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分时雾山办了场“灵宴”,说是宴,其实就是山灵摆的野席——石桌上摆着野果、坚果,溪水里冰着醒神茶,雾山的灵、城里的妖,连守界人都来了不少,林肃还带着阿禾,说要让她学学“怎么跟灵相处”。
小墨灵趴在苏晚的肩头,往山灵的枝丫上扔松子;白灵和老书灵聊得投机,一个讲新收的话本,一个讲百年前的书铺;林墨和玄渊坐在溪边,不知在说什么,偶尔传来笑声。
苏晚刚给溪灵兽喂了片嫩叶,就见林月提着个竹篮走来,篮子里是她新绣的荷包,每个荷包上都绣着只小狐狸——是学小墨灵画的。
“给你们的。”林月把荷包分给众人,“小墨灵画的狐狸可爱,我就绣了些,守灵的人带在身上,灵体不近身。”
阿禾拿着荷包,红着脸给玄渊鞠了一躬:“影君,上次谢谢你教我引灵气,我弟弟的病全好了,现在能跑能跳了。”
玄渊摆摆手,递给她颗野莓:“是你姐姐的药方有用。”
林肃坐在石桌旁,看着小灵体和墨灵玩闹,忽然对苏晚说:“晚丫头,守界人商量着,想让你做新的首领。”
苏晚愣了下:“我?不行,我还太嫩了……”
“你娘当年比你还小呢。”林肃笑了,眼角的皱纹舒展开,“守界人要的不是多厉害的本事,是‘心’。你能听灵说话,能信妖为善,能把‘守心’当回事,比谁都合适。”
老书灵在铜鼎里哼了声:“她姥姥当年也是这么被推为首领的,还说‘我不做首领,我只做连桥的人’,结果把守界人带得比谁都好。”
苏晚看着溪水里的倒影,自己的影子和玄渊的缠在一起,旁边是白灵、小灵体、小墨灵的影子,像一团分不开的暖。她忽然明白,首领不是“管着谁”,是“连着谁”——连着守界人,连着妖,连着灵,连着所有愿意护着雾城的人。
“我做。”苏晚抬起头,声音清亮,“但我有个条件——守界人的规矩里,得加一条‘每年秋分到雾山灵宴’,让大家常聚聚,少点隔阂。”
“准了!”林肃笑着拍板,林墨和守界人的后辈都鼓起掌来,山灵的枝丫晃着,撒下满空的青绿色光点,像在庆贺。
宴散时,玄渊牵着苏晚往溪边走,月光落在溪面上,像撒了把碎银。小墨灵趴在苏晚的发间,己经睡着了,小身子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。
“还记得第一次在老巷见你吗?”玄渊忽然开口,指尖拂过她的发顶,“你攥着锦袋,眼睛亮得像惊鹿,却还是敢对着墨团说‘别闹了’。”
苏晚笑了:“那时候我怕你怕得要死,你站在雨里,影子浓得像化不开,我还以为你要吃了我。”
“我那时候在想,这丫头身上有清禾的气息,暖得很。”玄渊停下脚步,转身看着她,眼底的墨色里落着月光,“后来在雾山小院,你说‘我帮你解咒’,我就知道,我等的光来了。”
他从袖里摸出个小盒子,里面是枚用影子凝的发簪,簪头刻着朵桃花,和母亲的玉簪很像,却泛着淡金的光——是用他解咒后的妖力凝的,能护灵,也能安神。
“我没见过人间的聘礼,就做了这个。”玄渊把发簪插在她发间,指尖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,“苏晚,你愿意……以后都和我一起守着雾山,守着溪,守着这些灵吗?”
苏晚的眼泪掉了下来,却笑着点头:“我愿意。”
她从怀里掏出姥爷的玉佩,挂在玄渊颈间:“这是我姥爷的护灵咒,现在护着你。”
玄渊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,溪水流淌的声音,山灵的轻响,小墨灵的呓语,都成了背景。月光下,两人的影子在溪面上交缠,像姥姥和姥爷当年的画,像杂记里写的“影缝透光”,像所有藏在时光里的暖,终于在这一刻,结了果。
远处的钟楼传来整点的钟声,清越,绵长。雾城的夜暖得像春,溪畔的风带着墨香,带着花香,带着两人交握的温度,往雾山深处去了。
苏晚知道,这不是结束,是新的开始——她会带着母亲的杂记,姥姥的灵媒鼎,姥爷的玉佩,和玄渊的影簪,把“守心”的路继续走下去。就像溪水流不停,就像墨香散不尽,就像影缝里的光,永远都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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