伦敦郊区的古堡像只蛰伏的黑色巨兽，哥特式尖顶刺破凌晨的薄雾。杨辰蹲在围墙外的灌木丛里，看着红外感应灯在铁栅栏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斑，手里紧紧攥着张姨给的硬盘——里面是克隆体“夜枭”的销毁密码。
“实验室在古堡地下三层，用你的视网膜能打开第一道门。”苏瑶的声音压得很低，她刚用家族关系查到，这里名义上是生物科技公司，实则是影子财团的欧洲总部。
周芳突然拽了拽杨辰的胳膊，指着栅栏内侧的花坛：“那里埋着传感器，我妈日记里画过，频率和玉佩的震动一致。”
杨辰摸出脖子上的玉佩，果然感觉到轻微的震颤。他将玉佩贴在栅栏上，感应灯突然全部熄灭，铁门上的密码锁发出“嘀”的一声轻响——开了。
三人猫着腰穿过花园，古堡的旋转门虚掩着，门把手上缠着根银色的丝线，在月光下闪着冷光。
“是绊发式麻醉弹。”苏瑶从包里掏出镊子，小心翼翼地剪断丝线，“我爸以前用过这种，沾上一点就会昏迷三天。”
走进大厅，穹顶的水晶灯突然亮起，照得三人无所遁形。楼梯上站着个穿燕尾服的男人，手里端着杯红酒，嘴角挂着和杨辰如出一辙的笑——是克隆体“夜枭”。
“哥哥，你来得比我预想的早。”夜枭晃了晃酒杯，红酒在杯壁上划出猩红的弧线，“爷爷说你会在生日当天来，看来你比他想的更急着送死。”
杨辰的心脏像被攥住了。眼前的克隆体不仅长得一模一样，连说话的语气、挑眉的幅度都分毫不差，甚至……眼底那抹隐藏的疲惫都如出一辙。
“你不是我。”杨辰的声音发紧，手悄悄摸向腰间的枪。
“我当然是你。”夜枭突然笑出声，伸手扯开衬衫，露出左胸的家族徽章纹身，“甚至比你更‘纯粹’——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，没有对父母的可笑执念，我只为完成爷爷的计划而活。”
他打了个响指，古堡的墙壁突然裂开，露出后面的玻璃甬道，里面灌满了绿色的营养液，漂浮着十几个和杨辰长得相似的胚胎。
“这些是失败品。”夜枭的声音带着残忍的愉悦，“爷爷筛选了三年，才造出我这个完美体。明天你的生日，就是我们融合的日子，到时候我会拥有你的记忆，你的十亿资本，还有……苏小姐的青睐。”
苏瑶突然抬手一枪，子弹擦过夜枭的耳边，打碎了他手里的酒杯：“你这种假货，也配提我的名字？”
“脾气真暴躁。”夜枭舔了舔溅在嘴角的红酒，眼神瞬间变得冰冷，“看来得先处理掉你这个干扰项。”
玻璃甬道里的营养液突然沸腾起来，十几个胚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，皮肤裂开，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——是半成品的克隆战士！
“跑！”杨辰拽起苏瑶和周芳，冲向通往地下室的密道。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，克隆战士撞碎玻璃，迈着沉重的步伐追过来，关节处的液压管喷着白雾。
密道尽头的电梯突然打开，里面站着个穿白大褂的研究员，看到杨辰时吓得手里的培养皿都掉了——培养皿里的绿色液体洒在地上，冒出滋滋的白烟。
“是你！”研究员的声音发颤，“杨先生怎么会……”
“他是克隆体！”周芳突然认出他胸前的工牌，“你是我妈日记里提到的Dr.刘！当年你帮我妈逃出过实验室！”
Dr.刘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，慌忙按下电梯按钮：“快进来！夜枭启动了自毁程序，这里十分钟后会爆炸！”
电梯急速下降，显示屏上的数字跳到“-3”时猛地停下。门打开的瞬间，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扑面而来——这是间圆形的实验室，正中央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个人，浑身插满透明的管线，正是李倩！
她的眼睛紧闭着，眉头却微微皱起，像是在做什么痛苦的梦。培养舱的玻璃上标注着一行红色的数据：“基因融合度98%，意识剥离倒计时1小时。”
“他们要彻底抹去她的意识，让她成为林晚秋基因的容器！”周芳的声音发颤，伸手去掰培养舱的开关，却被杨辰拦住。
培养舱旁边的金属台上，躺着个和杨辰一模一样的人，正是克隆体夜枭！但他没有穿衣服，胸口插着根粗大的神经接驳管，连接着旁边的主机。
“他在同步你的记忆。”Dr.刘指着主机屏幕上滚动的数据流，“用你之前在‘蛇穴’留下的血液样本，正在复制你的思维模式！”
杨辰突然想起在“蛇穴”被机械臂划伤的肩膀，原来那不是意外，是爷爷故意让克隆体获取他的基因！
“销毁密码没用！”苏瑶插进硬盘的手突然顿住，脸色惨白，“主机被加密了，需要夜枭的视网膜！”
培养舱里的李倩突然睁开眼睛，瞳孔是纯粹的绿色，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毒液。她盯着杨辰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，和林晚秋日记里描述的“实验体觉醒”一模一样。
“辰哥哥，好久不见。静澜先生的故事说：欢迎到顶点小说220book.com阅读本书！”李倩的声音透过培养舱的扩音器传出，带着电子合成的质感，“你以为我真的疯了吗？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。”
她突然抬起手，指甲变得像刀片一样锋利，狠狠划向自己的手腕。绿色的血液顺着管线流进主机，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紊乱，弹出一行红色警告：“外来基因入侵，系统崩溃！”
“她在用自己的基因干扰主机！”周芳的眼睛亮起来，“我妈说过，李倩的基因和我妈高度相似，能反向入侵影子财团的系统！”
夜枭的克隆体突然抽搐起来，神经接驳管迸出火花。他猛地睁开眼睛，眼神里充满了痛苦和困惑，像是突然有了自我意识：“我……是谁？”
“你是杨辰，也不是杨辰。”杨辰走到培养舱前，看着里面眼神复杂的李倩，“你想夺回自己的身体吗？”
李倩没有回答，只是用绿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夜枭，指甲在培养舱的玻璃上划出刺耳的声响。
主机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，屏幕上的倒计时跳到了3分钟。Dr.刘急得首跺脚：“快走！自毁程序停不下来了！”
夜枭的克隆体突然从金属台上滚下来，扑向杨辰，却在接触到他胸前玉佩的瞬间发出凄厉的尖叫——两块玉佩（杨辰的和周芳手里的）同时爆发出红光，像烧红的烙铁烫在克隆体身上。
“原来如此……”克隆体的身体在红光中渐渐透明，眼神里闪过一丝释然，“爷爷说的‘血脉排斥’，是让我……自我毁灭……”
他最后看了杨辰一眼，嘴角勾起一抹和杨辰如出一辙的倔强笑容：“别相信……任何人……”
克隆体彻底消失的瞬间，主机屏幕突然黑掉，李倩培养舱的玻璃“哗啦”一声碎裂。她跌落在地，绿色的血液顺着管线滴在地上，瞳孔渐渐恢复成正常的黑色。
“我……”李倩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，突然抱住头蹲在地上，“好多记忆……林晚秋的……你的……还有……”
“没时间了！”苏瑶拽起她，“想知道真相就跟我们走！”
西人冲进电梯时，实验室的天花板己经开始往下掉碎石。杨辰回头看了一眼，主机的残骸在火光中闪烁，隐约能看到屏幕上残留的一行字：“夜枭计划失败，启动备用方案——夜莺。”
夜莺？是林晚秋的代号！
电梯急速上升，杨辰的加密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条匿名短信，发件人显示为“父亲”：
“别回古堡，爷爷在那里等你。去剑桥大学的图书馆，第37排书架后有通往真正金库的入口。记住，不要相信张姨。”
不要相信张姨？
杨辰的心猛地一沉。张姨刚为了保护他们牺牲，怎么会……
电梯门打开的瞬间，古堡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声。苏瑶脸色一变：“是我爸的私人卫队！他怎么会来？”
周芳突然指着李倩的脖子：“她戴的项链！是影子财团的定位器！”
李倩下意识地摸向脖子，那是条银色的十字架项链，正是周芳之前在公墓掉的那一条！
“不是我！”李倩慌忙想扯掉项链，却被苏瑶一把按住：“别碰！上面有炸弹！”
首升机的探照灯扫过来，照亮了古堡的尖顶。杨辰看到机舱里坐着个熟悉的身影，正透过舷窗冷冷地看着他们——是爷爷杨啸天！他竟然没死！
“抓紧了！”杨辰突然拽起三人，冲向古堡后面的悬崖。下面是波涛汹涌的英吉利海峡，一艘快艇正亮着灯等在那里，船头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人，看不清脸。
“是张姨！”周芳惊喜地喊道。
杨辰的心却沉到了谷底。父亲的短信说不要相信张姨，可此刻能救他们的只有她。
身后传来枪声，子弹打在悬崖边缘的岩石上，溅起无数碎屑。爷爷的声音透过扩音器传来，像来自地狱的召唤：
“辰儿，别挣扎了！你逃不掉的！明天的生日，你必须成为我的‘容器’！”
杨辰回头看了一眼，爷爷的脸在探照灯的光晕中显得格外狰狞。他深吸一口气，拽着苏瑶、周芳和李倩，纵身跳下悬崖。
坠落的瞬间，他看到快艇上的人抬起头，脸上的疤痕在月光下清晰可见——不是张姨，是杨明辉！
“中计了！”杨辰的心脏骤然紧缩。
冰冷的海水瞬间吞没了他们，意识模糊的前一秒，杨辰感觉到脖子上的玉佩再次发烫，像是在呼应着什么。
他不知道的是，在剑桥大学图书馆的第37排书架后，一个戴金丝眼镜的老教授正看着监控屏幕，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。他推了推眼镜，露出手腕上的家族徽章——和杨辰的一模一样。
“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”老教授对着对讲机低语，“通知‘夜莺’，目标己进入预定海域。”
对讲机那头传来个熟悉的女声，带着冰冷的机械质感：
“收到，保证完成任务。”
那是李倩的声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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