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坛的青石板被雨水洗得发亮，祭坛中央堆着三米高的松枝，枝桠间绑着红绸，在风里飘得像血。乌雅氏跪在最前排的蒲团上，石青宫装的下摆沾了泥，却仍挺首着背——她昨夜让萨满用羊骨占卜，骨纹显示“今日除妖，必获圣心”。
云舒被两个小太监押着走上祭坛，手腕上的红绳勒得生疼。她数着台下的人头：索额图站在文官队伍最前，朝萨满使了个眼色；张廷玉缩在阴影里，手里的玉扳指转得飞快；李守义混在钦天监的人里，怀里揣着那本记满现代词的字典，像揣着颗炸弹。
“吉时到！”萨满突然高喝，他穿着件缀满铜铃的五彩神衣，鹿角冠上的红缨垂到鼻尖，每走一步都响得像串惊雷。他手里的神鼓蒙着层暗黄的皮，鼓面画着个螺旋状的图腾，云舒越看越心惊——那分明是DNA双螺旋结构，只是被改成了更像祥云的图案。
“妖女云舒，擅用邪术，化出无面鬼影，惊扰宫闱！”萨满的声音像破锣，鼓槌在神鼓边敲出“咚咚”的闷响，“今日以神火验身，若你是妖，必被焚为灰烬；若是凡人，自会平安无事！”
台下突然响起片抽气声。云舒知道，他们都等着看她被“神火”吞噬的好戏——那火里掺了磷粉，遇热就会爆燃，怎么看都是妖术显形的铁证。
“慢着！”云舒突然挣开小太监的手，红绳在腕间勒出红痕，“这鼓有问题！”
萨满的鼓槌顿在半空，铜铃戛然而止：“妖女休要狡辩！此乃长白山圣鼓，受过百年香火！”
“是吗？”云舒冷笑，突然冲向神鼓，在众人惊呼中抓住鼓边的皮绳，“那这鼓里藏的磷粉，也是圣物？”她用力一扯，鼓身裂开道缝，撮银白色粉末簌簌落下，在晨光里闪着冷光。
“磷粉遇火即燃，”云舒的声音清亮，传遍整个天坛，“萨满想用假火冒充神火，栽赃我是妖女——这到底是谁在亵渎神灵？”
乌雅氏的脸瞬间白了，脱口而出：“不是我！是索额图给的磷粉！他说这样能让你永无翻身之日！”
话一出口，她就知道完了。索额图的脸涨成紫茄子，指着她的手都在抖：“你、你血口喷人！”
台下乱成一锅粥。康熙坐在观礼台的龙椅上，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，却没发话——他在等，等云舒的后手。
凤逆清廷：流量女星的清宫升职记来自“人人书库”免费看书APP，百度搜索“人人书库”下载安装安卓APP，凤逆清廷：流量女星的清宫升职记最新章节随便看！萨满见势不妙，举起鼓槌就往云舒头上砸：“妖女惑众！受死吧！”
云舒早有准备，猛地从袖中掏出个纸包，将里面的镁粉撒向祭坛两侧的烛火。只听“嘭”的一声巨响，白光冲天而起，亮得人睁不开眼，连太阳都被比了下去。萨满被这强光吓得瘫倒在地，鹿角冠滚到康熙脚边，露出冠里藏着的小账本——那是乌雅氏给他的定金，记着“白银五千两，事成后再付一万”。
“天、天降祥瑞！”不知是谁喊了一声，众人齐刷刷跪下。云舒站在白光余烬里，朗声道：“天神显灵，说乌雅氏勾结外戚，贪污黄河赈银二十万两，证据就在萨满鼓里！”
顾承砚混在侍卫中，趁机将鼓身的暗格踢开。一摞账册从里面滑出来，最上面那本记着“江苏漕运，克扣米粮三千石”，墨迹旁还沾着点珊瑚橘色——是云舒前几日用口红做的标记，专门用来识别经手过的贪腐账册。
康熙拿起账册，指尖划过“二十万两”的字样，脸色铁青。他没看乌雅氏，反而看向索额图：“索大人，这账册上的签名，看着像你的手笔啊。”
索额图“扑通”跪下，膝盖撞在青石板上的声响，比萨满的铜铃还脆：“圣上明鉴！是乌雅氏模仿老臣的笔迹！”
“够了。”康熙把账册扔在地上，“梁九功，把涉案人等都押去慎刑司，查！掘地三尺也要把贪墨的银子找出来！”
云舒望着被拖走的乌雅氏，她的石青宫装在人群里越来越小，像条濒死的鱼。松枝堆的烟火渐渐散了，空气中飘着镁粉燃烧后的硫磺味，和记忆里化学实验室的味道重叠在一起。
李守义突然挤到她身边，塞给她个温热的东西——是个烤红薯，用锡纸包着，还带着余温。“念、念安说，吃甜的能压惊……”他的眼角泛着红，“姜姑娘当年也总烤这个给我们吃。”
云舒咬了口红薯，甜香混着烟火气在舌尖散开。她知道，这场胜利靠的不是神，是镁的燃烧反应（2Mg+O?=点燃=2MgO），是DNA鼓里的账册，是乌雅氏自己的慌乱——但在这宫里，没人会信这些，他们只信“天意”。
观礼台上，康熙正望着她，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长的笑。云舒迎上他的目光，突然明白：帝王要的从不是真相，是能替他掌控“天意”的人。而她，恰好成了那个最合适的人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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