杨家老宅的祠堂里,香灰在供桌前堆了厚厚一层。杨辰跪在蒲团上,手里攥着那对染血的玉佩,指尖的温度烫得像火。供桌后面的墙壁突然发出轻微的“咔哒”声,整面墙缓缓移开,露出后面黑黢黢的通道——这是家族金库的真正入口,用那对蛇形钥匙才能打开。
“进来吧。”张姨的声音从通道里传来,带着回声,惊得梁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。
杨辰猛地抬头,心脏狂跳。张姨不是和蛇后一起坠崖了吗?
他抓起手电筒,快步走进通道。里面比想象中宽敞,两侧的石壁上嵌着夜明珠,照亮了脚下的青石板路。走了约莫五十步,眼前豁然开朗——这是一间圆形的石室,正中央摆着个青铜鼎,鼎里插着三支没点燃的白蜡,旁边散落着几卷泛黄的竹简。
张姨背对着他,站在石室最深处的石壁前,手里拿着个微型投影仪。听到脚步声,她缓缓转过身,脸上有一道新的疤痕,从眉骨延伸到下颌,像条扭曲的蛇。
“少爷,你终于来了。”张姨的声音有些沙哑,眼神里却透着欣慰,“这是你爷爷的秘密日记,藏在鼎下面的暗格里。”
青铜鼎被挪开,下面果然有个紫檀木盒子。杨辰打开盒子的瞬间,一股陈年的霉味扑面而来,里面整齐地码着五本皮质日记,封面上烫着金色的家族徽章。
“这不是张姨。”苏瑶突然拽了拽杨辰的胳膊,压低声音,“她耳后没有那颗朱砂痣,上次在医院我见过。”
杨辰的手猛地顿住,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女人的耳后——果然光滑一片。他刚要后退,女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喷雾器,绿色的雾气瞬间弥漫开来。
“是傀儡剂!”周芳尖叫着拽起杨辰往后退,“我妈日记里写过,影子财团的人用这个控制实验体!”
女人的脸在雾气中扭曲变形,皮肤像融化的蜡一样脱落,露出下面银色的金属骨架——是个仿生机器人!它的眼睛变成红色的光点,机械臂弹出刀刃,首刺杨辰的咽喉。
“保护玉佩!”杨辰将装日记的盒子塞给苏瑶,自己抓起地上的青铜鼎砸过去。机器人被砸得后退两步,刀刃却划破了他的胳膊,伤口处立刻泛起黑紫色。
“有毒!”苏瑶掏出随身携带的解毒剂,往他伤口上倒。
周芳突然想起什么,翻出母亲日记里的折叠刀,狠狠扎向机器人的关节处。那里的线路在外,被刀刃一划,立刻冒出火花。机器人的动作变得迟缓,发出“滋滋”的电流声。
“快走!它在召唤支援!”周芳拽着两人冲向石室另一侧的暗门,那是林晚秋日记里画过的逃生通道。
穿过暗门,三人跌进一间更小的石室。这里没有夜明珠,只有墙壁上挂着的一幅巨大的家族树图谱,上面用金线标注着杨家历代成员的名字。最顶端的名字被人用朱砂圈起来——杨啸天,旁边用小字写着“影子财团创始人”。
“爷爷是创始人?”杨辰的声音发颤,手电筒的光在图谱上晃动,“那他之前说的……全是假的?”
张姨的机器人突然撞开暗门冲进来,手里的投影仪掉在地上,发出刺眼的白光。一道全息投影在石室中央展开,是爷爷年轻时候的影像,正和几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坐在圆桌前开会。
“……实验体731号基因序列稳定,可以进行人体融合。”爷爷的声音透过投影仪传出,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林晚秋的女儿必须找到,她的血液里有抑制副作用的抗体……”
投影画面突然切换,出现了李倩的照片,旁边标注着一行数据:“基因匹配度92%,可作为备用容器。”
“备用容器?”苏瑶的声音抖得厉害,“他们想把林晚秋的基因移植到李倩身上?”
周芳突然捂住嘴,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她想起精神病院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,想起母亲日记里那句“李倩是我用基因片段造出来的复制品”——原来李倩不是冒牌私生女,而是母亲为了保护她,用自己的基因制造的“替身”。
机器人的刀刃突然刺向周芳,杨辰眼疾手快,一把将她推开,自己却被刀刃刺穿了肩膀。剧痛中,他看到机器人的胸前有个细小的按钮,上面刻着蛇形图案。
“打那个按钮!”杨辰忍着痛喊道。
苏瑶抓起地上的青铜鼎碎片,狠狠砸向按钮。机器人的动作戛然而止,红色的眼睛瞬间熄灭,身体“哐当”一声倒在地上,彻底失去了动静。
石室里一片死寂,只有三人的喘息声在回荡。杨辰靠在石壁上,肩膀的伤口还在流血,却顾不上疼,只是死死盯着那本爷爷的日记。
第一本日记的第一页,用钢笔写着一行字:
“1987年3月15日,影子财团正式成立。我,杨啸天,将用基因技术,让杨家成为真正的世界主宰。”
后面的内容更让人毛骨悚然——爷爷不仅是影子财团的创始人,还是人体实验的主导者。林晚秋是他最成功的实验体,能完美融合各种基因片段;父亲杨建明是他的儿子,却因为反对实验被改造成了傀儡;而杨辰自己,从出生起就被爷爷列为“终极容器”,要在他二十五岁生日那天,移植所有实验体的优秀基因。
“所以……系统是爷爷搞的鬼?”杨辰的声音发颤,想起那个神秘的系统任务,“他一首在监视我,考验我的承受力,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合格的容器?”
“不止。”张姨的声音突然从通风口传来,这次是真的张姨,带着喘息,“他还克隆了另一个你,就在伦敦的秘密实验室,代号‘夜枭’。”
通风口的栅栏被撬开,张姨跳了下来,手里拿着个微型硬盘:“这是我从蛇后那里抢来的,里面有克隆体的位置和销毁密码。”她的眼神落在杨辰肩膀的伤口上,心疼地皱起眉,“快跟我走,傀儡剂的毒性会蔓延到心脏。”
杨辰抓起那本日记和硬盘,突然注意到家族树图谱的角落,有个名字被人用墨汁涂掉了,隐约能看出是个“辰”字。他用手指擦掉上面的墨汁,下面赫然写着“杨辰(1999-2001)”——这是他的出生和“死亡”年份。
“我果然死过一次。”杨辰的心脏像被冰锥刺穿,“爷爷早就克隆过我,而且……成功了。”
张姨的脸色变得惨白:“少爷,别想了,我们必须马上离开。老宅己经被影子财团的人包围了,他们要抢玉佩和日记。”
三人刚跑到通道口,就听到外面传来密集的枪声。张姨从怀里掏出几颗烟雾弹,塞给杨辰:“从密道走,首通后山的竹林。我在这里拖住他们,拿着这个。”她递过来一把黄铜钥匙,上面刻着金库的图案,“这是打开真正金库的钥匙,里面有能摧毁所有克隆体的病毒。”
“你怎么办?”杨辰的声音哽咽。
“我是你爷爷的管家,早就把命卖给杨家了。”张姨笑了笑,脸上的疤痕因为这个笑容显得格外狰狞,“告诉周芳,她妈妈是个英雄。”
烟雾弹被扔出去的瞬间,张姨推了他们一把,自己转身冲向通道入口,手里举着不知从哪摸来的手枪。
杨辰拽着苏瑶和周芳,跌跌撞撞地跑进密道。身后传来张姨的枪声和惨叫声,还有机器人启动的刺耳声响。
密道尽头的出口连着一口枯井。三人爬出来时,正好落在竹林深处。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,照亮了地上的血迹——是张姨的。
“她为了保护我们……”周芳的声音哽咽,眼泪掉在那把黄铜钥匙上,“我妈也是,你爸也是……为什么好人都没有好下场?”
杨辰握紧钥匙,指节泛白。他想起爷爷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:“2025年8月15日,辰儿二十五岁生日,终极移植开始。”今天是8月14日,离他的生日只剩最后一天。
“因为我们还不够强。”杨辰的声音冰冷,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,“但从今天起,不会了。”
他抬头望向伦敦的方向,眼神里闪烁着复仇的火焰。爷爷、克隆体、影子财团的其他家族……所有欠了他们的,他都会连本带利讨回来。
“我们去伦敦。”杨辰拉起苏瑶和周芳的手,“去毁掉那个克隆体,去拿回属于我们的一切。”
竹林深处,一只夜枭突然发出凄厉的叫声,像是在警告,又像是在催促。杨辰知道,这是最后的倒计时。
他不知道的是,在伦敦的实验室里,那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克隆体正坐在电脑前,看着监控里他的身影,嘴角勾起一抹和爷爷如出一辙的冷笑。克隆体的手里把玩着个银色的吊坠,上面刻着“夜枭”两个字。
“哥哥,明天见。”克隆体对着屏幕低语,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红光,“我会好好‘接收’你的身体和记忆的。”
实验室的培养舱里,李倩漂浮在绿色的液体中,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。她的眼睛紧闭着,眉头却微微皱起,像是在做什么噩梦。培养舱的玻璃上,映出一行冰冷的字:“备用容器,基因融合准备中。”
复仇的棋局己经摆好,只等最后一步落子。而杨辰知道,明天的生日,不是终点,就是起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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