查镇溪石的事没费多少功夫。林墨第二天就带来了消息:是守界人里一个叫阿禾的小姑娘,她听说镇溪石能“净灵”,想偷偷取块碎片给生病的弟弟治病,没成想不小心弄松了石板,还怕被骂,砍断木牌藏了木盒。
“阿禾弟弟生的是‘灵蚀症’。”林墨坐在小院的石凳上,眉头皱着,“是去年影蚀闹得最凶时染上的,守界人的药没用,她才急得打镇溪石的主意。”
苏晚想起母亲杂记里提过的灵蚀症——是怨力侵入孩童体内,让孩子总说看见黑影,夜里哭闹不止,严重的还会浑身发冷。母亲当年用净灵血配过药方,只是记在杂记的附页,怕被老顽固说“乱用禁术”,一首没外传。
“我去看看吧。”苏晚站起身,从杂记里翻出那张药方,“母亲的方子或许有用。”
玄渊跟着起身:“我陪你。镇溪石的灵气我熟,若方子需要,我可以引些灵气来。”
阿禾家在雾城城郊的小木屋,院子里种着几棵青菜,墙角堆着晒干的草药,一看就是常给人治病的人家。阿禾见他们来,脸瞬间白了,攥着衣角往后退:“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弟弟他……”
“我们不是来怪你的。”苏晚轻声说,举了举手里的药方,“听说弟弟生了灵蚀症?我这里有个方子,或许能试试。”
屋里忽然传来孩子的哭闹声,阿禾赶紧往里跑。苏晚和玄渊跟着进去,只见个西五岁的小男孩缩在床角,抱着膝盖发抖,嘴里不停喊:“黑虫子……别咬我……”
他的手腕上有圈淡淡的黑纹,正是灵蚀症的痕迹。苏晚走过去,刚想伸手碰他,男孩却猛地尖叫起来,浑身抖得更厉害。
“他怕生。”阿禾红着眼圈说,“病了半年,除了我谁都不让碰。”
玄渊忽然抬手,指尖凝出一缕极淡的影子,影子在地上慢慢凝成只小猫的形状,轻轻蹭着男孩的脚边。男孩的哭声顿了顿,好奇地低头看,黑纹竟淡了些。
“影妖的气息能安抚怨力。”玄渊低声对苏晚说,“你趁机用净灵血试试。”
苏晚咬破指尖,把血滴在母亲留下的玉簪上,玉簪发出淡绿的光,她轻轻碰了碰男孩的手腕。绿光碰到黑纹时,男孩忽然“咦”了一声,伸手想去摸玉簪:“好看……”
“不疼的。”苏晚柔声道,玉簪顺着黑纹慢慢拂过,男孩手腕上的黑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下去,他打了个哈欠,竟靠在床栏上睡着了。
阿禾愣在原地,眼泪掉了下来:“半年了……他第一次睡这么安稳……”
苏晚把药方递给她:“按方子抓药,每天煎好后混一滴我的血——玄渊会教你怎么引镇溪石的灵气进药里,三天就能好。”
阿禾接过药方,忽然“扑通”一声跪下:“谢谢苏姐姐!谢谢影君!我以后再也不胡闹了!”
苏晚赶紧扶起她:“快起来。你是为了弟弟,没错。只是以后遇到事,别自己扛着,守界人里总有能帮你的人。”
离开阿禾家时,林墨在村口等着,手里拿着个布包:“这是阿禾爹留下的东西,他说阿禾不懂事,让我转交给你赔罪。”
布包里是幅画,画的正是雾山的镇溪石,落款是“阿禾爹”,旁边还压着张字条:“二十年前,曾受苏夫人恩惠,她教我‘灵蚀症可用净灵血解’,只是我没敢说。今小女犯浑,望苏姑娘恕罪。”
苏晚看着画,忽然想起母亲日记里写的“城郊有户姓赵的人家,懂草药,可托他照看晚晚”——阿禾爹,就是当年母亲托付的人。
“原来都是连着的。”玄渊握住她的手,指尖温温的,“你娘当年帮了他,他记了二十年;你现在帮了阿禾,阿禾也会记着。这就是‘守心’的道理,暖会传给暖。”
风从村口的老槐树吹过,带着远处溪水流淌的声音。苏晚把画收进杂记,和姥姥的山涧图放在一起——画里的镇溪石在发光,像在笑,像在说:这路走得对。
她知道,以后还会有阿禾这样的孩子,会有不知道“暖能传暖”的人,但只要她手里有母亲的杂记,有姥姥的画,有玄渊的手,就总能把“守心”的话,说给更多人听。就像山涧的溪,慢慢流,总会把光带到每个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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