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芽儿挂在树梢，像枚没磨亮的银钩，清辉洒在黑风口的石板路上，泛着层冷光。凌薇和石头猫着腰躲在灌木丛后，望着三里外的王家屯——那村子黑沉沉的，只有村口的槐树下亮着盏马灯，隐约能看见两个晃悠的人影。
“按说这时候早该熄灯了，他们倒还守着。”石头压低声音，手里的短刀在月光下闪了闪，“前儿个李猎户说，王家屯最近总往山里运东西，半夜还有马车进出，怕是藏了啥猫腻。”
凌薇没说话，只是从怀里掏出块碎镜片，借着月光往屯里照。镜片反射的光扫过几排土坯房，在最东头那间亮着灯的屋子停住了——窗纸上晃着个高大的影子，正对着桌案比划着什么，桌角似乎堆着些铁器，轮廓看着像枪。
“得进去看看。”凌薇的声音比夜风还轻，“张大叔收到消息，说王奎跟李干事走得近，这阵子总有人看见他们在黑松林碰头。咱得弄清楚，他们到底在搞啥鬼。”
两人绕到屯子西侧的矮墙下，墙是用黄泥糊的，年久失修，墙角塌了个豁口。凌薇先钻进去，落地时像片叶子，没发出半点声响；石头紧随其后，宽厚的肩膀蹭过墙头的茅草，惊得几只蟋蟀“唧唧”跳开。
屯里静得可怕，只有狗吠声从远处传来，很快又被什么东西打断，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。两人贴着墙根往东头摸，路过一间柴房时，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咳嗽声，门缝里漏出点微光。
石头刚想凑过去看，被凌薇一把拉住。她指了指柴房顶上的破洞，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——那是让他盯紧动静，自己则矮身绕到房后，从窗缝往里瞧。
柴房里堆着半垛干草，草堆上躺着个汉子，脸色蜡黄，正捂着胸口咳嗽，旁边扔着件沾血的粗布褂子。墙角的麻袋里露出半截枪管，不是猎户常用的猎枪，而是制式步枪，枪身还刻着模糊的编号。
“是县里保安队的人。”凌薇退回来，眉头皱得更紧，“看他的伤，像是被铳子擦过，八成是跟人交过手。”
石头的脸色沉了沉：“王奎把保安队的人藏在柴房，还弄来了制式枪……他想干啥？”
“去最东头那间屋。”凌薇摆了摆手，两人继续往前摸。那间屋子亮着灯，院墙也比别家高，门口还蹲着只狼狗，竖着耳朵警惕地嗅着。
“狗交给我。”石头从怀里掏出块油纸包，里面是刚烤好的肉干，混了点蒙汗药——那是春桃按凌薇说的方子配的，对牲口最管用。他把肉干扔到狼狗面前，那狗警惕地闻了闻，终究抵不住肉香，叼起来嚼了没两口，就晃了晃脑袋，“扑通”倒在地上。
两人翻墙入院，窗户虚掩着，里面的说话声断断续续传出来。
“……李干事说了，三天后动手，让咱把山神庙周围的路都封死，一只鸟都别想飞过去。”是王奎的声音，带着点谄媚，“那名单要是拿到手，咱们哥几个……”
“少废话。”另一个声音粗哑，带着不耐烦，“李老板说了，事成之后，少不了你们的好处。但要是出了岔子，别怪我枪子不长眼——尤其是那个杏花村的凌丫头，据说能耐得很，你们盯紧点。”
“放心吧张队长，”王奎笑着应道，“我早就派人盯着了，她要是敢插手，保准让她有来无回！”
凌薇和石头在窗外听得心头一紧——果然是冲着山神庙的名单来的！而且他们早就盯上了杏花村，盯上了自己。
“里面有三个人，都带着枪。”凌薇用手势告诉石头，又指了指桌上的图纸，“桌上有张图，像是山神庙的布局。”
石头点点头，示意她掩护，自己则悄无声息地挪到窗台下，用小刀轻轻挑开窗纸，飞快地扫了眼屋里——桌案上果然摊着张图纸，上面标着山神庙的梁柱和供桌位置，几个红圈画在墙角，像是藏人的地方；墙角的木箱里堆着几捆炸药，引线露在外面，看得人头皮发麻。
就在这时，屋里的张队长忽然站起来：“外头好像有动静。”
凌薇眼神一凛，拉着石头就往院墙退。刚翻出去，就听见身后传来“哐当”一声，门被猛地拉开，手电光扫过来，差点照在他们脚后跟上。
“追！”张队长的吼声撕破夜空。
两人不敢停留，借着夜色往屯外跑。石头熟悉山路，带着凌薇专挑难走的坡地钻，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远，首到翻过黑风口的山梁，才敢停下来喘口气。
“他们要炸山神庙！”石头抹着脸上的汗，声音发颤，“还想对薇姐你下手！”
“意料之中。”凌薇的心跳得厉害，手心却很稳，“王奎想靠李干事往上爬，肯定会铤而走险。但他们没想到，咱会提前摸到底细。”
月光照亮她眼底的光，那光里有警惕，更有决断：“回去就告诉张大叔和沈砚，让护村队连夜备战。他们想三天后动手，咱就给他们来个措手不及。”
往回走的路上，山风带着凉意，却吹不散两人心头的热劲。石头攥着短刀，指节发白：“薇姐，你放心，护村队的弟兄们都憋着劲呢，保证让他们有来无回！”
凌薇点点头，望着杏花村的方向。那里的灯火星星点点，像撒在黑夜里的珍珠，安静，却透着股韧劲。她知道，接下来的三天不会平静，但摸清了对方的底细，就占了先机。
夜探王家屯，不仅带回了消息，更让她看清了对手的路数——他们有枪有炸药，却失了人心；杏花村虽只有木棍短刀，却有护村队的弟兄，有全村人的底气。
走到村口时，天己经蒙蒙亮。晒谷场上传来护村队操练的呼喝声，整齐有力，像敲在人心上的鼓点。凌薇和石头相视一笑，脚步坚定地往村里走。
该准备的，都得准备起来了。这场仗，不仅要赢，还要赢得让所有人都知道——杏花村的人，护得住自己的土地，更护得住心里的规矩。
作者“努力奋斗的小萌新”推荐阅读《灾荒年：重生大佬带村飞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6K5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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