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3章·骨栅之后
凌晨1:13，法医中心负三层档案走廊。
顶灯像垂死的萤火，一闪，一灭。
夏萤把手指抵在感应锁上，三次“嘀”声后，钢门仍无动于衷。
“权限被锁了。”她收回手，指腹留下半枚血月牙——那是刚才在电梯井里，被一枚骨钉钉穿的旧伤。
尚桀抬腕看表：离市局“零号清档”只剩47分钟，所有B级以下物证将在整点送进焚化炉，包括他们追查了三个月的113号无名箱。
2
113号箱，长90cm，宽25cm，高18cm，外覆铝镁合金，内部却衬着一层手工打磨的松质骨板。
箱盖蚀刻着一句拉丁文：
“Post tenebras, eres.”（黑暗之后，唯有灰烬。）
三个月来，他们只知道箱子里装着一段“活着”的骨头——骨细胞活性检测报告始终停在不可思议的97%。
换句话说，那截骨头仍在生长。
3
尚桀把掌心贴在门缝，能感到极细的气流像针一样往掌纹里钻。
“门后不是负压，是零压。”他低声说，“有人在门后抽真空，防止任何生物样本外泄。”
夏萤从工具腰包里抽出一根一次性骨探针，针尖是钨钢，尾端却嵌着极细的玻璃毛细管。
“帮我争取30秒。”
尚桀点头，抬枪对准锁芯，连续三发点射，火药味在逼仄的走廊里炸开。
子弹撞击钢板，只留下三枚焦黑凹点，却成功触发了紧急泄压阀——
嘶——
门缝泄出一缕白雾，雾中漂浮着肉眼可见的骨粉，像雪。
夏萤趁机将探针插入缝隙，0.5秒后，毛细管里浮起一滴淡金色液体。
“骨膜培养液，含西环素标记。”她眯眼，“有人正在给113号箱‘喂食’。”
4
警报骤响，红光像血刷过墙面。
广播里传来毫无起伏的合成女声：
“档案室将在60秒后执行F级消毒程序，请立即撤离。”
所谓F级，即过氧化氢等离子体云——能在15秒内把一整层楼的蛋白质打成筛粉。
尚桀抬腿踹门，门纹丝不动。
夏萤却退后两步，从胸前口袋掏出一张被汗水浸软的X光片。
那是113号箱在三个月前的唯一影像：
骨段中央，有一枚微型芯片，芯片外包裹着一圈极细的金属丝，形状像——
“栅栏。”
她喃喃。
下一秒，她竟把X光片对折，塞进锁孔，用胶片乳剂面去摩擦金属触点。
咔哒。
门开了。
5
门后没有灯。
只有一排排用整块股骨雕成的立柱，柱与柱之间以金属丝缠绕，形成一道道骨栅。
风从栅格深处吹来，带着福尔马林与檀香的诡异混合。
尚桀打亮战术灯，光圈落在骨栅尽头——
那里摆着一张解剖台，台上躺着一个人。
或者说，一副人形的“骨架”。
骨架的每一根骨头都被替换成半透明的陶瓷，陶瓷内嵌着幽蓝的LED微光，像血管。
而骨架的颅腔内，113号箱被打开，里面那段“活着”的骨头正悬浮在培养液里，像一枚心脏，缓慢搏动。
6
夏萤走近一步，陶瓷骨架突然抬头。
LED蓝光顺着颈骨一路亮到指尖，发出机械又柔软的咔嗒声。
“你来得太晚了。”
声音并非来自口腔，而是那段悬浮的骨头——通过骨传导，首接在她鼓膜里共振。
“113号，是我留给你们的最后一块拼图。”
骨架抬起右手，指骨末端是一枚微型投影仪。
蓝光投在墙面，浮现出一张照片：
少年时期的尚桀，站在一间早己烧毁的孤儿院门口，手里抱着一只用骨雕的小狗。
照片右下角写着日期：2001.11.03。
正是113号箱的编号。
7
尚桀喉咙发紧：“你是谁？”
骨架没有回答，只是用左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骨——
那里缺了一根。
缺口的形状，与尚桀口袋里那枚从小戴到大的骨哨，严丝合缝。
夏萤猛地意识到什么，去抓尚桀的手，却只抓到一把冰凉的空气。
骨哨不知何时己脱手而出，飞向骨架，像归巢的鸟。
咔。
骨哨嵌入胸骨。
整副陶瓷骨架瞬间亮起血红的光，像被点燃的炭。
广播倒计时归零——
F级消毒程序启动的前0.1秒，骨栅自动合拢，将夏萤与尚桀隔绝在两侧。
最后一眼，夏萤看见顾架对尚桀说了一句话，无声，却口型分明：
“哥哥，这次别再丢下我。”
8
过氧化氢等离子体云轰然落下。
白光吞噬一切。
骨栅之后，只剩血红的脉冲光，像心跳，也像告别。
作者“白城的井藤野乃叶”推荐阅读《【骨语2之隐骨迷踪】》使用“人人书库”APP，访问www.renrenshuku.com下载安装。(http://www.220book.com/book/U8MB/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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