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章 血样嘶鸣
隔离室的紫外线灯管嗡嗡作响。陈浊左肩的菌伤被医用束缚带捆在床架，皮下蓝纹如活虫蠕动。玻璃观察窗外，穿防护服的身影举起记录板：「样本编号07，神经浸润速度0.3mm/h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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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【尸检】
防爆门滑开的刹那，陈朽扯断束缚带！菌丝刺破皮肤扎进床架钢管，借力将他甩向门口。
混乱中他撞翻器械车，手术刀割开研究员防护服——内衬竟绣着溟河科技徽标。
“你们不是疾控中心！”陈浊的液压钳抵住对方喉咙。
尸检报告从翻倒的推车滑出：
**「解剖对象：赵佛（救援队编号017）**
**死因：脊椎神经被菌群替代（详见附图）」**
报告附图里，赵佛的脊柱剖面如蜂巢，每个孔洞蜷缩着米粒大的胎儿骸骨。陈浊的视线凝固在角落备注：
**“骸骨基因与07号样本匹配度99.8%”**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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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【菌巢】
负压实验室的冷光灯下，巨型培养舱占据整面墙。舱内悬浮着上百具胎儿骸骨，脐带汇入中央的和服女尸腹腔。
“昭和十九年，军医在你娘体内种下菌母。”研究员按下扫描键，“你是唯一活到分娩的菌胎。”
激光扫过陈浊左肩，屏幕显现皮下影像：
蓝菌己在锁骨形成菌核，神经束被菌丝包裹如电缆。
“菌核成熟前需低温休眠。”研究员举起液氮枪，“躺回解剖台，给你全麻...”
陈浊突然撞向控制台！菌丝缠住操作杆猛推——
培养舱液氮管爆裂！超低温雾气弥漫，舱内胎儿骸骨集体睁开空洞的眼窝。
警报声中，陈朽撕开肩头纱布。暴露的菌核遇冷收缩，剧痛让他跪倒在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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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【声刀】
通风管刮擦声由远及近。陈浊钻进货梯井，菌丝缠住钢缆滑向地下三层。
**B3层标牌：次声波武器实验室**
幽蓝的巷道里，三台卡车大小的声呐阵列对准隔离池。池水浸泡着黑鸹号的残骸，桐油绳在声波中悬浮如蛇。
“《镇河调》的次声谱在这里解码。”白发教授指着示波器，“但需要活体菌核共振...”
陈浊的菌伤突然刺痛！声呐阵列自动转向他，频率读数飙升到**19.87Hz**——正是父亲录音带的磁迹峰值。
隔离池轰然炸裂！黑鸹号的龙骨间，母亲的和服残片裹着青铜腰牌浮出水面。
“声波会撕裂菌核...”教授拽他后退，“你也会死！”
陈朽甩开他，抓起声呐麦克风贴近肩头菌核。
父亲哼唱的《镇河调》穿过西十年时光，从他喉间混着血涌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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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【共振】
第一次声波穿透时，陈浊的肩胛骨发出脆响。菌核在皮下爆出蓝血，显示屏上的神经映射图剧烈闪烁。
“频率偏移0.3Hz！”教授嘶喊，“菌群在适应！”
陈浊咳着血，将声呐功率推到红色禁区。
第二次声波扫过，实验室防爆玻璃炸成蛛网。他看见自己的左臂神经束在屏幕上显现——菌丝正顺着臂丛神经向心脏蔓延。
黑鸹号残骸里传来婴儿啼哭。母亲的婚戒在声波中悬浮，戒指内圈刻着：**“陈菌生 1944.3.12”**
——那是父亲给他起的原名。
“爹用血绳把我捆形囚笼...”陈朽在剧痛中攥紧麦克风，“今天该清账了！”
《镇河调》最高音撕裂空气。声呐阵列过载爆出电火，陈浊肩头菌核应声炸裂！
蓝血喷溅中，无数胎儿虚影从伤口涌出，在声波里化作青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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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### 【残躯】
陈浊在血泊里睁开眼时，左肩只剩血肉模糊的窟窿。教授将青铜腰牌按进伤口止血，冰凉的金属灼烤着神经。
“菌核清除率91%...”教授盯着扫描屏，“剩下9%蛰伏在延髓里。”
黑鸹号残骸突然坍塌。桐油绳卷着半本焦黑的《河工日志》漂来，内页被蓝血浸透的字迹狰狞：
**“菌母杀不死...会回到源初之地...”**
军车轰鸣声由远及近。教授将注射器扎进陈浊颈动脉：“三小时强效抑制剂...去黄河源头...”
陈浊挣起身。后视镜里，溟河科技的装甲车己撞破实验室大门。
他挂挡猛踩油门，瞥见教授举起声呐遥控器。
“替我唱完《镇河调》...”老人按下自毁键。
次声波武器的低频咆哮吞没军车时，陈浊的破吉普冲出隧道。
挡风玻璃上溅满蓝血，后视镜里，坍塌的实验室废墟上，无数菌丝裹成巨树，树顶绽开母亲微笑的脸。
（第七章完 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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