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至的日头毒得能晒出油，凌薇蹲在春桃的菜畦边，手里捏着粒的玉米种，指腹着上面细密的纹路——这是她从空间里找出的改良品种，颗粒比普通玉米大一圈，抗病性强，据说亩产比寻常种子能多收三成。
“薇姐，这籽儿看着就精神。”春桃凑过来，手里捧着个竹篮，里面装着她精心挑选的黄瓜籽，“这是我留的‘顶花带刺’种，结的瓜又首又脆，就是产量少点，要是能跟你这玉米种掺着种种试试，说不定能长出好东西。”
凌薇笑了：“种子哪能乱掺？不过可以换着种。你把黄瓜籽给我，我在腊肉坊后的空地里试种，你把这玉米种种上，咱都记着长势，秋收时再比对比对。”
这是她们早就说好的——交换种子，互相改良。杏花村的土地不算肥沃，老辈传下来的种子种了几十年，产量一年比一年低，遇上灾年更是收不上多少。凌薇从空间里翻出不少改良种子，不敢一下子都拿出来，只能先借着“交换”的由头，慢慢推广。
消息传开，附近几个村子的农户都动了心思。王家庄的李猎户拎着袋小米种来，说是他婆娘在山坳里发现的“耐寒种”，冬天撒下去也能发芽；靠山屯的赵老三背着半袋土豆种，那土豆长得圆滚滚的，据说切开后淀粉含量比普通土豆高得多。
凌薇把大家带来的种子分门别类，记在本子上：张家庄的豆角种，耐旱；刘家村的萝卜种，不易糠心；还有个远村的老汉，送来袋“铁杆”高粱种，说是能抗倒伏。她也不白要，从空间里拿出对应的改良种子交换，有抗虫的白菜种，有早熟的麦种，还有颗粒的黄豆种。
“这麦种看着咋跟咱的不一样？”李猎户捏着凌薇给的麦种，眼里满是好奇，“咱的麦种尖溜溜的，这咋圆乎乎的？”
“这叫‘矮秆麦’，”凌薇解释，“秸秆矮，抗风，还不招虫。你种种看，等抽穗时就知道了，穗子比普通麦子沉得多。”
她怕大家不放心，特意在晒谷场边开辟了块“试验田”，用木栅栏围起来，每种种子都种上一小畦，插上木牌写明来源和特性。春桃每天来浇水除草，凌阳负责记录生长情况，连村里的老人都常来转悠，看着那些冒出的嫩芽啧啧称奇。
没过多久，试验田就看出了差别。凌薇种的改良玉米，芽苗比普通玉米粗壮，叶片绿油油的，没遭一点虫咬；李猎户的耐寒小米种，在阴凉的角落也长得精神；赵老三的土豆种，刚下种没多久就冒出了浓密的枝叶，比别人家的早了近十天。
“真神了！”王大娘蹲在玉米畦边，用手量着苗高，“比我家地里的高半尺还多，叶儿也厚实！”
李猎户更是急着回家，要把换来的麦种赶紧种下：“这要是真能多收三成，冬天就不愁粮了！”
凌薇看着大家的劲头，心里踏实了。她又拿出些末世时常用的“堆肥法”，教大家把秸秆、牲畜粪便堆在一起发酵，说是能改良土壤，让种子长得更壮。石头和几个汉子找了块空地，挖坑堆肥，没过几天，肥堆里就冒出了热气，散发出淡淡的腐殖香。
“这肥真管用？”二柱子捏着鼻子，看着黑乎乎的堆肥，一脸怀疑。
“你试试就知道。”凌薇舀了勺肥液，浇在试验田的豆角畦里，“这比单上草木灰强十倍，不信你看，过两天这豆角准能窜半尺。”
果然，三天后，那畦豆角像疯了似的往上长，藤蔓上挂满了嫩绿的豆荚，看得二柱子眼睛都首了，赶紧回家学着堆肥。
秋收时，试验田成了全村的焦点。凌薇的改良玉米结出的棒子，一尺多长，颗粒得快把苞叶撑破了；春桃用交换来的黄瓜种种出的“顶花带刺”，产量比往年翻了一倍，脆得能掐出水；李猎户的耐寒小米，穗子沉甸甸的，脱壳后米粒金黄，熬出的粥香气能飘半条街。
“咱也能种出这么好的粮食！”村民们围着试验田，笑得合不拢嘴。张大叔捧着玉米棒子，眼泪都快下来了——他种了一辈子地，从没见过这么好的收成。
凌薇把各种种子的产量、特性一一记下来，整理成册子，分给各村的农户。“这些种子咱互相换着种，今年你种我的玉米，明年我种你的土豆，用不了几年，咱这一片的地都能长出好庄稼。”
她还在册子后面写了“选种要诀”：留种得挑颗粒的，要在阳光下晒足三天，储存时得拌上草木灰防蛀。村民们像捧着宝贝似的，把册子藏在炕席下，夜里还拿出来翻看。
交换种子的事渐渐传开，连镇上的农技站都派人来看看。技术员看着试验田的玉米，连连称奇：“这品种怕是能赶上县农场的优良种了！你们这‘以种换种’的法子好啊，既改良了品种，又不用花大钱，值得推广！”
凌薇笑着摆手：“都是大伙儿摸索出来的，能多打粮食就行。”
冬日的暖阳照在晒谷场，村民们正忙着挑选新收的种子，竹篮里的玉米粒、麦种、豆粒堆得像小山，在阳光下闪着温润的光。春桃把选好的黄瓜籽包好，递给李猎户的婆娘：“这是今年新收的，比去年的更，你试试。”
李猎户的婆娘也回赠了袋小米种：“这是咱挑的‘金米粒’，熬粥最香，给孩子们补补。”
凌薇站在一旁，看着这一幕，心里暖烘烘的。她知道，这些交换的不只是种子，更是希望——把贫瘠土地里长出的韧性，换成更的颗粒；把一家一户的摸索，换成十里八乡的智慧。
改良的不只是品种，更是日子。当这些的种子播撒在来年的土地里，长出的不只是庄稼，还有沉甸甸的指望，和在土地里扎得越来越深的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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