，眼睛亮晶晶的：“这下能给大家做新衣服了！”
凌薇看着众人高兴的样子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她知道，这只是个开始。跟供销社建立联系，就像在镇上扎了个根，以后杏花村的东西能卖出去，需要的东西能换回来，日子就能像这腊肉一样，越腌越有滋味。
寒风卷着雪花飘起来，落在凌薇的围巾上，瞬间化成了水。她抬头望了望灰蒙蒙的天，脚步坚定地往村里走。背上的物资还在往下坠，却坠得人心里踏实——这是用汗水换来的，是用本事挣来的，是杏花村一点点好起来的证明。
这个冬天，不仅有满缸的腌菜，挂满梁的腊肉，还有从供销社换来的物资，和一份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。
作者“努力奋斗的小萌新”推荐阅读《灾荒年：重生大佬带村飞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6K5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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