木木捏着裂开的翡翠扳指,指尖沾满蓝血凝固后的锈粉。
天光渗进废墟时,那些锈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色,像被晒干的盐霜。
「姑娘当心!」陆七边说边扑过来。他半边身子还挂着肉须残留的蓝浆,动作快得惊人——
一根青铜管从檐角砸落,正好擦着木木衣摆插进地里。
木木盯着管口蠕动的蓝纹,抄起锈铁片猛地扎下去。管子里传来「吱」的尖啸,喷出几粒碎银。
「账房丙字柜第三格的官银。去年腊月失踪的那批。」木木边说边用铁片拨弄着银粒,
世子爷的靴底碾过碎银走来,月白中衣上的血迹己经发黑。
他弯腰捡起半截箭杆,在泥地上划出几道线:「祠堂到铜雀台的管道走向,与账本记载的亏空路线一致。」
木木瞳孔骤缩。她终于明白那些账目差异根本不是贪墨——世子爷早就在用账本记录蛊巢蔓延的轨迹!
「肃王要的不是长生药。他在用侯府炼蛊银。」木木边说边抖开染血的密函。
远处传来瓦砾翻动的声响。几个弩箭手从断墙后钻出来,每人腰间都挂着靛蓝火漆匣——正是昨夜射进密道的同款。
世子爷用箭杆轻敲木木手背,出声:「萧二小姐的算盘珠子,该打到明面上了。」
木木冷笑。她当然认得这个动作——在账房时,世子爷每次来查账都会这样敲桌面,意思是「做两本账」。
木木抓住陆七的手腕,出声:「我要地窖钥匙。管家临死前还说了什么?」
陆七的皮肤冰凉得不似活人。他机械地摊开掌心,那半枚青铜钥匙正在朝阳下泛着诡异的蓝光:「戌时...地窖...祭品...」
话没说完就栽倒在地。木木掰开他紧握的拳头,发现钥匙凹陷处刻着「丙辰」二字——正是大管家经手的那批陈年账册编号!
世子爷的弓弦绷紧。
木木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东厢房废墟里爬出个血人——是萧玉瑾的贴身丫鬟春桃!她左手己经变成青铜色,拖着本靛蓝封皮的册子。
春桃出声:「姑娘...」
春桃的嗓子像被砂纸磨过,「小姐的嫁妆单子...」
木木一个箭步冲上去。所谓嫁妆单子实则是萧玉瑾记录的肃王罪证,每页都按侯府账本格式书写,边缘用朱砂标着日期——
全是世子爷「突发恶疾」不能见客的日子!
木木出声:「好一招里应外合。」
木木翻到末页冷笑。那里画着口青铜鼎炉,鼎耳挂着五把锁,其中两把的纹路正与她手中的钥匙残片吻合。
世子爷出声:「木木姑娘打算用这个威胁肃王?」
木木头也不回地继续翻册子:「妾身只想活命。」
她故意用上账房丫鬟的谦称,「毕竟...」
猛地反手亮出最后一页——赫然是肃王府的平面图,标注着七处银库位置!
世子爷出声:「难怪萧玉瑾非要杀回侯府。」
正午的太阳把废墟烤出腥臭味。
木木蹲在春桃身边,用银针挑开她青铜化的皮肤,里面渗出的不是血,而是细如发丝的蓝纹虫。
木木看向世子爷,出声:「戌时会发作?就像铜雀台的机括?」
世子爷用箭簇拨弄虫尸,出声:「肃王用侯府试验蛊虫,子时炼药,戌时收网。」
他扯开衣领,心口处淡去的蓝纹组成个「柒」字,「昨夜是第七次。」
木木胃里翻腾。她终于明白那些账本上的「柒」字标记意味着什么——肃王每炼制一轮蛊银,就会在侯府抓七个人试药!
「地窖里有什么?」木木问。
世子爷的箭尖在地上划出个「囚」字,出声:「萧玉瑾的外祖父。」
远处传来号角声。
木木眯眼望去,一队黑甲骑兵正穿过城门,领头人高举的令牌在阳光下泛着靛蓝色——肃王府的人来了!
春桃出声:「姑娘快走!钥匙...插进...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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木木掰开她手指,里面掉出个翡翠耳坠——正是萧玉瑾常戴的那对!
耳坠背面刻着微缩的管道图,某个节点标着红点,旁边小字注明:「丙辰年腊月初七,入库」。
「弩机准备。」世子爷下令。
幸存的五个箭手立即散开,每人占据一处制高点——正是昨夜蓝血倒灌的管道节点!
木木攥紧耳坠奔向祠堂废墟。根据账本记载,丙辰年腊月正是大管家开始经手靛蓝火漆密函的时间。
她在残垣断壁间翻找,终于扒出半截青铜鼎足——内侧果然有锁孔!
「咔嗒。」
半枚钥匙刚进去,鼎足就裂开道缝。里面蜷缩着本巴掌大的账册,封皮用蓝血写着「长生簿」三字。
木木刚翻开第一页,远处就传来黑甲骑兵的怒吼:
「奉王命搜查谋逆罪证!」
账册扉页的朱砂突然发烫。木木眼睁睁看着那些字迹在阳光下重组,最后变成份名单——
前七个名字正是近半年「暴毙」的侯府管事,每个名字后面都标注着身体部位:手、眼、心...
「原来所谓长生药,是把人炼成蛊银的零件。」木木冷笑道。
她注意到第七个名字后面跟着「脑」字,标注日期正是今夜子时!
世子爷阴影笼罩下来,出声:「看明白了?」
他手里不知何时多了支靛蓝火漆箭,「肃王今晚要来取最后一件——萧氏女的脑髓。」
木木猛地合上册子。现在她懂萧玉瑾那句「轮到肃王被反噬」是什么意思了——
青铜钉转化的蓝血会让人变成活蛊,但若在子时前将蛊虫引回施术者体内...
「地窖在哪儿?」木木揪住世子爷的衣领问。
回答她的是破空而来的箭雨。黑甲骑兵己经冲进前院,为首的举起面青铜镜,反射的阳光所到之处,昨夜凝固的蓝血开始重新流动!
「午时三刻。地窖钥匙有两道机关,另一半在萧玉瑾外祖父的琵琶骨里。」世子爷边说边掰开她手指,往掌心塞了块冰凉的物件。
木木低头,掌心里是枚带血的青铜哨,形制与祠堂铃铛上的银针一模一样。
「吹响它,管道里的蛊银会暂时凝固。给你半刻钟找地窖入口。」世子爷边说边转身挽弓。
木木冲向账房废墟。
根据耳坠上的图示,地窖入口应该就在丙字柜下方。
她刚搬开压柜子的横梁,背后就袭来寒意——那面青铜镜的光束正扫过来!
「咻——!」
青铜哨的尖啸像根银针扎进耳膜。光束照到的蓝血果然停止流动,木木趁机掀开地砖,露出底下黑洞洞的阶梯。
她刚要下去,小腿被缠住——是春桃完全青铜化的尸体!那具躯壳正在蓝血中融化,逐渐变成钥匙的形状。
木木出声:「原来最后一把锁是人钥...」
木木咬牙掰断青铜化的手指。尸体「哗啦」散成钥匙状零件,拼凑起来正好补全她手中残片缺失的部分!
黑甲骑兵的怒吼近在咫尺。
木木滚进地窖瞬间,听见世子爷的箭穿透青铜镜脆响,以及一句飘来话:
「找到那老家伙,问清楚肃王右臂的旧伤——」
黑暗吞没了余音。
木木擦亮火折子,地窖景象让她倒吸冷气:
西壁钉满账本,中央铁链锁着个枯瘦老人,琵琶骨穿着两根青铜管——管子里流动的分明是蓝血!
老人抬头,眼眶里没有眼球,只有两团蠕动的蓝火:「戌时...三刻...」
他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,「...祭品...到...」
木木举起完整的钥匙,青铜管「咔咔」转动。
老人发出非人的嚎叫,胸骨裂开,露出里面半册染血的账本——封皮上「肃王府」三字正在蓝火中扭曲变形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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