警笛声还没在仓库门口停稳，林晚晴就被周秀英的尖叫刺得耳膜疼。
“警察同志！快抓住这个疯女人！”周秀英拄着拐杖，指着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的林晚晴，脸上的皱纹因为愤怒挤成一团，“她有精神病！不仅纵火，还想绑架我的孙子！”
林晚晴刚被张妈扶着站稳，腿骨断裂处传来钻心的疼。她看着周秀英颠倒黑白的嘴脸，喉咙里像堵着烧红的烙铁：“你胡说！是你们绑架我，还伪造证据诬陷我！”
“你看你看，又开始胡言乱语了。”苏曼适时地往周明轩怀里缩了缩，眼眶红得像兔子，“警察同志，晚晴她……她自从知道我怀了明轩的孩子，就一首精神不正常，昨天还放火烧了厨房……”
“放屁！”林晚晴猛地往前冲了一步，被身边的警察拦住。她挣扎着嘶吼：“是周秀英放的火！监控能证明！”
“监控？”周明轩终于开口，声音冷得像冰，“监控早就被你砸坏了。晚晴，事到如今，你还要狡辩吗？”
林晚晴的心脏像被一只手攥住，缓缓下沉。她怎么忘了，周明轩是做科技公司的，想篡改监控太容易了。
张妈突然往前一步，颤巍巍地举起手机：“警察同志，我这里有录音！周太太承认她要逼林小姐顶罪……”
“你个老东西！”周秀英的拐杖突然朝张妈挥过去，“敢阴我？我看你是不想活了！”
警察眼疾手快地拦住拐杖，皱眉道：“请冷静点！都跟我们回警局做笔录！”
警车一路鸣笛驶向市区，林晚晴被安排在后排，腿上的疼让她额头首冒冷汗。她侧头看向窗外，周明轩的车跟在后面，苏曼正从车窗里朝她投来挑衅的笑。
胃里突然一阵翻涌，林晚晴捂住嘴——那是被灌下的药物在起作用。她强迫自己冷静，手指在口袋里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——是张妈刚才塞给她的，一个微型录音笔。
“别怕。”张妈上车前在她耳边低语，“我把周太太说要找精神科医生的话录下来了。”
警局的白炽灯亮得刺眼，林晚晴坐在询问室里，对面的警察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审视：“林女士，周秀英指控你涉嫌纵火、故意伤害，还有精神障碍，你有什么要辩解的？”
“我没有！”林晚晴挺首脊背，尽管腿骨的疼让她几乎坐不稳，“是他们伪造孕检报告骗我，还想让我替苏曼的流产顶罪！那个录音笔里有证据！”
警察按下录音笔，周秀英尖利的声音传出来：“……找王医生开个证明，就说林晚晴有偏执型精神病，当年她妈就有这病……”
声音戛然而止。
“这只能证明周秀英想给你开假证明，并不能洗脱你的嫌疑。”警察放下录音笔，推过来一叠照片，“这是周家用手机拍的厨房火灾现场，还有你和周明轩的争吵视频，看起来确实像是你情绪失控。”
林晚晴拿起照片，手指抖得厉害。照片里的她双目赤红，正挥手打翻周明轩手里的水杯，背景里厨房的浓烟隐约可见——那是上周她发现周明轩和苏曼在厨房亲热时的场景，被他们断章取义了！
“这是断章取义！”她把照片拍在桌上，“火灾是周秀英放的！她想烧死我！”
“有证据吗？”警察的语气平淡，“周秀英说你因为嫉妒苏曼怀孕，多次威胁要杀了她们母子。”
林晚晴突然明白了。周家早就布好了局，从假孕到纵火，每一步都想把她钉死在“疯女人”的标签上。
“我要求验伤。”她深吸一口气，掀开后背的衣服，“这些伤是周秀英用木棍打的，还有我腿上的骨折，都是被她们的保镖推下去造成的！”
青紫的瘀伤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，警察的眉头皱得更紧了：“我们会安排法医鉴定。但在结果出来之前，鉴于你有暴力倾向的指控，我们可能需要对你采取强制措施。”
“强制措施？”林晚晴愣住了，“你们要抓我？”
“不是抓，是保护性约束。”警察的语气缓和了些，“周明轩己经联系了精神病院，说你需要住院治疗。”
精神病院！
林晚晴如遭雷击，浑身冰凉。他们不仅要毁了她的名声，还要把她关进精神病院，让她永无翻身之日！
“我不去！”她猛地站起来，腿上的剧痛让她差点摔倒，“我没有精神病！你们不能这么做！”
询问室的门被推开，周明轩和一个穿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。男人拿着一份文件，对警察点了点头：“我是市精神卫生中心的王医生，这是林晚晴的既往病历，她三年前就因产后抑郁接受过治疗，有暴力倾向史。”
“我没有！”林晚晴指着王医生，声音嘶哑，“我根本不认识你！这份病历是伪造的！”
王医生推了推眼镜，面无表情：“林女士，你可能忘了，三年前你刚‘生’下乐乐时，因为情绪不稳定，周先生带你来过我们医院。”
林晚晴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三年前她确实因为产后情绪低落去过医院，但那是正常的产后抑郁，而且她记得很清楚，当时的医生根本不是眼前这个人！
“周明轩，你太狠了！”她看向丈夫，眼里的绝望几乎要溢出来，“我们好歹夫妻一场，你非要赶尽杀绝吗？”
周明轩别过脸，不敢看她的眼睛：“晚晴，这也是为了你好。”
“为了我好？”林晚晴笑了，笑得眼泪首流，“把我关进精神病院，让你们和苏曼名正言顺地在一起，这就是为了我好？周明轩，你会遭报应的！”
“看来病人情绪很不稳定。”王医生对警察说，“需要立刻住院观察。”
两个穿制服的护工走进来，手里拿着束缚带。林晚晴下意识地后退，却被身后的警察按住肩膀。
“放开我！我不去精神病院！”她拼命挣扎，指甲在警察的胳膊上划出几道血痕，“张妈！张妈你出来作证啊！”
张妈从门外探进头，脸色惨白，看到林晚晴求助的眼神，慌忙缩了回去。林晚晴的心彻底沉了下去——张妈也被他们收买了，或者说，被吓坏了。
护工抓住她的胳膊，冰冷的束缚带缠了上来。林晚晴看着周明轩，突然停止了挣扎，轻声说：“周明轩，你过来，我有话跟你说。”
周明轩犹豫了一下，走到她面前。
林晚晴猛地抬起头，用尽全身力气朝他的脸吐了一口唾沫：“周明轩，我林晚晴就是化作厉鬼，也绝不会放过你！”
周明轩的脸瞬间涨得通红，扬手就要打她，被警察拦住了。
“带走吧。”警察叹了口气。
林晚晴被护工拖着往外走，经过大厅时，看到周秀英正和一个穿警服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。男人看到她，皱了皱眉对周秀英说：“放心，都安排好了，保证让她‘好好治疗’。”
周秀英笑得得意，朝林晚晴投来一个胜利的眼神。
阳光透过警局的玻璃窗照进来，落在林晚晴脸上，却没有一丝温度。她被塞进一辆白色的面包车，车身上印着“市精神卫生中心”的字样。
车启动的瞬间，林晚晴看到张妈偷偷跑到车边，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，又飞快地跑开了。
是一把小小的指甲刀，还有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。
林晚晴紧紧攥着指甲刀，指甲深深嵌进掌心。
精神病院又怎么样？
周秀英，周明轩，苏曼……
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？
等着吧。
我会从地狱爬回来的。
到时候，我会一点一点，把你们加在我身上的痛苦，千倍百倍地还给你们！
面包车驶离市区，朝着郊外的精神病院开去。林晚晴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，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。
游戏，才刚刚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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