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文书的儿子李捕头将后院厢房收拾得干净,油灯在窗纸上投下晃动的光影,照得墙上挂着的捕快腰牌明明灭灭。小燕子摸着狼牙吊坠坐在床沿,粗布褂子上的破洞被尔泰用帕子细细补上,针脚歪歪扭扭,却暖得烫心。
“这针脚比小虫子绣的荷包还丑。”小燕子噗嗤笑出声,指尖划过帕子上的补丁,“不过比永琪那回送的玉佩强。”
尔泰正往桌上摆干粮的手顿了顿,月光从窗棂漏进来,在他侧脸镀上层银边:“他送你的玉佩,你真挂树上了?”
“不然呢?”小燕子往嘴里塞了块干饼,含糊道,“挂树上还能吓唬吓唬鸟,留着才碍事。”她忽然想起什么,从袖袋里摸出那几张从地道带出来的旧文书,“你看这个,李文书藏得这么严实,说不定有门道。”
尔泰接过文书凑近油灯,眉头渐渐皱起:“这是当年方大人查盐引的流水账,每笔都记着‘恒记商号’。”他指尖点在账册边缘,“上次在会宾楼,鄂敏的人身上搜出的名单里,就有这个商号的掌柜。”
“恒记商号……”小燕子啃着饼的动作停了,“我记得柳青说过,京西有个恒记钱庄,老板是鄂敏的小舅子!”
“乖乖隆滴咚!”门外突然传来小蚊子的声音,紧接着是小桌子的闷哼,“笨等儿,让你别撞门!”
尔泰拉开门,就见西大才子挤在门口,小虫子还在学夜莺叫掩饰动静。“你们怎么来了?”
小凳子理了理衣襟,文绉绉道:“紫薇格格怕您二人势单力薄,特命我等前来相助,正所谓‘三人行必有我师焉,何况西人乎’。”
小燕子眼睛一亮:“紫薇让你们来的?她是不是还带了什么消息?”
小蚊子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:“金锁姑娘烤的芝麻饼,还热着呢!她说大理寺的人查到,鄂敏这几日往保定府运了三车银子,说是要打点京里来的官。”
“打点谁?”尔泰追问。
小桌子拍着胸脯:“我这招横扫千军的耳朵听见了,是刑部侍郎!听说当年方大人的案子,就是他批的卷宗!”
油灯突然噼啪响了声,李文书的声音从隔壁传来:“那侍郎姓梁,当年收了鄂敏五千两,把‘查无实据’改成了‘铁证如山’。”
众人吓了一跳,就见李捕头扶着父亲站在门口,老人脸上的伤还泛着青,眼神却亮得很:“老朽豁出去了,明日就随你们回京城,当着皇上的面,把这些蛀虫全抖搂出来!”
小燕子猛地站起来,干饼渣掉了一身:“真的?”
李文书点点头,咳嗽两声:“方才听见你们说恒记商号,老朽再透个底——鄂敏的小舅子上个月从江南运了船私盐,就藏在保定府的码头仓库,账本说不定就藏在钱庄的地窖里。”
尔泰眼睛一眯,突然转向西大才子:“小虫子,你会配火药吗?”
小虫子立刻学了声炸雷,拍着胸脯点头。
小桌子摩拳擦掌:“我这横扫千军的功夫,正好去钱庄探探路!”
“瓜不兮兮的,那是钱庄,又不是菜市场。”小蚊子翻了个白眼,“得用我的痒痒粉,保管那些守卫满地打滚!”
小凳子摇头晃脑:“非也非也,当用‘声东击西’之计,某家可效仿先贤……”
“行了行了。”小燕子把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,抹了把嘴,“今晚歇着,明早兵分两路——尔泰带李文书去码头,我跟西大才子去钱庄!”
尔泰伸手按住她的肩,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传来:“钱庄危险,我去。你带李文书先回京城,紫薇还在宫里等着消息。”
“我不!”小燕子梗着脖子,“当年我爹娘的案子,就是从盐引开始的,这钱庄我非去不可!”她抓住尔泰的手腕,指尖因用力泛白,“你信我,这次我不会冲动。”
月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,李文书忽然叹了口气:“方大人当年,也总说‘信我’二字。”
尔泰看着小燕子眼里的光,像极了初见时她在御花园帮小宫女找嬷嬷的模样,首率又执拗。他终是松了手,从怀里摸出块玉佩塞进她掌心:“这是福家的令牌,遇到危险就亮出来,侍卫会接应。”
玉佩温润,上面刻着的螭龙缺了个爪——正是他后来要用来破栽赃案的那块。小燕子握紧玉佩,突然笑了:“等这事了了,你得教我骑马,就像上次在围场那样。”
“好。”尔泰的声音很轻,却像在心底落了锤,“不止骑马,你想学什么,我都教你。”
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,照得院子里的石榴树影影绰绰。小虫子又在学猫头鹰叫,被小蚊子拍了后脑勺。小燕子把油纸包里的芝麻饼分给众人,饼的热气混着油灯的光,在这异乡的夜里,暖得像个真正的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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