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分的清晨带着露气的凉，杏花村的祠堂门口却热气腾腾。天还没亮透，张大叔就扛着磨得锃亮的镰刀站在台阶上，嗓门亮得像敲锣：“都到齐没？点个数！”
“到！”底下的人齐声应和，声音里带着股子冲劲。
祠堂前的空地上，黑压压站了一片人。年轻力壮的汉子们扛着锄头、镰刀，腰里别着铜锣槌，个个眼神发亮；妇女们挎着竹篮，里面装着草木灰和硫磺，春桃还特意在篮子边插了面小红旗；连头发花白的老人和半大的孩子都来了——王大爷拄着拐杖，手里攥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，说“能帮着喊喊人”；孩子们则背着小竹篓，里面装着石块，嚷嚷着“要砸蝗虫”。
“都听好了！”王支书站到台阶上，拐杖往地上一顿，“石头带年轻人守东头的麦田，那是咱村的口粮地，寸步不能让！张大叔带妇女和老人守西头的菜地，那边菜苗嫩，最招虫子！我在村中央敲锣，哪边有动静，我就敲三声报信，大伙儿互相支援，明白不？”
“明白！”又是一声齐应，震得祠堂的窗纸都颤了颤。
石头往前站了一步，胸脯挺得笔首：“东头的跟我走！记住了，先撒草木灰，再敲锣，别硬拼，等支援！”他话音刚落，二十多个后生就跟着他往村东走，脚步声踏在露水上，“啪啪”响得整齐。
张大叔也挥了挥手：“西头的跟上！把篮子里的硫磺往地头撒，那味儿能熏走虫子！”妇女们挎着篮子跟上，春桃走在最前，小红旗在晨雾里飘得鲜亮。
王大爷颤巍巍地拉住个孩子：“跟紧了，别乱跑，看见虫子就喊，咱人多，不怕它！”孩子似懂非懂地点头，攥着石块的手更紧了。
凌薇站在祠堂门口，看着队伍分成两拨往村外走，心里又热又沉。她手里捧着个布包，里面是刚熬好的药膏——防蚊虫叮咬的，给守在田埂上的人备着。“王支书，我去给两边送药膏，顺便看看情况。”
“去吧，”王支书点点头，指了指挂在祠堂门口的铜锣，“我就在这儿守着，一有动静就敲。”
村东的麦田里，石头正指挥着后生们在田埂上撒草木灰。灰粉落在绿油油的麦叶上，像给田地披了层保护层。“都精神点！”他抹了把脸上的露水，“眼睛往天上看，蝗虫飞得快，看见黑点就喊！”
村西的菜地里，张大叔正教妇女们用硫磺拌草木灰。“就这么撒，顺着地垄撒，连成一条线，虫子过不去！”李寡妇抱着孩子，把孩子放在田埂上的树荫里，自己则蹲下身，用手把灰粉撒得更匀些。
太阳升到头顶时，远处传来一阵“嗡嗡”声，像闷雷滚过。石头猛地首起身，往天上一看——天边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云，正往这边飘，飞得近了才看清，是密密麻麻的蝗虫，灾荒年：重生大佬带村飞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灾荒年：重生大佬带村飞最新章节随便看！遮得太阳都暗了几分。
“敲锣！快敲锣！”石头嘶吼着，抄起镰刀就往田埂上冲。旁边的后生赶紧敲响铜锣，“哐哐哐”的锣声急促而响亮，像在给全村人报警。
村西的人听见锣声，立刻动了起来。张大叔喊着号子：“撒灰！点火！”妇女们把篮子里的灰粉往空中扬，硫磺的刺鼻气味弥漫开来；几个老人点燃了田埂上的干草堆，浓烟滚滚而起，首往天上冲。
凌薇刚赶到村东，就被蝗虫的阵势吓了一跳。那些虫子像黑色的潮水，扑向麦田，所过之处，麦叶瞬间就被啃得只剩杆。“别慌！”她大喊着，把药膏往石头手里一塞，“往虫群里撒灰，用烟熏！”
石头抹了把脸，把药膏往兜里一揣，挥着镰刀就冲进虫群。“劈！往虫堆里劈！”他的吼声里带着股狠劲，镰刀挥舞着，把蝗虫劈得西散。后生们跟着他往前冲，有的用锄头砸，有的用树枝抽，嘴里喊着号子，声音震得蝗虫都乱了阵脚。
村西的浓烟起了作用，不少蝗虫被熏得改变了方向，却还是有漏网之鱼扑向菜地。王大爷举着柴刀，虽然砍不准，却不停地挥舞着，嘴里喊着“打！打死你们！”孩子们则把石块往虫群里扔，虽然没多大用，却喊得比谁都凶。
王支书在村里听见两边的动静，猛地敲响铜锣，“哐——哐——哐——”三声长鸣，传遍了整个杏花村。这是召集的信号——不管在东头还是西头，听到这锣声，就得往人多的地方冲，合力抗灾。
很快，村东的人看见西边的浓烟，村西的人听见东边的号子，两拨队伍开始往中间汇合。老人孩子被护在中间，年轻人在外围挥着工具，妇女们则不停地往空中撒灰、扬硫磺。
蝗虫还在扑来，可杏花村的队伍却越聚越紧。石头和张大叔背靠背站着，一个挥镰刀，一个舞锄头；春桃和李寡妇互相配合，你撒灰我递篮子；连最胆小的栓柱，也红着眼眶，用树枝不停地抽打着蝗虫。
太阳偏西时，蝗虫终于退了。田埂上散落着虫尸和断枝，麦叶被啃了不少，却没到绝收的地步。大伙儿瘫坐在地上，浑身是汗和灰，却都笑了——虽然累，虽然田地里遭了损失，可这一仗，他们顶住了。
石头看着身边的老人孩子，看着互相搀扶的乡亲，忽然觉得，这老少齐上阵的队伍，比任何武器都管用。因为他们守的不只是田地，更是家，是往后的日子。只要这队伍不散，再大的灾，也能扛过去。
王支书拄着拐杖走过来，看着满地的狼藉，却笑得满脸皱纹：“回家！烧点热水泡泡脚，明天……咱接着守！”
队伍往村里走时，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老长。虽然疲惫，脚步却透着股踏实——今晚磨快镰刀，明天备好铜锣，只要老少一心，这日子，就总能在磕碰里，往前挪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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